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去採茶的人很晚才回到,儘管早上出去的時候都穿著牛衣,帶著斗笠,可是仍然避不開全部的雨水。
在採茶的時候,動作大點就會被淋到,可是就是面對著毛毛細雨,這些採茶的人都不願意停下來去避雨。要知道這春雨很可能是一整天都不會停下來的,如果他們停下來,那麼很有可能一整天都不會有收穫。
再說只是一些毛毛小雨而已,這些勤勞的農人並不怕,相對於小雨,他們更加迫切的是想讓家裡的娃多吃一口肉,家裡的漢子能減少些負擔。
……
等晚上他們回來時,大多數人的衣服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濕漉。在這樣的料峭春寒之際,風一吹,就會有點冷得發抖,嘴唇發白。這個錢也不好賺啊……
而且有一部人老人今晚沒有家來,實在是天很早就開始黑了,乾脆在守林老漢那屋子借宿一宿。而有人陪著講古,走六博,守林老漢還是很歡迎的。
……
許三郎換上乾淨的衣服,趕緊去這些人家裡告知,畢竟早上人出去,晚上沒有人回來,對於他們的家人來說,這就是一件擔心受怕的事情。
霍香梅等許三郎家來,吃過夕食之後,還不能歇息。今天採摘回來的鮮葉得晾開,明天才好殺青。
雖然下著小雨,可是因為回來的人少了,空出來的地方多了,反而新鮮的茶葉更多了。
一家子三個大人一直忙到半夜,才把所有濕漉漉的鮮葉給晾開。
孩子也沒空管了,讓他們隨便擦擦臉和腳,就去睡覺了。
以前霍香梅或者許三郎都有時間盯著幾個娃背誦、預習新課、練字等。可是隨著家務活家事的越來越繁重,根本就是顧不上孩子了。
還好,前段時間,已經讓他們慢慢的養成自主學習的習慣。有大孩子的帶頭,小的也會不由自主的跟著去做。慢慢的就不用霍香梅天天操心,偶爾遇上不懂的再來問她就是了。
不過隨著學習,很多知識的講解,霍香梅都是半懂不懂的,或者是和她所認為的不一樣。所以慢慢的,霍香梅也不敢隨意發表自己的見解了,因為好些內容她也不知道這對於這個時代的孩子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不僅如此,她發現很多字她都不認識了,簡單點的還好,複雜一點的只能查說文解字了。這效率真的不大好。
……
等霍香梅三個人忙完,直接累癱了,各自倒在炕上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霍香梅是被許三郎推醒的,得做朝食,幾個娃還等著吃完再去塾里,許三郎也等著吃完再下地插秧。
霍香梅迷迷糊糊的起來,邊穿衣服邊打哈欠。昨天幹了不少活,兩隻手臂都是酸痛的。
燒火煮粥的時候,還差點一頭磕到灶台前了。額頭沒受傷,倒是前面的頭髮給燒了一小撮。這燒焦的味道,令霍香梅瞬間清醒了過來。
許三郎一頭的黑線,道,「你先去洗漱,順便把前面的剪剪整齊,我來燒火。」。
霍香梅也不推辭,她得趕緊洗把臉,剛剛夠迷糊的了,這少了一撮的頭髮還得修整修整,都像狗啃的了。
……
等吃過朝食,許三郎仍然是穿著牛衣帶著斗笠就出去了。
這兩天雨水就沒有停過,家裡人來人往的,把外面的泥和水都帶進屋子裡,整個地面泥濘得髒兮兮的,讓人看著就心煩。可是霍香梅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只是偶爾鞋底又沾上厚厚的爛泥,才厭惡的在門檻上刮刮。
……
霍老爹和霍香梅撐著大簦送幾個娃去塾里。地上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小水坑,儘管是穿著小木屐,挽起褲腿,可是還是很擔心。畢竟最小的才過三歲,還得霍香梅牽著走。
等霍香梅和霍老爹回到家的時候,屋檐下已經站了好些婦子娘子在吱吱喳喳的說笑著。
之前蘇明家的、李慶家的都沒有空兒過來幫忙,今天都過來了。還有陳麥香、白水芹、阿珊娘子。居然來了十一個。這下子屋子裡忙得都有點難轉身了,不過快了很多。
霍香梅趕緊招呼她們進屋子,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和李慶家婦子打交道呢!
