秦雍離開之前的商隊和陸澤等人,不久後又加入另外一個商隊。這年月跑商,對青壯年能加入商隊一起行走是很歡迎的,更何況看到秦雍和龐德的裝束,商隊負責人更是求之不得。只是這支商隊的方向是朝著雒陽正東方向進發的,而潁川卻是在雒陽東南,秦雍只好打算等商隊到達目的地後,再轉道向南,直奔潁川。
一日,商隊路過己吾縣,其他人並沒有停留,繼續向前行走。這時龐德湊到秦雍身邊輕聲道:「主公,我們乾糧吃光了,不如到前面的縣城補充一下吧。」
一路上,秦雍和龐德基本是不進城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血豹太顯眼了,一旦引起騷亂,就會給秦雍的行動帶來諸多不便。
「還是你去補充下食物吧,我在這裡等你。」秦雍考慮了下,還是不想進入縣城,於是便吩咐龐德道。
龐德二話不說就按照秦雍的吩咐,打馬進城去了,此地距離己吾縣城只有兩里地左右,很快秦雍便看到龐德已經進入己吾縣城。
秦雍坐在血豹身上,走到一顆大柳樹下,百無聊賴地等候起來,就在這時,突然背後響起一陣馬蹄聲,秦雍回頭一看,原來是一行十幾個人,每人身後都用繩索牽引著五、六匹馬,看這行頭,應該是一隊販賣馬匹的商隊,秦雍心裡如是的想到。
那個帶頭的大漢身長八尺開外、威武不凡,此時他雙目圓睜,虎視眈眈地盯著秦雍的胯下血豹,一邊嘴裡念念有詞。
少頃,那大漢打馬上前,拱手一禮道:「在下劉勘,敢問小兄弟,你座下何物?」
秦雍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平靜道:「此乃洪荒異種奇獸,如今為在下代步之物。」
「小兄弟既然使之作代步之用,不如將它換與在下,在下有西域名駒三匹,可供小兄弟挑選。」劉勘用商量的語氣對秦雍說道,說完也不管秦雍同不同意就對身後的一名隨從道:「你去襄邑家中,將我馬廄里的那三匹好馬統統帶來。」隨從聽到吩咐,連忙打馬離去。
劉勘隨即笑著對秦雍道:「煩請小兄弟稍後一二,如果小兄弟看不上我的馬匹,此事就當我沒有提過,可好?」
秦雍見此人行事急躁,但做事還是中規中矩的,聞言也就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只是心裡好笑,想換血豹,即使換給你,你能看的住嗎?雖然不知道血豹當初為什麼跟著自己,但是秦雍敢肯定的是,除了自己,無論誰搶走了血豹,最終血豹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的,因為直到今天為止,血豹除了自己,就沒見他對別人親近過。
劉勘見秦雍同意,立刻非常高興,於是熱情地與秦雍套近乎道:「小兄弟,不怕跟你說,我販馬也有近十年光景,對這馬還是挺有研究的。我收藏的馬匹絕對是萬中無一的上等好馬。我對相馬可是很有研究的,我可以跟你說說如何分辨一匹馬是否是好馬,首先你得看它的頭部,這馬頭可分為直頭、兔頭、凹頭、楔頭、半兔頭等幾種,其次就是看其肩,《相馬經》中說『得兔與狐,鳥與魚,得此四物,毋相其餘。』……」
就在劉勘對著秦雍一通山天海地般的狂侃中,龐德補充完食物率先回來了,隨後不久,那個隨從帶著三匹馬也回來了。
坦白說劉勘這三匹馬確實都是萬金難求的好馬,秦雍雖然不會相馬,但是眼力還是有的,這些馬匹無論從口齒、臉型、耳朵、體型、毛色等,還是從精氣神等方面都遠勝此時龐德的坐騎,龐德的坐騎,以前可是北宮鼎的坐騎,有名的大宛名駒,可是與眼前的三匹馬想比,明顯差了一籌。光看此時龐德那垂誕欲滴的模樣,就可看出這三匹馬,絕對不同凡響。可是馬匹雖好,秦雍卻絕對不會將血豹換出去的。
飽了眼福,秦雍也不打算停留,於是拱手道:「多謝劉兄厚意,只是血豹與我生死患難已有經年,小弟並不捨得將它換出去。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劉勘見秦雍馬上就要離開,於是急了,慌忙道:「小兄弟,看你們也是練家子的,不如這樣吧,我與小兄弟打個賭,我有一位好兄弟,武藝之強,天下少有敵手,如果兄台能夠比武勝了他,那麼在下願將收藏的這三匹好馬拱手相贈。但是如果小兄弟輸了,就請小兄弟將血豹換與在下,在下願以三換一,如何?當然小兄弟兩人如果有一人輸了不服,另外一人還可賜教。」說完,劉勘一臉緊張的看著秦雍,他看的出來,這兩個人,是以這位年齡小的為主。
