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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頭牛是你家的,可有憑證?」
「我家的牛就是我家的,還需要什麼憑證?」
高霖高傲地仰頭,狹長的眼睛瞅著縣令,毫無敬意。
他指著一旁的高老頭,大聲質問道:「他說牛是他的,那他又有什麼憑證?」
「大人可不能厚此薄彼,聽信小人讒言!」
話音落下,王扆愣了愣神。
直覺告訴他,高霖肯定有問題,但沒有根據,他也不好斷案。
高霖是他治下的百姓,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對方為人。
毫無疑問的鄉里一霸!
早年諸多劣跡。
因為漢中王稱益州牧,官府權利更替,高霖最近幾年消停一些。
如果說高霖強搶耕牛,王扆個人主觀意願,他是相信的。
但他斷案不能如此草率,特別是牽扯到士紳,如果沒有令人信服的證據,絕對會引起士族的牴觸。
王扆將目光轉向高老頭:「老人家,你也聽到了,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本官很難為你做主!」
高老頭慌了,牛就是他家的,也沒有特殊標記,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戶,能說出個子丑寅卯?
高大壯連忙搶著回答:「大人,我家左鄰右舍都可作證,那頭牛是我家的!」
高霖不屑地撇了撇嘴:「我還想說,我家的僕人都能作證,牛是我家的呢!」
高霖全然不將高大壯放在心上。
鄉野村夫,也敢和我斗!
搶你一頭牛也就搶了,又不是要你命!
他說得信口胡謅,把高大壯氣得不輕,肺都快炸了。
若非這裡是公堂,高大壯早撲到他身上,和他廝打起來。
王扆兩眼發直,忽然發現,這個案子沒有自己想想中簡單。
雙方各執一詞,如果自己武斷將牛判給高老頭一家,高霖必定不服。
據衙役呈上來的調查記錄,高老頭家的牛棚僅能說明他家養牛,卻無法斷定他家丟的牛,與高霖家中的牛是同一隻。
事實上,高霖作為高家莊大戶,蓄養的耕牛就有七八頭!
高霖唇角微微上揚,朝著王扆拱手道:「大人,小人有一事相告!」
王扆耐著性子:「說!」
「這一戶在我高家莊只是貧農,所謂搶牛一事,不過是他家盯上我家的牛,訛詐而已!」
「還請大人明斷!」
他神色嚴肅,言之鑿鑿,說出的話擲地有聲!若不是王扆知他品行,此刻就信了。
高大壯胸口劇烈起伏,怒火中燒,端正的五官在怒火中扭曲猙獰:「你!你血口噴人!」
耕牛被搶,已經足夠讓這個脾氣火爆的漢子失去理智。
上門理論,被一頓毒打,高大壯怨氣難平。
完了,這還被倒打一耙!
身上本就沉重的傷勢,被怒火攻心,一口血當場噴出!
高老頭大吃一驚,趕緊扶住大壯的身軀,望著噴灑在地上的血液,年邁的身體不斷地顫抖。
「大人快看!這個無賴刁民,被我戳穿詭計,已經羞愧難當,急火攻心,這足以證明草民是被冤枉的!」高霖神色大喜,興奮得幾乎手舞足蹈,抓緊添油加醋。
大堂內一片肅然,所有人閉口不言,全都看著高大壯吐血之後,高霖一人興高采烈的誇張表現。
王縣令向衙役招了招手,將人先抬下去救治。
面對越來越棘手的案子,一時難以抉擇。
劉英雙拳不知不覺已經捏起來,面沉如水,恨不得一拳把高霖揍飛!
他低估了對方的無恥,也高估了王扆的斷案能力!
這位王縣令,或許是個清廉的好官,日常處理公務還算得心應手。
但真要說他是鐵口神斷,那就抬舉他了。
現在的難點就只有一個,如何證明被高霖搶走的牛是高老頭家的?
證明這一點,高霖的罪行便可坐實!
劉英不禁低下頭,一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劉備站在他的身邊,望著他愁眉不展,一陣心煩。
一頭牛的事,站在他的角度,完全不放在眼裡。
但若是讓他來判決,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方法,給高霖定罪。
王扆坐在堂上的身影有些木然,神色蕭索,本打算以雷霆之勢迅速斷案,解決農戶冤情,在劉英面前也能扳回面子。
然而現實打臉了,高霖狡辯,強行讓他陷入兩難境地。
他偏轉過頭,看向劉英,聲音帶著歉意道:「劉先生,你也看到了,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本官也不好判案。不如本案容後再議?」
他不能無故開罪士紳,但同樣不能無視劉英的訴求。
人是劉英帶來的,他需要給他一個交代。
劉英猛然抬頭,眼中似有精光一閃而過,他沉穩的面對王扆:「王大人,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個忙。」
王扆微微一怔:「你且說,只要不是徇私枉法,本官儘量幫忙。」
他的回答不偏不倚。
劉英點了點頭,他看向高老頭,問了一句:「老高,你家的牛養多久了?」
高老頭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作答:「東家,已經有六七個年頭了!」
得到這個答案,劉英心中更有底氣了,他向著王扆拱手道:
「大人可否讓衙役,把高霖家中所有的牛放到莊外,任其進食,自由行動!」
「這是何意?」
劉英的請求,不僅王扆困惑,跪與堂中的當事人高老頭和高霖抬起頭望著他,同樣一臉不解。
高霖自覺已經勝券在握,對於劉英的古怪請求,無動於衷,很是不屑。
劉英道:「大人莫問,只須讓衙役在一旁盯緊,看看耕牛最後走去哪裡,再來回報即可。」
王扆低眉思索片刻,這個要求不難,也不違法律,於是點頭同樣。
劉備有所察覺,一直以來,劉英胸有成竹的神態回來了。
他輕輕地砰了碰劉英的手臂,壓低聲音問道:「娃兒,你這是想幹嘛?」
劉英淡然一笑:「做一個測試罷了,等結果出來,你就知道了。」
他嘴上含笑,看向高霖的目光,卻冷若冰霜。
這個劣紳實在可惡,能否給對方致命一擊,就看衙役回報的結果。
時間不到一個時辰,外出的衙役已經回來,在所有人矚目之下,向縣令稟報:「大人,有一頭牛,不知怎麼回事,走進了高老頭家的牛棚!」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讓所有人不明覺厲。
王扆捻著頷下短須,似乎有一道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他努力回想,想抓卻抓不住。
他有種直覺,這似乎就是劉英想要的結果!
