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很快馬家軍營地里,響起了一陣陣駭人的鼾聲,猶如打雷。卻是馬縱橫已經開始呼呼大睡。一干馬家將士聽了,無不愧疚,都嫌自己今日作戰不夠努力,遂是都願聽從陳到的調撥,並且行事雷厲,毫不拖沓。
一個時辰之後,夜幕已至,這不得不說陳到確是本領了得,此下已整頓好各部,也在營外多添了鹿角,並且還埋伏了不少落馬坑。炊煙裊裊而起,馬家軍終於開始歇息進食。
與此同時,就在長豐河對岸的數里外,卻見火光閃動之處,來了一隊數十人馬。這數十人馬之中,為首一人,竟赫然就是曹操!
原來好出奇兵的曹操,當日早有了計策,就在典韋引兵離開不久,就與許褚領一千虎衛精銳暗中趕來,並把中軍要務轉交給了賈詡。
的正是許褚。
曹操聞言,哈哈一笑,搙須道:「仲康並非用兵之人,不明白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我為三軍之首,當免之險難則免,但往往有些要務,卻必須要親力而為,兒戲不得。」
曹操此言一出,許褚忙是謙卑應偌。曹操見他對自己只有尊敬,並未明其理,不由笑道:「正如眼下,你見彼軍如何?」
許褚聞之,眉頭一皺,遂集中精神,望向馬家軍營地,道:「其營地有炊煙升起,此下必已整頓完畢,開始歇息進食。再者,馬家軍今日遭我軍出其不意地打擊,疲於奔命。那鬼神馬羲,更連與惡侯還有我廝鬥,此下必然疲憊不堪。但若此時奇襲,善也!」
「哈哈~~!!」曹操一聽,卻忽然大笑起來。許褚聞之,不由眉頭皺得更緊。
曹操猝是眯起細目,在夜色里,如似星辰般閃動光芒,笑道:「你卻看彼軍眼下布置齊整,燈火通明。那馬家小兒的本領我焉能不知,此人布置甚至比他要精細不少。彼軍必有防備,此時若貿然偷襲,絕不占好!」
許褚聞言一驚,他雖知曹操用兵如神,但此下聽曹操說得倒是有些玄乎,眼裡不由露出幾分疑色。曹操何等敏銳,許褚的想法自然瞞不過他,又笑幾聲道:「但若仲康不信,倒可前往馬家軍營地前一探,便知如何。」
許褚聽話,微微一怔,但又耐不住好奇心,遂把一點,向曹操拱手後,便領著數騎,馳馬奔往。
少時,許褚引著數騎剛到長豐河下,便遭馬家軍的斥候發覺,頓是四處聽得弓弦驟響。許褚一驚,連忙撥刀就起,打落兩根箭矢後,不敢怠慢,忙是大喝撤走。而在急於回撤中,一員虎衛騎兵更被射落馬下。
而馬家軍的將士似乎也發覺前來打探的曹軍人馬只有四、五人,遂沒有前往追襲。
過了一陣,去而復回的許褚趕了回來,卻見他身旁的虎衛騎兵,少了一人,並且還有一人被箭矢擊中。曹操不由眉頭微微一緊,倒也沒想到馬家軍防備竟如此精細。
「馬家軍果有防備,而且末將見營前更添了不少鹿角,土地也有被挖掘的跡象,主公果真料事如神!」許褚連吐了幾口大氣後,凝色而道。曹操聞言,卻是默不作聲,面色有些難看,遂一拔坐下寶駒絕影,轉馬就走。
時值夜裡二更,回到營地的曹操,吃了幾口飯菜後,遂教左右升帳。
少時,曹軍一干文武紛紛趕到,坐於兩席。曹操坐於正首,目光凌厲,忽地眼神望向典、許兩將,問道:「倦呼?」
典韋一聽,似乎感覺自己被曹操小覷,立刻起身,振聲而道:「主公休要輕視惡來,惡來此去再與那馬家小兒大戰三百回合也不是問題!」
許褚也急是站起,震色而道:「為主公效命,乃褚之幸也,主公但管下令,褚萬死不辭!!」
「爾等忠烈,曹某自知!曹某卻是問爾等,可倦呼~!?」哪知對於兩人的主動請纓,曹操並無露出欣喜之色,反而眼神變得更是凌厲,肅然問道。
典韋眼睛一瞪,沒有回答。而許褚似乎明會曹操之意,頷首應道:「倦!」
「哈哈,那就好!」哪知曹操一聽,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董昭疑之,不由問道:「兩位將軍忠烈積極,主公倒像不喜,反而聽聞許將軍倦弱而喜,為何?」
「呵呵,仲康出了名耐力驚人,可亦覺得疲倦。那馬家小兒縱如鬼神託身,今日卻要應對仲康、惡來,豈不倦耶?」曹操笑而答道。董昭倒也心思敏捷,仿佛察覺到什麼,試探問道:「主公之意是……」
「公仁我倒要問你,可記得項籍之死耶?」曹操細目眯起,笑盈盈又問。
董昭一聽,不由肅色,帶著幾分敬重而道:「垓下一戰,震古爍今,昭豈會不知。漢軍西面楚歌,那項籍獨領二十八騎在十數萬漢軍的包圍之下,來回沖陣,殺至烏江。高祖見項羽威猛曠世,如天神下凡,不敢留之,又以車輪戰而攻之。最終項籍筋疲力盡,卻不肯逃回江東,自刎而死!!」
