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關切的看了劉修一眼,便來到劉表的身前,抱拳道:「主公,末將救援來遲,請主公恕罪。」
劉表面色略顯蒼白,擺手道:「無妨來得正好。」
蔡瑁被抓,劉表的心也放鬆了下來,一瞬間,劉表便感覺腦中一陣眩暈,雙眼一閉,身邊癱軟下去。
文聘見狀,連忙攙扶住劉表。
劉修擔心劉表的安全,連忙讓文聘把劉表放在床榻上,然後吩咐人去喊醫師,又讓文聘處理廝殺後的事宜。趙雲沒有留下,徑直就離開了。
接下來,文聘讓士兵清掃了書房和外面的院子,然後便讓士兵退下,暫時駐紮在州牧府,確保州牧府的安全。
屋子中,劉修文聘相對而坐。
時間不長,伊籍蒯越等人也來到了房間中。
四人坐在床榻邊,看向床榻上的劉表,眼中都有著憂慮的神色。
醫師抵達後,便開始替劉表把脈。只是越是診脈,醫師的表情愈發嚴肅。足足過了小半刻鐘後,醫師才停止了診脈,然後又一一查看了劉表的眼睛舌苔等。
診斷結束後,醫師輕嘆了一聲,道:「修公子,劉荊州的情況很差,估摸著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所以,趕緊做準備吧,節哀順變。」
「啊」
劉修驚訝不已,道:「醫師,怎麼可能是這樣」
這情況,令劉修驚訝。
甚至,劉修連一點準備都沒有。雖然劉表死了,劉修現在就有機會趁勢接管荊州,把劉琦排斥在外面。
然而劉修最看重的,反而不是荊州牧這個位置,而是他手中的勢力。
劉表忽然去世,劉修連長沙郡都沒有控制在手中,豫章郡也只是得到了一小半,還沒有全部拿下。至於荊州的其他各郡,也都不在劉修的掌控中。如果再等一兩年,等到歷史上劉表去世的時間,劉修的準備將更充分。
但是,現在突如其來的情況,打亂了劉修的節奏,讓劉修有一種匆忙的感覺。
劉修問道:「醫師,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醫師搖頭道:「沒辦法了,劉荊州的身體本就很虛,今天應當又經歷了大悲大怒,導致情緒失控。他吐血的時候,更是傷了肺腑。他已經損耗了太多的精力,精氣神嚴重不足,難以堅持了。」
劉修輕嘆道:「多謝了。」
「請節哀」
醫師輕嘆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伊籍蒯越文聘三人相視一望,都已經心領神會。
伊籍說道:「修公子,主公病重」
劉修道:「機伯先生,有什麼事情,等下來後再說,讓我陪陪父親。」
「諾」
伊籍起身,蒯越和文聘也起身,跟著離開了書房。
劉修坐在房間中,看著躺在床榻上,面如土色,已經徹底失去了光彩的劉表,心中忍不住輕嘆一聲。縱然,劉表從小就忽視它,更沒有盡到半點父親的責任,甚至劉表還厭惡他。但隨著他的崛起,劉表漸漸對他也有了改觀,對他也是讚賞和喜愛。
然而,劉表如今已經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再難堅持。劉修的心中也是一陣傷感。不管如何,不管劉表曾經做了什麼,這畢竟是他的父親。
「痴兒,不必擔憂,沒什麼大不了的。」
忽然,劉表清醒了過來。他看到劉修神色凝重,便開口安慰。尤其是看到劉修身上的傷口,以及滿身的鮮血,更是覺得有些愧對劉修。
然而,一想到死去的劉琮,劉表的心中又是一陣悔恨。
殺子
殺妻
這兩件事情,他都做了。
殺了蔡氏,劉表的心頭一點後悔都沒有,唯一的是劉琮,他冤殺了劉琮。
劉修臉上掛起一抹笑容,安慰道:「父親好好修養,醫師說了,您沒什麼大礙,很快會恢復過的。」
劉表說道:「醫師剛才的話,老夫已經聽到了,只是沒有徹底清醒而已。你不用安慰老夫,死就死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劉修聞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勸說了。
劉表吩咐道:「你也受了傷,下去洗漱一下,然後讓醫師包紮一下,不要留下病患。你把伊籍蒯良和文聘喊來,老夫有話要對他們說。」
「是」
劉修點頭,起身往房間外走去。
出了房間,劉修立即派人把伊籍蒯越和文聘喊了回來,道:「父親要見你們。」
「什麼事情」伊籍問道。
劉修搖頭道:「父親也沒有透露,機伯先生請,我去洗漱一番。」
伊籍點頭,帶著蒯越和文聘進入房間中。
「伊籍,拜見主公。」
「蒯越,拜見主公。」
「文聘,拜見主公。」
三人同時躬身行禮,然後在劉表的旁邊站著。
劉表神色灰敗,面容已經是憔悴不堪,他胸腔中難受,-呻-吟了一聲,吩咐道:「機伯,給我背後放上被子,我要坐起來。」
伊籍連忙上前,在劉表的背後放上了被子,扶著劉表靠在上面。
劉表背靠著被子,身體好了許多。他語氣低沉,聲音沙啞的道:「把你們三個人請來,是商量一下荊州由誰繼承的問題。剛才醫師的話,老夫聽到了。老夫命不久矣,必須要提前作安排了。之前,修兒曾建議老夫直接指定一個繼承人。但老夫思考想去,也沒有定下來。所以,把你們喊來,詢問一下你們的意見。」
伊籍說道:「在下支持主公的決定,主公選擇誰,卑職便替誰效力。」
蒯越道:「我也是這樣。」
文聘正色道:「主公,末將也是一樣。」
三個人的回答都很模糊,根本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回答。
劉表搖頭,不容置疑的說道:「現在不需要你們相互推搡,你們現在要做的,是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琦兒和修兒,你們覺得誰更合適這是關係到荊州未來的大事,一定不能馬虎,一定要慎重。」
說完後,劉表便看向了三人。
伊籍三人,仍然驀然。
劉表見幾人不願意開口,直接點名道:「機伯,你先說。」
伊籍回答道:「主公,在下認為修公子更合適。」
「理由」劉表問道。
伊籍回答道:「實際上,琦公子仁慈敦厚,性格溫和,也是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如果是琦公子治理荊州,也不會差。」
「但是,琦公子的性格有缺陷,不夠殺伐果斷,適合在太平盛世。」
「放在太平時期,琦公子能夠很好的治理荊州。但現在是亂世,北方的曹賊虎視眈眈,東面的孫權蠢蠢欲動,南陽郡劉備的心思也難以測度。尤其是如今琦公子去了南陽郡,已經和劉備連為一體,局面更是複雜。」
伊籍一臉正色,道:如果琦公子繼承了荊州,恐怕主公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會被劉備奪走。反觀修公子,性格殺伐果斷,處事也成熟老辣,能夠鎮住場面。有修公子在,主公創下的基業,才能不斷的傳下去。」
一番話並沒有打壓劉琦,也沒有誇讚劉修,只是不偏不倚的說了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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