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嘭~~!一聲巨鳴震盪,一片斷開的刀刃隨即飛起。董煜瞪圓大眼,看著眼前發著赤光的龍刃砍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好刃!」
刃是好刃,更是殺人利器。龍刃飛過瞬間,忽然抽回,刃鋒只在董煜脖子上一抹,頓起一條血痕,血液飛濺而出。
而董煜也在倒翻落馬的瞬間斷了氣!
「牛輔惡賊何不快出!!?」馬縱橫把馬一勒,輕一撥龍刃,一片鮮血遂濺落在地。
「大都督何必與這小賊拼命!?如今軍師正在箕關作戰,我等願拼死擁護大都督!!」
「沒錯,大都督對我等恩重如山,平日待我等更是如一家兄弟,就算不要這條命,我等也一定要保護大都督你的安全!!」
「說得對!!我願留下斷後!!」
「我也願意留下!!」
一個個西涼將士皆向牛輔表達出,願死而相護的意願。牛輔聽了忽然一下子全都開了,仰頭望天道:「我牛輔不過一介莽夫,能擁有今日榮光,還有結識諸位兄弟,已是上天恩賜。更何況,武者成名於沙場,殺生無數,最終馬革裹屍,乃註定歸宿。今日雖死卻無憾也!」
城上城下,一干眾人,聞言皆無不肅然起敬,不是單單只是對牛輔和他那些部將,更是對全天下的武夫。
「來吧。」馬縱橫輕嘆了一聲,正徐徐而落的斜陽,照在他的臉色,淡淡地說了一句。
「西涼兵馬大都督牛輔,今日便要教你這馬家小兒,見識一下我牛輔的威風!!」牛輔怒聲大喝,一舉手上開山巨斧,便要飛馬殺出。
驀然間,東南方向里,忽是殺聲震天,忽然而來的突變,仿佛使得天地變色。
「牛大都督,軍師命我等來救也!!且徐徐先撤,自有我等前來掩護!」
此句喝響一處,仿佛是一道極其璀璨的光焰,瞬間驅散開所有的陰霾黑暗。牛輔軍頓時精神高漲,士氣遽然爆發,如山洪湧起。
「哈哈哈哈,天無絕人之路,諸軍聽了,快整頓隊形,速後撤!!」牛輔聽話,卻先是面色一變,然後又裝著欣喜若狂的樣子,大笑起來。
「該死!!早知如此,剛才就該趁機速殺這牛輔!!」
「事已至此,後悔也是沒用,你我快領部下下城助戰吧!!」
蔡相、衛仲道紛紛慌亂地喊了起來。城上大部分人似乎都被這忽如其來的敵方援兵給驚得陣腳大亂。
不過卻有兩人,不假思索,仿佛絲毫不懼這趕來的敵方援兵,策馬疾奔,瞬間被望衝殺而去。
一人乃馬縱橫也,另一人則是張遼。
顯然,這兩人瞬間就看破了破綻。原因卻是很明顯,那就是若是李儒真是擁有足以扳回局勢的實力,又何必教牛輔撤走,因此這些趕來的援兵,就算是聲勢浩大,恐怕卻無力挽狂瀾的戰鬥力!
「牛輔你逃不得!!」電光火石之間,馬縱橫爭先馳馬殺到牛輔軍陣前,喝聲響若洪鐘,牛輔軍幾員將士看得眼切,急是怒喝殺上。馬縱橫慨然迎住,氣勢驟發,一面血色的模糊鬼神相勢赫然顯現,立即如有神力相助,飛馬舞刃,一路殺去,連把來截敵將砍落馬下,衝出一條血路。另一邊,馬縱橫所領的騎兵也一齊趕來殺突,牛輔軍前軍遂先潰散。不一陣後,張遼亦引騎眾斜刺里奔殺而道。兩部騎兵就如兩柄銳利無比的尖刀一般,狠狠地插入了牛輔軍中,不斷地向其腹地突進。
「該死!!果然瞞不過這馬家小兒!!」牛輔見狀,不禁氣得咬牙怒喝,但事到如今,為了大局著想,他卻也顧不得部下,急引後軍逃去。
而不少牛輔的部將似乎也明白,牛輔對於整個西涼派系的重要性,一旦他有個萬一,影響之大不可估量。於是,這些將士紛紛皆生死志,各引兵眾拼死擋住。
黃昏日下,馬縱橫與張遼兩部騎兵匯聚,領首的兩人,剛一見面。張遼先是喊道:「主公,這回遼可有來遲!?」
「嘿!廢話少說,你我看誰能先奪牛輔首級!」馬縱橫咧嘴一笑,說罷,縱馬就沖。幾員西涼將士急是喝令,頓時各處皆見亂箭朝馬縱橫射來。馬縱橫殺得卻是興起,大喝一聲,眼疾手快,刀出如電,啪啪幾下,連破箭矢,飛沖而去,竟毫髮未傷。
張遼獅目光芒一射,似乎也被馬縱橫激起鬥志,急一夾馬,倏然飛去,手中月牙銀獅寶戟舞動如陣陣疾風,扎入人叢內便殺出一片又一片的血色。兩人部署見狀,士氣大震,紛紛湧上拼殺。不一時,西涼軍腹地中部也潰散起來。
衛、蔡兩人在城上看著,都嚇得瞠目結舌,雖然他倆早見識過馬縱橫的厲害和聽聞張遼驍勇,但眼下卻又看這兩人在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地,所向披靡,那視覺帶來的衝擊和震撼,實在無法用言語來述說。
震撼,還是震撼!
天下怎會有如此怪物、妖孽!