李慶家婦子阿曼達是個鬍子,平時很少和村裡的婦子打交道。之前李慶是遊俠兒,也不知他家在何方,過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浪蕩生活。現在在新村入戶籍,成了家,也沒有個長輩指導之類的。
阿曼達平時都是在山坡或者自家的荒地餵羊餵牛,她是養牛養羊的一把好手。平時見到村子裡的娃娃,都會主動的微笑,是個再和善不過的人兒了。
不過因為膚色發色眼睛的顏色都和周圍的人不同,那些孩子一開始都很害怕她,甚至往她的身上扔過石頭子。
還好,後面被李慶發現了,當著孩子們的面耍了一通劍法,獲得孩子們羨慕膜拜的眼光之後,跟他們說不能欺負他家婆娘。如果表現得好,他會考慮教他們幾招。
結果是,李慶只要在家,都能看到他家籬笆外面經常逗留著一群娃娃。
……
&樣的天氣出去採茶也不舒服啊!」,白水芹感嘆了一句,「我都三四天沒去擺攤了,開始時是家裡走不開,現在是下雨。這些天不做買賣,渾身不自在的。」。
黃小玉道,「嫂子,你一年忙到頭的,就沒歇幾天。現在歇歇也好,再說了,你來香梅家這幫忙制茶,她也是給你發工錢的。雖然沒有你賣豆腐多,可這好歹也是錢。對吧?香梅。」。
霍香梅把鮮茶倒進炒鍋里,應道,「是咧,阿嫂能過來,簡直就是幫了我大忙。阿珊娘子,加把柴,燒大點。這濕透的鮮葉不容易干啊!」。
&阿珊小娘子趕緊從幫忙拿過一些麥吉塞進去。
一大群婦子娘子忙起來,儘管是下雨天,也幹得熱火朝天的。
等全部炒青完畢,眾人才坐下來,慢慢的進行揉捻。
霍香梅問阿曼達,「阿妹子,你家有懷孕的母羊嗎?或者是剛剛生了小羊的母羊。我想買兩頭,好叫娃娃有羊奶喝。」。
阿曼達還沒回答,倒是陳麥香一臉嫌棄的開口了,「香梅你怎麼想讓娃娃吃那個,太膻了。如果不是沒有奶,誰家會讓娃娃吃,大人都不愛。」。
許王大荷道,「上次去粱邑的時候,我們吃的酪漿不就是有的是羊奶煮的?不過不知道人家是怎麼去掉那股味的。」。
&些茶葉煮就能去味了,或者是加些杏仁都可以的。羊奶很有營養的,特別適合胃脾比較弱的娃娃和老人。」,霍香梅轉頭對陳麥香說,「嫂子,你家阿幸娘子,喝這個特別適合。喝了骨頭壯。」
陳麥香驚奇的道,「真的有如此效果的話,我倒也想買一頭母羊了。阿曼達你家還有吧?」。
阿曼達客氣的說,「羊奶家裡總是多的,平時都是用來做奶酪的。如果嫂子們要羊奶的話,可以直接來我家裝就是了。不是值錢的東西。」。
雖然阿曼達這樣說,眾人哪能真的不給錢,不過這個態度,令人感到高興。
霍香梅道,「我家是全家都要喝的,可以的話,阿曼達你還是賣兩隻生完小羊的母羊給我吧,最好那小羊已經不用吃奶的了,或者你把小羊一起賣給我也行。畢竟一大早的就要去你家,家裡的活也多,哪能天天去。」。
陳麥香道,「真是如此,如果我家娃吃得好,總得讓大人也跟著吃的。」。
阿曼達高興的說,「家裡產奶的母羊現在還有五頭,到時候你們去挑。」。
霍香梅倒是惦記起剛才阿曼達說的奶酪,「阿曼達你會做奶酪?」。
&的,都是用羊奶做的。你喜歡吃嗎?我可以送些給你。」,阿曼達道。
霍香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這很難做的吧?」。
&點都不難,你如果喜歡吃,我也可以教你怎麼做的。」,阿曼達爽快的說。
霍香梅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自己想到這個是人家的方子,也許人家也是要用來賺錢的。就像茶葉一樣,開始的時候自己還擔心方子會泄露出去,賺不了多少錢。沒想到阿曼達倒是不放在心上。
對於這個時代人們的熱枕、善良,霍香梅從那個時代過來,反而經常是控制不住去懷疑,有點彆扭的去接受他們。
本來霍香梅就是看上了阿曼達制奶酪的方子的,可是還是假惺惺的問,這很難做的吧?得到阿曼達肯定的答覆時,反而又受良心的考驗了,覺得不好意思。
&真的太謝謝你了,等我拿奶酪做出好吃的,請大家嘗嘗。」,霍香梅感覺到臉在火燒火燒的。
阿梅哈哈的笑道,「那真的太好了,這羊價格不便宜,我就等著香梅你的奶酪做好吃的。」。
中午她們本來就沒有吃午食的習慣,可是許三郎家裡有啊,霍香梅乾脆多做點,大家一塊吃點。畢竟幹了一個上午,哪有人真的不餓的。
