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商任命了禰衡給自己當文書官的時候,范都的劉協也碰到了一個對他的人生足矣產生變化的重要人物。
劉協自打納了陶貴人和三位曹美人之後,意氣風發,每日飲酒賞花,風花雪月,跟著幾個妃子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劉協對這幾個新妃很是滿意,特別是陶貴人,將劉協給弄的是神魂顛倒,幾乎是每時每刻都離不開她。
這就是賤的。
這一日,劉協突發奇想,召集了一眾手下和一些護城兵將,要去郊外的射獵。
射獵就射獵吧,倒也是沒什麼大不了,春夏耕讀,秋冬射獵,乃是古之常理,但這一次的射獵,劉協還帶上了陶貴人和三位曹妃,可以說是能嘚瑟之極。
這擺明了是在女孩的面前臭顯擺呢。
射獵當日,一眾皇室人等從范都出發,直奔著獵場而去。
范都的場面雖然不及劉氏先祖在雒陽亦或是長安的圍獵場面,但也可以稱的上是旌旗蔽日,殺氣震天。
劉協在手下人所布置的場地間,連射獐子,角鹿等數隻,也算是連戰連捷,頗有斬獲。
而隨著劉協每一次射中獵物,他身後以陶貴人為首的幾位妃子,都是一個勁的歡呼雀躍,吹捧劉協。
「陛下英雄!」
「陛下神勇!」
「陛下乃真神人也!」
「陛下是咱大漢的第一猛男!」
有一些隨行的宦官黃門聽了都不由的暗中直翻白眼,忍不住想吐。
射中個獐子……就特麼第一猛男了?
聽著愛妃們一個一個的吹捧著自己,劉協的心氣也是隨之水漲船高,他一時間把自己真的是當成了連戰連捷的不世將才。
他隨即命令手下,撤銷黃布,不許用養殖的獐鹿糊弄自己,他要進南山之中,去射真正野生的獵物。
此詔一下,急忙有臣子勸諫劉協道:「陛下,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山之中,除去獐、鹿等獵物之外,尚有猛虎,野豬等凶獸,恐有危險,還望陛下自重天子之體,不可親臨險境矣。」
其時中原大地上的猛獸還是在與人類的共存當中。
許多地區的山林中多有猛虎,特別是范縣這樣的地方,如今雖然被改造成了都城,但沒有大規模的人口聚集,其周遭的安全程度和野獸的遍及率跟雒陽肯定是沒法相比的。
因此,這位臣子的諫言並無不妥之處。
換成原先,劉協或許會聽聽他的意見。
但現在的劉協已經不比當年的籠中鳥了,數年來,他已經是被袁紹,曹操,陶商等人奉養出了一身的貴氣,衣食住行樣樣不缺,脾氣自然也是見長。
特別是他正值青春期,身後還跟著幾個新納的妃子美嬌娘,更是不能在他們面前示弱。
於是乎,劉協對那臣子的諫言不管不顧,直接pass掉,率兵起駕,直奔著山林間而走。
在山林中劉協策馬狂奔,到處追逐著野生獐,鹿,兔,野狗等各式各樣的小動物。
就在劉協肆虐南山之際,山中的一位大王級人物終於現身。
一隻兇猛的花豹在樹上,緊緊的盯著一馬當先射獵的劉協,調準了角度,突然縱身一躍,直撲馬背上的劉協而去。
戰馬廝鳴,前兩蹄子頓時離地,直接將劉協掀到了地上。
劉協驚恐萬狀,看著沖自己猛撲過來的豹子,發出了悽厲的嚎叫聲。
而劉協身後的那些侍衛也被眼前的情形弄的措不及防,尚還沒來得及出手相救。
「嗖~!」
「嗖!」
「嗖—!」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三支利箭劃破空氣,直奔著花豹而去,一支利箭直接射入花豹的腦中,一支射中其眼,一支射中其頸。
花豹頓時鮮血狂噴,應聲倒地,撲騰掙扎了兩下,便沒氣了。
劉協被奔馳上來的侍衛攙起,扶了扶額頭上的頭盔,望向遠處的射箭之人。
只見射箭的三個,一個白臉,一個紅臉,一個黑臉。
白臉的那個不知為何,臉上還帶著面紗。
劉協愣愣看著那三個,挺起胸脯,對身後的侍衛道:「去,宣那三個救駕的壯士覲見。」
……
陶商將禰衡納入了府下之後,便派人到許昌去打聽曹操的動靜。
他打聽的是關於張繡的情況。
自己當初在張繡和曹操之間布置的那份流言,現在多少應該起到了一些效果了。
