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過殺彘菜,許鎖頭的弟弟鐵頭,現在先生給他起名叫朝陽了。朝陽送了小五小六小七三個好些好玩的器具,還讓他們帶回家給大娃他們。
朝陽和大娃他們是一個塾里的,霍香梅不記得了,否則該讓大娃他們來這家。好歹孩子和孩子相處,都自在點。
……
霍香梅回到家的時候,霍老爹還沒有回去,大娃和小二倒是剛剛回到。
&兄二兄,這是朝陽給的玩器。給你的,這個,還有這個。」,小五幾個看見阿兄回來了,高興的分自己得到的器具給他們。
&們吃飽了嗎?不飽的話,阿娘再給你們做點。」,霍香梅摸摸兩人的肚子,沒見鼓起來多少。她經常去吃宴席都是吃不飽的。
兩人互相望望,異口同聲道,「吃飽了……」。
霍香梅挑挑眉頭,「怎麼?不喜歡吃?」。看看那兩條眉毛都快擠成八字形了,還敢對阿娘說吃飽了。
&是紅肉、白肉、還有菜一起煮的,好大的一盆子。不大好吃。還有就是他家的酸菜扣肉,那肉老硬了……」,小二推了推大娃,最後是大娃回答了霍香梅的話。
霍香梅對於這點不奇怪,這會的人大多都是直接一鍋燉的,至於扣肉,「那是他們家燉的時間不夠久了。你們在人家裡沒說不好吃,不想吃之類的話吧?」。
&然沒有,之前阿娘說過,人家請我們吃飯是人情。不可以當面議論人家不好的地方,而且現在還有很多人沒能吃上飯的。我們應該珍惜糧食。這話我都記得呢。」,小二拿著一隻新的鳩車在胡桌上推來推去,聽見阿娘問這事,馬上澄清。
&就好,不能當著人家主人的面說人家不好的事。這樣人家會覺得你很沒有禮貌的。」,霍香梅看著其他幾個娃認真的說。
小五眼睛一轉,「那背後說人家就不是沒有禮貌嗎?」。
霍香梅噎住了……
&啊,阿娘,背後就能說人嗎?」,小三再補上一刀。
小四憂慮的說,「阿娘,如果背後被人家知道怎麼辦?人家也會說我不禮貌的吧?」。
小六邊抽著打老牛,邊道,「我覺得應該是人前人後都不要說。就像我一樣,甚麼都在自己心裡想就行了,誰都不知道。」。
小五馬上對小六說,「上次我的打老牛明明是好的,第二天卻發現是壞了的。是不是小六你換了,卻不說出來。」。
小六擠擠眼,「我甚麼都不知道,就算你問我,我也不會說的。」。
&啊,我就知道是你,你這個壞蛋,你趕緊給我換回來……」,小五氣得哇哇大叫。
霍香梅拍了一下小五,「好好說話!」。
小五氣得小胸脯起伏不定,「阿娘,這回你不能再幫小六了。」。
霍香梅只好又對小六說,「小六如果是你的好好的話,阿兄不告訴你,就直接換了壞的給你,你會難過嗎?」。
小六無辜的小眼神眨啊眨的,「小五的是三兄換的,又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被換,我當然難過了……」。
這下子,槍口一起對著小三了,小三就呵呵呵的抓著頭髮笑了,不過最後還是敵不過那麼多雙眼睛,乖乖的承認了,並且馬上把好的給小五換回去了。
小七左看看,右看看,他是經常搞不清狀態的,老是反應慢個半拍。霍香梅都放佛能看見他眼睛裡有兩隻蚊子圈圈在轉來轉去的。
霍香梅一直覺得自家七個娃,就小七偶爾表現得像兩歲多的娃娃,其他的幾個都是早熟的。也不知道是經歷過轉亂的原因迫使他們過早的去面對這個世界,還是因為本來就是智商高的。