如此忙活了十天,第一批茶終於採摘完,家裡的田地都種上了水稻、粟、黍、稗子、薯蕷還有各種菜蔬。
對於農家生活的感想,霍香梅表示,文藝點的說法——充實,負氣的說法——誰想體驗,讓她來……
為了這個春耕,許三郎是把命都往裡面使了。冬天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膘,已經完全不見了。
藺縣的屋子還得繼續休整,每每許三郎早上出去,霍香梅都吩咐他去一趟藺縣的肉肆。如果遇上有羊肉、驢肉都買些家來。
霍香梅沒有說是心疼他,想給他補補。如果那樣說的話,許三郎很多時候都是不捨得買來吃的。他總認為自己健壯得像頭牛,根本不用吃甚麼好的東西。
這個漢子對自己總是很吝嗇。只有在說是給幾個孩子補身子的,他才會惦記著去買。對於孩子們來說,他是一個很負責的阿爹。
只要不是很過份的要求,許三郎從來不會拒絕孩子們。別看他平時不大愛笑,經常木著一張熊臉的樣子,可是很多時候家裡做慈父、扮紅臉的都是他。霍香梅看不過去了,得做嚴母,扮白臉,否則孩子們鬧得過分了,不聽教。
……
現在家家戶戶都有種植水稻,都學著在裡面放養些小魚苗。許三郎和霍老爹根本就撈不到多少,只好給錢買的。
鄰村的人看到新村的人成群結隊的去杏花河邊撈魚苗,甚至有人願意用銅子去換魚苗,都覺得很驚奇。
問過之後,知道原來新村的人在種水稻,還養上了魚。再聽過新村的人炫耀的訴說去年許家三郎家的收穫之後,都紛紛的好奇,特意前來新村觀看。
去年在藺縣遇見許三郎說要買稻種的那兩個大兄,在過年的時候就早早的一路的問過來,帶著禮上門拜訪。
霍香梅已經完全忘記這回事了,如果不是許三郎提起。不過過年上門的就是客,霍香梅還特意的下廚做了幾樣菜,留他們兩家人吃午食,舀上兩卣自家釀的米酒。
這提梁卣還是年前許三郎特意從長安帶回來的,因為霍香梅在他面前提了好幾次,「我看見張清河家的過來打酒,她拿的那隻提梁卣特別的好看,如果咱們家祭祀也用這樣的,多好啊……」。
許三郎就暗暗的記下來了,自家賣酒的,怎麼能沒有一個配得上的酒器。那次去長安,就讓許二郎帶著去雜物肆買了配套的提梁卣。
這次還是第一次拿出來待客,結果當然是受到來客的讚賞的眼光。
那次許三郎告訴他們自家售賣稻種的時間,讓他們到自家賣稻種的那天過來,同時會告訴他們這水稻怎麼種植之類的。
之後許三郎家的田頭除了新村的人,還有這兩家的漢子,慢慢的外村的人也越來越多。
里正還怕有意外,特意敲鑼通知各家小心留意。雖說時人都是良善的多,但誰知道是不是有那麼一個萬一的呢?絕對不要隨便去考驗人心。
新村這次因為水稻,因為稻田養魚的事情,讓周圍的村子都知道了,甚至藺縣上面也有人知道。最後連縣長也聽到這個消息了,讓司農程晨明親自下來許村查看。
儘管現在的大晉朝大王鼓勵老百姓經商做掮客,為他們清除各地的土匪,開闢商路,減低賦稅,可是農業才是國家的根本,這個觀念千百年來,無論如何的改朝換代,都是深深的印刻在老百姓的心裡。所以對於藺縣真的有人種植出水稻,產量不低,並且能在水裡養魚,藺縣的縣長和司農還是很慎重的。
不過這事暫時和許三郎家沒有關係了,司農來了,自然有里正接待。因為去年豐收之後,許三郎就把他知道的,要注意的地方都告訴了里正。里正和父老們都是種了一輩子田地的善農之人,他們只需要知道這回事,就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得出更好的答案。
這次由他們接到司農和捕役們,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司農和捕役下來的時候,霍香梅還特意去圍觀了。那幾個捕役裡面,就有霍香梅打過交道的馬亮子和李發財。
兩人看到霍香梅眼睛就發亮,趁司農沒留意,還特意挪到霍香梅跟前打招呼。
這雖然不是男女大防最嚴重的的時代,馬亮子還是個半大小子。可是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之下,霍香梅還是忍不住耳朵發熱的彎腰問好。
霍老爹也看到眼前這一幕了,趕緊過來拱手道,「兩位大人,上次實在是太感謝了,如果不是你們,我家也不能找回小五了。」。
哦……,原來是這樣!
