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恂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馬超說罷,自飲一杯,滿是失望之色。司馬恂見狀,連忙趕出,正要跪撲在地時,馬超忽然一聲喝住,司馬恂頓是一怔,不由望向了馬超。
此時,卻看馬超神情有幾分真摯,沉色而道:「卻說當年我爹曾經十分遺憾,說我等兄弟幾人,各個從武,卻無人學文。我小妹雖然文武雙全,但畢竟還是女流。他曾說過,馬家的殺氣太重,遲早會引來禍事,若無一個善於謀略之人,為我馬家謀取出路,馬家遲早還是避免不了走向沒落。卻不知,顯達你願不願意替我爹補全這個遺憾?」
「主公你這不會是想要我改姓為馬,投入馬家吧!?」司馬恂聽罷,神色勃然大變,有著驚慌地問道。
「哈哈,那自然不是。我看得出顯達,一直以司馬這個姓氏為榮,絕然不會做出背宗棄祖的事情。」馬超聽了,一陣大笑。司馬恂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又問道:「莫非主公你還有胞妹不成?」
「這卻也不是。」馬超微微一笑,道。司馬恂聽了,卻不由有些疑惑起來,想不到除了這兩個方法外,他又如何能成為他們馬家之人?
這時,馬超忽然神色一肅,望住司馬恂,道:「不知顯達可願與馬某結為異性兄弟?」
馬超此言一出,司馬恂頓是霍然色變,眼睛猛地瞪大起來,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就是跪了下來,忙道:「這萬萬不可。我乃臣下,豈能與主公以兄弟相稱?」
「顯達快起。」馬超見狀,連忙從一旁繞出,扶起司馬恂後,一把將他的手抓住,喊道:「我一番心意,顯達若是拒絕,豈不傷我!?」
司馬恂聽話,心頭一揪,又看馬超一臉真摯用情,忽地身子不由抖了抖,最終還是頷首應道:「竟主公有此決意,顯達自不敢拒絕。」
「哈哈~~!!好~~!!」馬超聽話大喜,鬆開了手後,不由大聲叫好起來。這時,司馬恂卻猝然又是一跪,大聲喊道:「恂無德無能,幸得主公看重,今日能與主公結為異性兄弟,實乃恂三生之幸!」
話音一頓,司馬恂忽然抬起頭來,高舉三指,又是喊道:「恂願當天發誓,皇天后土見證,我司馬恂誓死效忠主公,為主公謀劃宏圖大計,成就不世霸業!!」
馬超聞言,大喜不已,遂命左右準備香爐,又再了牛羊,就於帳外跪拜天地,兩人共立誓言,這消息傳開,引來不少將士紛紛趕來觀望。眾人見馬超和司馬恂結為異性兄弟,震驚之餘,卻又不由暗暗喜之。畢竟這兩人一文一武,若能齊心協力,定能創造一番宏圖大業,如此一來,眾人日後便更有盼頭了。
一夜就此過去。卻說龐德領兵埋伏一夜,卻是撲了個空。次日一早,龐德便派人趕回稟報。而當龐德的人趕回時,一覺睡起,恢復了精神的趙雲,也剛好飽食完畢,正要升帳議事。而趙雲聽聞消息後,並又於早前從馬雲祿那裡得知昨日的大概,眼下又見荀諶、許攸以及李通、陳鳳等將紛紛來到,遂是開始商議起來。首先,荀諶建議,可讓龐德就在那險要之處扎據營地。趙雲聞說,也是同意,遂讓李通速速下去調撥五千兵力,以及帶上一乾物資以及軍備用品前往。而就在趙雲調撥完畢,忽有細作急是趕來稟報說得到風聲,說馬超和司馬恂結為了異性兄弟。此報一出,帳中一干人等都是紛紛變色。
「據說這司馬恂高傲自大,而那馬超又是張狂剛烈,這兩人理應難以相合,這下竟會結為異性兄弟!?這!?」許攸聽話,不由神色一緊,一臉茫然之色,吶吶而道。
這時,荀諶忽然接話分析道:「那司馬恂乃是臣下,就算他再高傲自大,按道理他也是絕對不敢逾越,提出要與馬超結拜的要求。」
「嗯!?若如荀公這般所說,這莫非還是馬超主動向那司馬恂提出不成!?」陳鳳聞言,不由神色一變,驚呼喊道。
「這不可能。以馬超的脾性,甘願容忍這司馬恂,恐怕也只不過看中了他的才能,以及他背後司馬家的勢力。又豈會自降身份,去和司馬恂結為異性兄弟,助長這司馬恂的威風!?」許攸搖頭而道,似乎很難接受這事實。
畢竟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若是各個君臣都好像馬超和司馬恂那樣,隨隨便便就結為異性兄弟,那整個天下豈不都亂了套!?