每當霍香梅把她認為的,對世界,對人際關係的看法和見解告訴他們,讓他們怎麼去做的時候。他們會聽,但很多時候都會提出自己的見解。從而去反問霍香梅,這很多時候讓霍香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孩子們用他們的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理解。很多時候大人們的想法,只是他們的想法。孩子不一定會接受的。就像現在他們對霍香梅的反問。
……
霍香梅認真的想了好一會才回答,「如果你們覺得是不好的,可以回來跟阿娘阿爹說。這並不是說在人家後面議論人家是不好的,而是有時候你們覺得是不好的,它反而是好的。你們一時又判斷不了,可以說出來,阿爹阿娘給你們分析。」。
見孩子們都認真的聽著,霍香梅繼續說,「再說,阿爹阿娘又不是壞人,也不是外人,你們的心裡話都是可以和我們說的。你們是我們的孩子,憋壞了怎麼辦?」。
轉頭,霍香梅對小六說,「尤其是小六,你以後有甚麼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都是可以跟阿娘說的。阿娘給你出主意,要不有時候,你一個人想不到或者是想不全面的話,就不好了……」。
霍香梅深呼吸一口,教育者真的太難做了。一個合格的母親更是難上加難,尤其是她這種沒有經驗臨時上陣的。面對著七個娃層出不窮的問題,她經常覺得對付不了。
……
過後,霍香梅檢查今天做的豆腐,發現都被壓成板塊了,挺好的,這說明已經成功了。繼續用紗布包好,放到屋子外凍上一夜,防止變壞了。這可是要吃上幾天的。
不過得放好點,現在老鼠沒吃的了,都愛跑進屋子來了。就算是聽見人敲打棍子的聲音,嚇得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過一會還是會出來。
剛剛開始的時候,霍香梅好幾次被嚇到了。這會如果被老鼠咬上了,可是沒有甚麼藥水的。沒出血還好,出血了,真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好幾個晚上,都聽到有人家在趕老鼠的聲音。後來里正還組織過家家戶戶一起敲著木盆趕鼠。
現在霍老爹每次臨睡前,都會到地窖里看看,就怕裡面有碩鼠禍害糧食。
霍香梅沒辦法,也只能跟著學。到幾個娃要睡了,都先讓他們出去,拿著木盆子在屋子裡敲一通。
開始的時候,覺得自己好無奈,還特別的搞笑。到現在她都習慣了,就算是聽見屋子裡有老鼠的聲音,不是很吵的話,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都不願意起來了。
要知道開始的時候,次次聽見老鼠的聲音,霍香梅都有爬起來,根本就睡不好,白天也是無精打采的。這嚴重的睡眠不足啊……
第一次發現死老鼠的時候,是在雜物房,也不知道是凍死的還是咋死的。就是靠近雜物房,都能聞到一股死屍散發出來的臭味。
霍香梅去拿柴火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忍不住噁心想吐。剛剛碰上陳麥香過來找她,問她有沒有織好布了,還以為她懷上了。
可當陳麥香走近的時候,也是聞到了這熟悉的臭味,「你家這有死老鼠啊,肯定還是新鮮的,好臭。」。
霍香梅已經跑遠了,一想到雜物房有死老鼠,又忍不住噁心得想吐了,「那現在怎麼辦?把裡面的東西都搬出來?」。