與此同時,東南方向的西涼援兵也趕了過來。牛輔卻見這些部署不少都是兵甲殘破,眾將士都灰頭土臉,竟都是些殘兵敗將,不由神情大變。
「軍師何在!!?」牛輔牙齒打顫,似乎想到什麼,急聲問道。
「大都督,軍師就在後方山上,他說了,一切且等脫離危機,再說不遲!!」一員將領急是說道。牛輔聽了,急一咬牙,忙引部下望援軍陣內趕入。
另一邊,卻見人仰馬翻猶如波開浪裂處,馬縱橫、張遼卻是相繼殺破而出,兩人望牛輔所逃出,競爭殺往,氣勢如虹。那些正準備掩護斷後的殘兵,無不變色,仿佛又想起了不久前猶如妖魔鬼怪一般的那兩員猛將,嚇得未戰先怯。
「文遠,敵方似有不少兵馬,可敢闖耶!?」渾身血色斑斑的馬縱橫,眼光炙熱,此下天地已略顯昏暗,但他那對眼瞳,卻仿佛如火一般燃燒,光亮無比。
「哼,主公莫小覷人,只不過是一些殘兵敗將,有何不敢!?」張遼聞言,冷傲的眼神里也射出兩道精光,大聲喝道。
「好!你我就闖他一闖!!」馬縱橫聽話,一聲叫好罷,立是策馬加速,猛地扎入那一片殘兵的人叢之內,只顧衝殺猛突,豈能單一個猛字形容!?張遼亦緊隨殺到,手中銀戟飛刺急搠,絲毫不遜色於馬縱橫,不一時,人叢大亂,隨著兩人部署隨即殺到,即是開始潰散起來。
另一邊,在一處山頭之上,穿著一身殘破錦袍的李儒,略顯狼狽,看了看落日,在看山下廝殺處,不由嘆道:「天下英雄何其之多,看來主公和我等都是太過輕視天下英雄了。如今以主公為首的西涼一派,就如這落日一般啊。」
「軍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像我等西涼一派似這落日,但只要回到長安,以主公的本領,定會再次如高升的艷陽,普照天下!」牛輔眼見李儒眼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和疲憊,不禁忙是翻身下馬,趕往問道。
「輸了,這回確是輸得徹徹底底。聽細作來報,不久前,張濟那侄兒張繡中了孫堅之計,誤以為孫堅與袁術翻臉,急於追擊。哪知孫堅早已與袁術冰釋前嫌,暗裡從潁川東面往榮陽方向,星夜趕路欲要奇襲洛陽。幸好主公早有防備,命郭汜回守在榮陽,擋住了孫堅的奇兵。不過孫堅麾下不乏猛將,兼之其子雖幼,卻勇猛異常,郭汜只能苦苦守住,連日向洛陽急報軍情。
另一邊,那個天下無敵的呂布,竟然戰死在虎牢關下,聽聞是被一個名叫劉備的無名小卒所殺。六路聯軍乘勝追擊,齊攻虎牢,李催雖死守,但因軍中士氣低迷,主公無奈,只好急催百姓離去,為此更造下十數萬無辜百姓的殺孽,使得洛陽方圓百里一帶怨氣衝天!
而我卻也誤中了田元皓之計,我本以為袁紹為保兵力,有意削弱諸侯之勢,故把諸侯分為兩路兵馬分取河東、虎牢兩處重地,其則在箕關,與我軍對峙不動,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田元皓從一開始就打算強攻箕關,袁紹和韓馥一到箕關不久,就連番強攻猛打,我本想請援兵來救,但看河東、虎牢兩處戰事激烈,恐將影響大局。而當時關中士氣低迷,諸軍都恐把守不住箕關,我了為提高士氣,爭取時間,不得已與田元皓提出斗陣。
卻不料田元皓這個妖人,就像早有預料,或者說他根本一開始就有如此打算。三日之內,我與他連斗十二陣,全然敗北。袁紹麾下文、顏二將,更連斬我軍數十名大笑將校!關中諸軍士氣因此一落千丈,全失戰意。那狡詐的田元皓就在當夜發起奇襲,王方俱敵,竟為保性命,開了關閘,領著心腹投了袁紹。袁紹軍趁機殺入關中,待我發覺時,大勢已去,只好棄關而去。還好那袁紹陰險,似乎有意置那馬家小兒於死地,故意不發兵來追殺,而是當夜便派麾下文、顏兩員大將引輕騎,急望洛陽而去。而我本欲派兵截殺,可哪知卻聽得細作來報,橫烏口被馬家小兒攻破,又聽他早前調張遼、龐德望平陽而去,後一再聽兩軍動向,怕你會中了他的削兵奇襲之計,故急望安邑來救,可一切晚矣!」李儒說罷,長嘆一口氣,眼中痛苦之色更盛,而且他最後一句,更似乎若有所指,意味深長。
「軍師你所言何意!?主公不是早就無意洛陽,更早有準備遷都長安,竟然如此,就算洛陽被賊人奪去,也大可不必如此喪氣!!別忘了主公不但有天子在手,三輔之內還尚有二十萬餘西涼大軍!!」牛輔急震臉色,扯聲喝道,也像是在為自己鼓舞一樣。
「誒,經過這番教訓後,你怎會還是不懂!主公是有權有勢,但他卻欠缺民望!而他不久前卻還在洛陽大造殺孽,使得民怨滔天,若他再做出一些令人髮指,甚至是遺臭萬年之事,就怕為之晚矣,就算主公坐擁百萬大軍,也難取天下!!」李儒忽然發作,痛聲喝叱,滿臉通紅,脖子青筋根根凸顯。
「軍師的意思是!?」牛輔忽然全身一顫,仿佛好像想到了什麼,頓覺渾身冰寒刺骨,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