秦雍心中暗道,如果說到比試武藝,我還真的沒有怕過誰,就連關二爺都是我手下敗將,你那兄弟難道比關二爺還厲害,除了呂布,這東漢末年,敢說穩勝關羽的恐怕還真沒有。白送三匹馬,傻子才會推辭。再說,以前曾答應彭環為他找一匹好馬,直到現在也沒兌現,今天趁此機會,就將這件事情了結了吧,更何況關羽、唐離都還沒有上佳坐騎。
劉勘見秦雍半天沒有說話,以為他不願答應,於是道:「難道小兄弟,對自己的武藝沒有信心嗎?」
秦雍知道他用意,也不說破,點點頭道:「好,就按劉兄說了做吧,不過還請劉兄立下字據,我們分別按上指紋,也好有個憑證。」
「好,爽快。」劉勘大喜,連忙讓人去縣城買來筆墨,當場立下字據,與秦雍各自按上拇指指紋,一式兩份,各持一份;又吩咐隨從去請他家兄弟。
半個時辰不到,只見隨從帶領著一名壯漢匆匆趕來,秦雍放眼望去,只見這壯漢身長八尺有餘,膚色黝黑、魁梧雄毅,站在那裡猶如地獄來使一般。
劉勘見狀,神色大喜,走到壯漢身邊道:「君明,為兄這次全靠你了。」
只見那壯漢偷眼打量了秦雍一番後,瓮聲瓮氣地道:「兄長放心,我定為兄長拔下頭籌。」
那壯漢騎乘的也是一匹上佳大宛良駒,只見他打馬上前道:「在下典韋,不知朋友二人將由何人出戰?」
龐德剛要提刀上前,秦雍連忙拉住他,乖乖,典韋,這不是曹操手下的哼哈二將之一嗎?其勇武不輸關羽,甚至現在猶有過之,畢竟關羽現在只有二十來歲,典韋卻二十三、四歲,在體力上略勝關羽。
「你不是他對手,讓我來。」秦雍盯著典韋,面色沉著地對龐德道。
龐德從不懷疑秦雍的眼力,尤其是在武藝方面,聞言也不強求,順勢站在秦雍身後,準備觀戰。
秦雍縱豹上前道:「在下秦雍,請多指教。」
典韋見已經相互通名,對方出戰之人已經前來,驀然從戰馬兩側抽出一對寒光閃爍的大鐵戟,大吼一聲,就縱馬向秦雍衝來;秦雍也不示弱,抽刀驅豹便殺了上去。
典韋雙手持戟,一戟急刺秦雍前額,一戟當胸作防守狀;秦雍偏頭甩肩讓過這當頭一戟,隨後長刀乍起,斜砍典韋後頸;典韋立刻左手高舉,迎向秦雍長刀,右手甩戟順握,砸向秦雍後背;秦雍突然長身而出,人在豹上,身體與血豹後背齊平,刀交左手,順手用刀柄豎磕典韋左腰肋;典韋大吃一驚,連忙縱馬右跳,險險躲過這一擊。第一個回合就殺的這麼驚險,二人均振作起精神,奮力拼殺。
只見戰場上刀光戟影交錯,一人運戟如疾風暴雨,一人揮刀似屏風巒嶂,一人戟光揮作燕巢編制,一人運刀若浪濤拍岸,這一戰直打的月落星隕,神鬼避讓。
半個多時辰已經悄然而逝,兩人酣戰一百二十餘回合,仍然不分勝負,典韋狂呼痛快,秦雍依然沉著。
此時秦雍發現典韋戟法精湛,技藝高超,唯獨速度不及自己。心裡便有了計較。趁著新的一回合對沖,秦雍長刀裂天,當頭直下;典韋雙手並舉,叉戟相迎;秦雍在長刀與雙戟還沒接觸的剎那,轉砍為刺,刀尖直指典韋喉嚨,典韋左手用力,左戟外推,將秦雍長刀推向空處;秦雍突然雙手鬆開,一式盪刀迴旋,等到長刀刀柄回到秦雍手中時,長刀已經落入雙戟內側,秦雍順勢抽拉長刀,豎割典韋左腕;典韋沒有料到秦雍還有這招,驚慌之下,來不及換招,只好鬆開左手,棄戟縮手;秦雍見狀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貫穿穹廬一刀秒」一聲低吟,長刀如閃電般地貫穿典韋的衣領,離其脖頸只有寸許,馬豹交錯開後,「茲啦」一聲,一片碎布向典韋身後飄起。
駐馬回望,典韋垂頭喪氣、臉色難看地望著秦雍,無奈地拱手道:「俺輸了,俺不是你對手」。旁邊的劉勘也一臉錯愕,隨即臉色一抖,接著又滿是釋然之色。
秦雍拱手謙虛地道:「多謝君明兄手下留情,承讓了。」
「是你手下留情才對,今日戰得痛快,小兄弟要是不介意,我請你們喝酒如何?」典韋沒有賭輸的懊惱,隨即誠摯地邀請道,就連劉勘也一臉期待地望向秦雍。
秦雍頗為心動,又擔心血豹會引發騷亂,故而遲疑不決。典韋見狀,不悅道:「莫非小兄弟看不起在下,劉兄已於你立下字據,當然不會耍賴,小兄弟還有什麼擔心的?」
秦雍見典韋誤會自己,連忙道:「我只是擔心,血豹進城,會引發騷亂,徒添不便,並沒有其他意思,二位兄長還請不要多心。」
「哈哈哈,我當什麼事呢,原來如此,這好辦,你們隨我回家,到我家中喝個痛快,如此可好?」典韋立刻大喜地道。
秦雍也不再推辭,聞言客氣道:「那在下等就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