陳麥香揮揮手,趕走鼻子聞到的氣味,「全搬出來,或者等它自然風乾。風乾了就沒有臭味了,全般出來的話,那麼多東西,你搬到甚麼時候?」。
&嫂,你知道誰家有養貓的嗎?我去抱只小貓回來。一次這樣,再來一次,真的隔夜飯都吐出來了。」,現在隔夜飯沒出來,倒是喉嚨癢得厲害,想吐,噁心,難受。
陳麥香倒是覺得許三郎家這婦子有點嬌氣了,平時有人說她不怎麼和別的婦子打交道,不愛說閒話。每次飯點從她家經過,都能聞到肉香。對了,還有她家是一日三頓吃食的。
陳麥香覺得那些人就是說酸化,看不得別人好的。老鼠誰沒見過,誰家沒有?「去年人人都不知道下一頓飯在哪裡,誰家養得起?遇上野貓了,那就是能飽食一頓肉。今年倒是有吃食了,可是年初的時候,糧倉里老鼠都不願意住。現在有糧了,也一時找不到貓來養了。」。
看著霍香梅一臉的想死的模樣,陳麥香忍了忍,沒有說你怎麼那麼嬌氣的,就一隻死老鼠而已,「等哪天我看到了,給你抱一隻。」。
霍香梅捂住嘴,又想吐了,「唯唯。那太謝謝嫂子了。」。
陳麥香說,「那你是打算等風乾還是搬東西?其實大多數人家都是等它自然風乾的,懶得折騰了……」。
&吧,我一時都受不了它了。」霍香梅想了想,「我先去拿紗布做點東西,至少能少聞些氣味也好。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毒的。」。
陳麥香實在忍不住了,鄙視的看了霍香梅一眼,就你那針線,得縫到甚麼時候。她就沒見過有哪個婦子的針線比許三郎家的差的。那次教她織布,陳麥香和她阿婆可是教了三天,她才學會一種最簡單的。「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事,我幫你縫,能快點。你先跟我說說是怎麼樣的,要多少。」。
霍香梅趕緊帶陳麥香進屋子,跟她說明口罩是怎麼做的。其實就是一張麻布折成四層縫好,再在左右兩邊弄一根帶子。
陳麥香針線活好,很快的就按照霍香梅的說法,弄出一個。霍香梅帶上走到雜物房邊試試看,真的沒有聞到甚麼味道了。
&嫂,這就不錯了,再弄幾個,我就去搬。」,霍香梅解下口罩,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受夠那個臭氣了,聞到感覺整個人都要中毒了。
陳麥香手不停活,嘴裡道,「管用就好。你腦子挺靈活的,這都給你想出來了。如果是我,直接拿汗巾綁住就可以了。不過你這做了,也挺浪費布料的。你家的線都織完了嗎?我家的都織完了,我準備明天去藺縣,賣一些出去,換些銀子。家裡要掛的桃符和炮仗都還沒買。」。
霍香梅道,「我家的布還沒織好,而且這次種的不多。家裡孩子多,長得快,也是要費布料的。不過我家的桃符和炮仗也沒有買,明天我跟阿嫂一起去吧。」。
等陳麥香已經弄好八隻了,霍香梅才弄好一隻。霍香梅趕緊道,「這些就夠了,太謝謝你了。」。
&你和老爹兩個人得搬到甚麼時候,還有那些大缸之類的,也太重了。我去給你叫幾個人過來幫忙。」,陳麥香也不多說了,穿好鞋子就下炕。
霍香梅也趕緊跟著出去,「阿嫂,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人家呢。」
陳麥香不以為然,「遠親不如近鄰,不就是這個道理。」,難道識字的女子都是比較迂腐的?