「劉先生,現在可以明說了吧,你這樣做到底有何用意?」
所有人將目光轉向劉英,都在好奇,這個年輕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至此,劉英已然智珠在握,臉上不由泛起一抹從容不迫的笑容。
他一步踏出,走到堂中,雙手背在身後,昂然挺立。
他呵呵笑道:「想必王大人聽說過老馬識途的典故吧。」
王扆和劉備順著他的話往下一想,典故他們知道,但這與本案何關?
劉英接著道:「何止老馬識途,牛和人生活久了,也有感情,也認得回家的路。一頭養了六七年的牛,只是在莊外二三里地的話,你讓它吃飽喝足了,它自己就能往家裡走,因此,高老頭養的牛就會回到他的家中!」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激昂,鏗鏘有力,直擊人心。
「也就是說,這頭牛,正是被劣紳高霖搶走的,屬於高老頭一家的耕牛!」
「高霖,你,還不認罪嗎!」
說到最後,劉英宛如怒目金剛,伸出一根手指,飽含全身的力量以及怒火,指向高霖,仿佛要一指戳穿他所有的謊言。
高霖一張長臉,唰的一下,瞬間變得煞白。
他艱難地抬頭,第一次正視這個年輕人,狹長的眼睛滿是怨毒的目光。
「你!你放屁!」他唇角哆嗦。
「不過是一頭牛走錯路了,恰好走進他家,這能說明什麼?什麼都說明不了!」
劉英冷哼了一聲:「那就讓衙役告訴你,其他耕牛去了哪裡!是不是回到你家!」
所有人又將目光重新投向衙役。
衙役額頭冒出冷汗,所有關注的目光讓他承受前所未有的重壓,他咬牙說道:「其餘七頭走進了高霖家!」
轟!
所有人猛然一驚!
這個現象與劉英所言完全吻合!
證據已經非常明顯,確鑿無疑。
王扆再看高霖,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客氣了,驚堂木拿起,重重砸在桌上!
啪——
聲震大堂!
王扆的森寒的聲音緊隨而至:「高霖,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大人,大人饒命啊!大人!」高霖跪在地上,慌亂無措,不斷求饒,徹底失去囂張氣焰。
王扆怒道:「劣紳高霖,強搶耕牛,縱容家奴圍毆良民,此案證據確鑿,不容抵賴。現判高霖歸還耕牛,罰錢一千供高大壯治病養傷,高霖拘押半年,重打二十大板!」
高霖在一片告饒聲中,被衙役拖出衙門。
就此結案。
王扆興沖衝起身,望著劉英走來,三步並作兩步。
拉著劉英的雙手,熱情地道:「劉先生,你可真了不得!」
劉英笑道:「王大人,過獎了!」
「我想讓你做我這縣衙主簿,不知先生願不願意?」
經此一案,王扆是真服氣了,在劉英面前糾結面子不面子的問題,實屬狹隘。
在他眼中,劉英就是個人才,不趕緊招攬,他才是真糊塗。
劉英愣住了,沒想到王縣令忽然如此看重他。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這是不變的時代潮流。
接受主簿官職,進入官吏體系,這是個非常不錯的開端!
劉英有些怦然心動!
卻不料旁邊伸出一隻寬厚手掌,插入他二人之間,劉備上前一步,闖入兩人的視線。
「不好意思,咱娃兒不想當官!」劉備笑著,拒絕了王扆的好意。
王扆早就注意他,一身沉穩氣度,顯然不是普通人,只因他跟著劉英而來,王扆沒有過問罷了。
「老先生,您是何人?」
「鄭龍,尚書台尚書!」劉備翻了翻白眼,咱說假話,越來越像了。
劉備充滿威嚴的眼光審視了他兩眼,挺拔的身子,蒼老而不失神氣的面容,如沉寂多年的火山,自有一股恐怖的氣勢!
咱娃兒的前程還需要你來安排?
還主簿呢!
要不是看你審案還算公允,就你智窮計短的表現,咱今天就得削了你!
王扆心中微微吃驚,被他的話語和氣度鎮住:「鄭尚書,失敬!失敬!」
他看向劉英,失望地道:「可惜了!既然先生不願為官,我也不好勉強!」
說罷,他拍著劉英的肩膀,以示惋惜。
劉英瞪圓了眼珠,一臉茫然!
誰說我不想做官了?
劉英有些委屈。
但是看到劉備閃電般射過來的眼光,劉英心臟徒然一跳。
咱家老爺子好歹也是尚書,自己想要做官,何必麻煩王扆,捨近求遠了不是?
劉英挺直了腰杆,笑了笑:「王大人見諒,我當貫了閒雲野鶴,讓我做官,真不適合,多謝大人好意了!」
王扆將他們送出衙門,回身往裡走,一隻手摩挲著下巴,有些納悶。
「尚書台,有一位叫鄭龍的尚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