「我且問你,馬羲比之項籍如何?」曹操笑容更燦,猝又問道。董昭微微色變,卻見典韋和許褚都瞪目看了過來,但卻不敢隱瞞心中想法,道:「項籍之勇,千古無二,年不逾三十便已建立不世霸業,馬羲雖有鬼神之勇,亦不如也!」
「好!」曹操聞言,不禁大叫一聲好,震色而道:「縱勇若項籍,以不堪連戰疲乏,而意志消沉,絕望自刎。這就說明,再厲害的人物,總有疲憊之時。因此要破馬羲,講究一個『疲』字!!」
曹操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靂,驟是炸開。一干文武全都霍然色變。董昭臉色連變,腦念電轉,不禁疑道:「話雖如此,但當時項籍眾叛親離,身邊不過僅剩二十八騎,而馬羲麾下猛將如雲,並且都對其忠心耿耿,以昭所見,不可同為論哉!」
「哈哈,如此道理,曹某豈會不知?我卻又問你,馬羲雖不乏猛將,可又與此番義師比之若何?」
董昭聞言,面色一變,肅色又答:「單憑我曹氏文武,自可比之。何況義師又有劉備這一梟雄,關、張二人皆乃萬人敵也,其麾下方、鞠等將亦是難得將才。沮、田謀略,亦是萬中無一。再有徐州陳登等英雄人士,以及那尊曾叱吒風雲,傲視群雄的邪神呂奉先。如此一比較,馬氏可視羸弱!」
「哈哈哈哈~!!正如你之所言,當年董賊麾下西涼軍如此盛大,也難敵天下英雄。而馬氏縱強,亦非群雄敵手。卻不看,馬羲麾下倚重大將,如今各守四方。曹某早聽細作所報,如今在他身邊能夠用上的不過那逢紀還有一個名叫陳到的新起之秀。就憑這兩人,就想替馬羲擋住曹某親率的大軍?簡直就是天荒夜談!!
而那馬家小兒自詡無敵,我倒可效仿高祖所用,以車輪戰而攻,不過我卻要緩攻而上,慢慢消磨,就如慢毒入體,不讓那馬家小兒發覺,久持之後,馬家小兒獨力難支,意志全無,待其恍然醒悟之時,毒性已入侵五臟六腑,病入膏肓,我軍再以盛勢強攻,如何不能破耶!?」
曹操此言一出,一干曹氏文武終於紛紛醒悟過來,各都露出驚悚之色。董昭心裡連喊可怕,更兼不寒而慄,又見曹操目光閃爍,似乎因不久就能摘下那鬼神首級而感動頗為亢奮。至於典韋則是神情默然,眼裡卻暗暗閃過幾分惋惜之色。而許褚則是一陣後怕,慶幸自己當初投靠了曹操,否則如此毒計若是用在他的身上,肯定必死無疑,而且這過程必定無比的煎熬!!
於是,在曹操的決議之下,眾人已有了定策。次日,曹操遂命典、許兩人前往搦戰。
馬縱橫聽得典、許在陣前怒罵挑釁,大怒不已,欲出決戰。陳到和逢紀強行攔住,並說是此乃曹軍的激將法。馬縱橫卻也心裡明白,又想對付這典、許之輩,也並非就要單憑武力,遂是領陳到等將出陣。
「典惡來、許仲康爾倆匹夫休要張狂,可敢來破我營地耶!?」卻聽馬縱橫在營前大喊,話音一落,陳到等將剎時會意,紛紛叫囂怒罵。
「你~!!」典韋聞言,惡目一瞪,正欲怒罵。許褚卻先搶道:「哈哈~!原來所謂天下無雙,不過如此,馬羲你莫想像只縮頭王八躲在營里一輩子?若是如此,還不如早早把兗州獻了給我主,省得在這丟人現眼,遭天下人鄙夷!!」
許褚此言一出,不少馬家將士都被他激怒起來,各個忿聲怒喝,要衝出廝殺。馬縱橫倒也狡猾,反而激之:「手下敗將也敢狂言,昨日若非你逃得及時,早就成了馬某刀下鬼魂,如何在這放肆!!典惡來,我敬你是個英雄,可敢過河來戰!!?」
馬縱橫忽地轉向典韋喝道。典韋被他一激,惡目圓瞪,立刻扯聲吼道:「戰就戰,老子豈會俱你!!?」
說罷,典韋作勢便往,許褚見典韋反被所激,不由嚇了一跳,情急之下,連忙撥刀欲攔。典韋見許褚忽然撥刀,還以為許褚要搶攻,自是大怒,提戟忿然起開。
「惡侯息怒!!莫要反中了馬羲激將法了!!」許褚遂是收刀,忙是喊道。而在來前,曹操特別吩咐要小心行事,典韋聞之,不由強壓住怒火,遂冷哼一聲。
這時,在營地上的馬縱橫見得典、許兩人好像起了爭執,不由精神一震,大喝一聲,便是率眾一起奔殺而出。猝然殺聲大作,馬家軍從高坡上奮然殺落,來勢洶洶。典韋一看,不容許褚反應,扯聲就喝:「許仲康你先帶兵部離開,我來斷後!!」
許褚聞之,臉色一變,但見典韋已衝到了長豐河前,遂也不再怠慢,連忙引著兵部離去。
說時遲那時快,正見馬縱橫首當其衝,縱馬狂奔,從高坡蓋然沖落後,便往長豐河沖襲而來。典韋看得眼切,一見馬縱橫衝入長豐河內,便以飛戟襲擊。因赤烏陷於河中,難以撥轉,但馬縱橫卻也不急,飛刀速砍,連把射來的飛戟一一砍落。典韋射了五、六戟,皆被馬縱橫砍落在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