陳麥香不禁想起那個大戶人家的娘子,因為不忍難民飢餓,把手中的吃食送給人家。結果半夜被那群飢餓的人給搶了,她還在旁邊大哭,認為這是不知廉恥的,有違人性的。說了好些陳麥香都聽不懂的話。
當時陳麥香和家人只是站在邊上看,他們也想像那些難民一樣上前去搶,可是終究是不敢,畢竟如果出事了,自家的幾個孩子都是活不下去的了。
後來等看見那小娘子家的壯丁上前和那些難民揪打成一團時,陳麥香趕緊跟家人走開了,也不知道那娘子後來怎樣了。
……
等陳麥香回來,後面跟著鐵匠李、許鎖頭、蘇春元,還有兩三個霍香梅叫不出名字的漢子和婦子。
霍老爹和霍香梅趕緊對他們說謝謝,實在是太麻煩大家了。這不是客套話,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畢竟臭老鼠,真的不是一般的令人討厭……
雜物房的東西太多了,眾人帶上口罩就開始往外搬。
戴了口罩的好處是再也聞不到臭味了,可不好的是,你不知道臭味在哪個小角落傳過來的,你不得不把東西都搬出去,才能找到。
除了木柴、稻草、麥吉、還有鹹菜缸、各種竹筐背簍,零零總總的,眾人搬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把整間雜物房給搬空。
在搬了三分之二的時候,就找到了死老鼠。居然不是一隻,是三隻。剛剛死沒多久的,看不出傷口在哪,還大小差不多的,也不知是不是同胞兄弟,死得挺離奇的。
霍老爹乾脆拜託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出去,都搬了那麼多了,不繼續的話,就怕其他地方還有。
還好全部都搬出去之後,沒有再發現死老鼠,活的倒是發現一窩。八隻小老鼠,剛剛出生沒幾天的。像小白豬,身上粉嫩粉嫩的,還有絨毛。眼睛都沒有睜開,居然有點詭異的可愛。
霍香梅心裡一陣哆嗦。
幾個小的紛紛圍過來,伸長脖子要看。許鎖頭一隻只的拿在一塊大葉子上面,遞給他們看,「要玩嗎?」。
霍香梅不想孩子玩這個,「你們看看就好了,別碰哈,很髒的。」。
許鎖頭見霍香梅不願意孩子玩,道,「聽你們阿娘的,你看這像不像小豚?」。
幾個娃都驚奇的圍住許鎖頭,盯著他手裡的小老鼠看,紛紛的表示這就是小豚,實在是太可愛了。
霍香梅聽見幾個娃說這幾隻小老鼠很可愛時,心裡更加是堅決等會絕對不會再讓他們繼續玩這玩意。
幾人把雜物房打掃了一遍之後,再把東西搬回去。陳麥香還特意回去拿了一把干艾草過來,在空的雜物房燒了一邊,說去去臭味。
等忙完,都已經是正午過後了,霍香梅倒是想請他們在家裡吃午食。不過眾人都拒絕了,有個婦子還請霍香梅那天去她家吃殺彘菜呢。
最後許鎖頭在幾個娃羨慕的目光中把八隻小老鼠都帶走了,那三隻已經發臭的還是霍老爹不知道拿到哪裡去埋掉了。
就算雜物房清掃了一遍,霍香梅還是心裡覺得有味道。每次進雜物房都是戴口罩。
好些老人都說,只要糧滿倉,寧願天天趕鼠。可是趕老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臘月二十八,好些人家裡都去藺縣趕集。這是今年最後一次了,二十九就封市了,要到正月十五才重開。
一大早的,霍香梅就背好籮筐跟著陳麥香,還有好些婦子一起坐張清河的牛車去藺縣。這還是昨天陳麥香去跟張清河說了,讓留位置的。否則就得像今天很多人一樣,走路去了。
來到市集的時候,都是擠著過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陳麥香想跟霍香梅說幾句話,霍香梅只能看見她嘴巴大張著動來動去的,真不知道她說的是甚麼,只好搖搖頭,把手放到耳朵上表示聽不見。