「嗯,這話倒也是理,據老夫所聞,司馬家如今在三輔已經占據了一定的地位,許多世家之所以願意對馬超馬首是瞻,都是因為暗中有司馬家的人在暗中操作。正因如此,馬超一直都是有意打壓司馬恂,不願看到司馬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可眼下馬超卻忽然要和司馬恂結為異性兄弟,這豈不是本末倒置?」荀諶扶須,皺眉而道,這下卻也是疑惑不已。
「或者,馬孟起變得更加的狡詐精明。他此舉只不過是想要讓比他更聰明的司馬恂放下戒備,只為了日後更好的利用司馬恂呢?」這時候,馬雲祿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卻說眼下帳中眾人幾乎各個都是一臉茫然不解的樣子,馬雲祿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一直默不作聲的趙雲,也是心中暗暗在想著,這下聽了馬雲祿的話,不禁問道:「夫人你這話的意思是?」
馬雲祿聞言,神色一肅,道:「每個人都會成長,不可能會一成不變的。譬如帳中的諸位,當年或多或少都有著一定的缺陷,可經歷的事情多了,受過的挫折多了,卻都會有所成長,有所完善。竟然如此,為何那馬孟起卻不能成長起來呢?」
馬雲祿淡淡而道,此時正聽著的許攸、荀諶以及陳鳳一干人等,不由都露出幾分唏噓感慨之色。就連趙雲也不由神色一緊,輕嘆道:「夫人所言甚是。卻想當年雲也不過一介毛頭小子,四處亂沖亂撞,自以為有些本領,並懷揣一腔的熱血,便能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豈不料到了袁本初麾下,卻不能得以重用,後又去到公孫將軍的帳下,公孫將軍雖是仁義,但卻無宏圖大志,最終他也走向了滅亡。雲從那時開始,漸漸明白,在這亂世之中,單憑個人的武力,根本改不了什麼,在這亂世之中,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卑弱了。而直到遇到主公後,經過頗長一段的時間相處後,雲才明白,一個人的強大並非真正的強大,唯有能夠集聚人心,並以此為用的,才是真正的強大!就正如主公曾與雲所說的,他之所以能夠所向披靡,縱橫天下,憑的不是他一身的本領,而是背後弟兄的支撐,也正是有了這份支撐,能夠讓他毫無顧忌地闖蕩天下,就算遇到再強大的強敵,他也有著足夠的信心,與之決一高下!!」
趙雲此言一出,眾人不由都肅然起敬起來。
當然,每個人成長的因素都是不同,趙雲的成長是來自於他見識和領悟到了真正的強大。
而馬超呢?
馬雲祿默默地聽著,長吁了一聲嘆道:「或者當年爹爹並非那麼的保守,讓二哥追隨在大哥身邊,如此一來,他的見識、經歷也將迥然不同,說不定他也能成長為如大哥一般的蓋世英雄。」
「而如今馬孟起卻越來越是精於計算,狡詐善變,說不定不久將來,他將會變成如曹老賊一般為求目的,不惜一切的梟雄人物!!」馬雲祿話音一落,趙雲便緊接接話而道。許攸、荀諶兩人聽了,不由低嘆一聲,露出幾分憂慮之色。畢竟如曹操那般的梟雄人物,一個就已經十分難以對付了,若是天下又多一個像曹操一樣的人物,只怕天下的局勢會越來越亂!
「英雄也好,梟雄也罷,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我等也只能去面對了。不過若是馬超已成長為梟雄,恐怕他與主公和解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了。就算是有,恐怕也是那馬超的詭計,絕不能信之,否則必有彌天大禍!!」許攸忽然震色喊道。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又是神色連變。
這時,陳鳳卻還是一副茫然不解之色,問道:「眼下那馬超不過是和那司馬恂結為異性兄弟,這或者是有些反常,也不至於推敲出這些來吧?」
陳鳳此言一出,荀諶眼裡精光一閃,搙須而道:「此言差矣。陳將軍你卻想馬超忽然如此反常,其中必有妖也。眼下卻也不知道那司馬恂可有所發覺,若他還是蒙在鼓裡,那馬超可就十分可怕了!!」
「此言甚是,善於用人和善於利用人,那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慨念。不過不得說,馬超用這一招來收買人心,實在是太漂亮了。說來,他和司馬恂兩人關係不和,一直是其軍中的隱患,如今兩人結為異性兄弟,其軍必定士氣大震。接下來,馬超與司馬恂兩人猶如珠壁聯合,這一文一武皆是當世強人,齊心合力,或許有出人意料之外的變化。我等可要小心應付,萬萬大意不得!!」許攸眼露精光,疾言厲色地謂道。
「竟是如此,老夫看不如儘早安排,讓大軍撤回安邑,以防萬一是好。」這時,荀諶忽然喊道。趙雲聽了,神色一沉,也是認同,道:「荀公所言是理,不過眼下其軍士氣得鼓,我軍此時若開始撤走,只怕馬超會率兵急進來攻。」
「趙將軍倒不必過於憂慮。首先我軍有黑沙河作為屏障,再者老夫卻也不是讓趙將軍率軍急撤,可依照先前計劃,先把輜重和一干軍備要物撤往安邑,我軍各部人馬再分批撤走。期間,龐將軍那裡可以按兵不動,以作掎角之勢。彼軍自不敢輕舉妄動。」荀諶凝色而道。此言一出,不少將領都是紛紛應和。
這時,馬雲祿卻忽然說道:「只是如此一來,我軍分設兩營,兵力必有所削弱,而馬超若知我軍又有撤回安邑的嫌疑,說不定會集中兵力攻打一處。」
「如若這般,彼軍攻打一處,另一處軍隊自會立即迅速前往救援。」荀諶聽話,立即緊接答道。
「可兩軍營地相距也有七、八里距離。尤其是龐將軍那處,兵力不多,若遇馬超軍猛攻,怕是抵擋不住。」馬雲祿不由顰眉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