校事府的校事給陶商帶回的消息令陶商感到非常的振奮。
其實無論是多麼複雜的情況,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曹操已經把張濟的妻子鄒氏給拿下了。
而且還不是拿下一兩回那麼簡單,曹操已經將鄒氏直接帶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這等於是常年拿下啊……準備當成肉票使了。
此事對於張繡來說,無異於莫大的侮辱。
陶商急忙找來郭嘉商議此事。
郭嘉在掂量了好一陣子之後,開始給陶商出了幾條計策,將策反張繡的事搬上了日程。
……
許昌,張繡行營。
張繡的帥帳的最上方高高的供奉著張濟的牌位。
可憐一招身死歸塵土,如花美眷落入他人之手。
張繡看著張濟的靈位,不知不覺間居然哭了。
倒不是張繡本人對自己的嬸娘鄒氏有多麼的敬重,實乃是這件事著實是太丟麵皮。
張濟和自己都是西涼的悍將,跟著董卓的他們,一向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哪能輪到別人欺負他們?
可偏偏如今,曹操這廝居然騎在他張家的脖頸子上拉屎撒尿。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張繡現在感覺,許昌的文武將官瞅自己的時候,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輕蔑和嘲笑。
或許在他們的眼中,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借著嬸娘獻媚於曹操的卑鄙小人。
問題是自己若是真得到好處也就罷了,可曹操現在連一套正經的府邸都沒賞賜給自己,手下將士們的兵械和糧草分配,也是各營最少的。
其實張繡心中也大體明白是怎麼回事。
張濟已經死了,在曹操的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輩,不足為慮。
反倒是曹操曾借著張濟的線,搭上了樊稠,令其部兵馬歸順,然後又借樊稠的路子,去招降其餘西涼諸將。
聽聞最近李傕和郭汜二人亦是在樊稠的牽線下,準備歸順曹操。
如此相較之下,張繡更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了。
或許在曹操眼中,張繡唯一值得他重視的東西,就只有那個貌美的肉票鄒氏。
就在張繡痛哭流涕,自怨自艾之間,胡車兒匆匆忙忙的來到了張繡的帳內,對他道:「將軍,大事不妙矣!」
張繡擦了擦淚痕,皺眉道:「忒沒規矩!如何不通稟一聲便隨意闖帳?」
胡車兒確實著急,他眼下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將手中的一份檄文遞送到了張繡的面前,道:「將軍您看看這上面的內容!」
張繡疑惑的展開了簡牘,仔細一看上面的內容,頓時眼睛都直了。
這份檄文的主要內容是聲討曹操之不義的而落款處,乃是袁術之女袁婉。
當中詳細記載了袁婉所陳述的當日張濟被投石砸死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件,並詳加分析解釋了當中各處的疑點……而各疑點則是直指曹操。
換成別人寫也就算了,偏偏這份檄文的文筆,乃是出自禰衡。
禰衡一出手,其言辭之犀利,攻擊力之強,聲討意味之濃厚,豈是兒戲?
張繡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簡牘,轉向胡車兒道:「這份檄文……如今都是在何處散布的?」
胡車兒苦澀一笑,道:「別的地方末將不知,但至少這豫州之境,怕是已經散布於各郡縣,無人不知了。」
張繡的臉瞬時因為恐怖而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