陳麥香無法,只能背著籮筐,一手抱著布匹,一手扯著霍香梅讓她跟著她走。其他人早就走散了。
等來到一間布肆前,兩人才鬆了一口氣,陳麥香道,「我要進去賣布,你跟我進去,還是在這裡等我?」。
霍香梅伸頭看看布肆裡面,人雖然沒有大街上那麼恐怖,可是也真的不少,裡面吵吵囔囔的。霍香梅趕緊道,「阿嫂,我就在門口等你。」。
陳麥香見霍香梅是真的不想進去,只好自己進去了。等她進去之後,霍香梅才慢慢有心思看周圍的人流和景象。
去年的新年,大家都忙著建屋子,忙著等分地。市集也沒有開,今年算是重建復甦的第一年。有錢沒錢回家過年,無論是走四方的掮客,還是在外的遊子,能歸家的都回來。老百姓今年不用交稅,又碰上是豐年,所以今年能過個好年。
霍香梅已經看到好些攤子是在賣桃符的、賣炮仗的、賣吃食的、賣窗紙的等等,周圍圍著的人問價的、討價還價,一會笑一會皺眉。
人生百態,到處都是。
霍香梅對那些窗紙比較感興趣,看到買窗紙的人的穿著,似乎都是比較好的,還有好些能看得出是大戶人家的奴僕的。
像許三郎家這樣的,就一個一尺寬的小窗,中間兩根木棍隔開。冬天塞上兩塊木板就能擋風,白天只要不掀起布帘子,屋子裡都是黑漆漆的,很少會有陽光的。夏天了就把那兩塊木板抽開,倒也是方便。只是這樣看起來潔白的窗紙是和它們無緣的。
霍香梅是想如果那些硬紙不是很貴的話,她想花些銅子買來貼在牆上。這樣整間屋子至少亮堂不少。不用一手摸上去都是乾的黃泥漿和石頭。
還有那攤買冬瓜糖的,二十二那天沾瓜糖,霍香梅不記得要做了。這會她記得了,不過不打算花這個錢,家裡有冬瓜和麥芽糖,她可以自己回去做。
倒是等會要去肉肆那邊看看,彘肉家裡有的是。就是想買些羊肉、驢肉和新鮮的魚肉。年年有餘,沒有魚感覺總是缺了點甚麼。
可惜這個季節肉不是困難的事,反而是那些新鮮的菜蔬,想吃一口都難。霍香梅現在只要一想到那些綠綠的菜葉子,就唾液分泌。
至於傳說中的大棚蔬菜,她還真的暫時種不出來。也許以後條件允許了,她會試試,現在還是先發點豆芽解解饞吧。
給阿爹和孩子的新衣服,都讓許王大荷做好了。倒是自己用以前許三郎之前打獵留下的兔子皮,做了幾雙小棉拖鞋,到時候也可以給娃娃他們一個驚喜。
許三郎離家之前說最遲今天會歸家,早上自己出門前就交代阿爹在家裡等著。也不知道他回來沒。趁這段日子給他補補,春耕之後,他估計又得去西域和長安了。縣裡的這塊地也不知道甚麼時候才開始建屋子。
到明年下半年書院就開始招學生了,大娃他們就讀了兩三個月的書,也不知藺縣上面的孩子是個甚麼水平,就算想比較一下,也是找不到對象。
一時間霍香梅就想得老遠了……
等陳麥香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年青的婦子倚著牆,看著路上的人,雙眼放空的看著傻笑。路人估計都以為這是個傻子了,眼裡都是惋惜。
陳麥香趕緊把霍香梅推了兩把,她才回過神來,「你在想甚麼,那麼入神?等我等太久了吧。」。
霍香梅回過神來,看到陳麥香空空的雙手,「阿嫂已經賣出去了?」。
陳麥香道,「賣了,現在我們去買桃符和炮仗。」。
霍香梅看到陳麥香一臉的笑容,就知道她這次能賣個好價錢。很多婦子一年到頭,就是靠入冬織布換取自己的錢財,甚至是補貼家用,攢嫁妝。「阿嫂,你家打算買多少桃符和爆竹呢?」。
以前貼對聯,開始時很多人家都是一個小門上面一張,大門三張。遇上豬圈也來張「六畜興旺」,樓梯是「上落平安」。再後來,越來越沒有過年的氣氛,人也越來越懶了。只在外面的大門口貼了,其他的都可有可無了。
霍香梅對這個時候的行情不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