本來亮起八卦眼的眾人才明白原來人家是這樣認識許三郎家的,都紛紛的說起上次小五不見了的事情。
後來司農程晨明聽說是上次不見了娃的那家人,還是後來找他買了義莊那塊地起屋子的那個漢子家裡的,也點點頭表示聽說過這件事。
當里正請程晨明到他家用夕食的時候,讓霍香梅幫忙做兩樣拿手好菜,還送上一提梁卣的麥酒的時候,程晨明是更加的滿意了,這個裡正會來事,那個漢子家的都不錯。
當蘇老爹提到最初是霍老爹提出種植水稻和在稻田養魚的時候,程晨明還感到驚訝,然後特意朝霍老爹拱手做拜,最後還一定要敬霍老爹一耳杯麥酒。
霍老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尤其是一個官老爺,對於他這個很可能斷了香火的漢子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榮譽。
霍老爹接過里正給他倒的酒,雙手捧著耳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抖著把酒一下子灌進去,卻臉紅耳赤的咳嗽起來。
馬亮子知道這些沒有見過多少場面的老農心中的激動,也沒有笑話霍老爹,而是趕緊上前接過霍老爹手中的耳杯,幫他拍拍後背,順順氣。當時霍老爹喝完酒好一會還背著眾人紅了眼眶。
晚上,許三郎歸家後,霍老爹說起司農敬他酒的事情,情緒還是很高昂激動。
尤其是當一家大小,全都盯著霍老爹,聽他講他與司農不得不說的故事時。霍老爹更加是反反覆覆的把前後經過,細節腦補各種都嘮叨了出來。
霍香梅聽了覺得又搞笑又心酸。
換作是以前的許三郎估計也是和霍老爹一樣的激動,不過去年他跑了西域、長安、大月氏等地方,和司農、縣長、捕頭都有過打交道的經歷,這一會反倒不是那麼的激動了。不過能和司農一起喝酒,還被他敬酒也是不錯的,適當的露出羨慕的眼神。
當霍老爹看到許三郎那羨慕的小眼神,心情更加是激動了,說的話越來越語無倫次了,明顯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至於幾個小娃,大娃他們全都是一臉的敬佩的看著霍老爹,尤其是聽到霍老爹說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和當官的吃酒,都紛紛的表示,以後自己也要當官,當大官,讓姥爹天天跟他們吃酒。
聽得霍老爹哈哈的大笑起來,表示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活到大娃他們當官再請姥爹喝酒。
……
霍香梅問許三郎,「三郎,藺縣的屋子現在建得怎樣了?我已經找大兄打家什了。」。
許三郎道,「再過五天就可以了,得先晾半個月,等泥漿幹了再說。這些天都在下雨,泥漿幹得很慢。還好是小雨,否則又得停工了。」。
霍香梅道,「那今年你打算甚麼時候去西域?」。
許三郎想了想道,「我得先去找乞山大叔,向他打聽商隊的事。前些時候,在藺縣還聽到大王派軍隊去剿匪的事。有人說那不是匪,是前朝拓跋家的賊子。也有人說是兵匪,還有人說既是周圍村子的村民,又是匪。這天下才安定下來兩年,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想的,都不想讓老百姓活了。」。
一想到如果前去做掮客,會遇到匪人,許三郎的腸子都糾結到一塊了。這不僅是買賣的問題,還有人身安全的問題。也不知那些商隊今天出行的情況如何,這些都還得許三郎去打聽,請乞山大叔和那管事吃飯是免不了的事情了。
霍香梅很詫異這兵匪之事,原以為天下大定,分田到戶,男有分,女有歸,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沒有想到還有人會造反,或者是因為實在窮、且不習慣這種地的日子,再拿起刀搶劫行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前朝的人不滿意現在的王朝統治,畢竟歷史都是這樣的。
每一個朝代都是建立的血和暴力的碾壓上的,想走向盛世,前期的付出是必不可少的了。不過這些事以前和霍香梅關係都不大,她從來不去考慮。可是這次許三郎會怕遇上,她反倒是比較擔心了,腦子裡就忍不住各種慘絕人寰事件的腦補。
&有沒有請人押運貨物的?」,霍香梅不記得這個時候是否有鏢師這個行業出現了,也不清楚這個時候是否有鏢局這個東西。
霍香梅倒是看過有關鏢局和鏢師的相關的資料,那會還是跟著辦公室的妹子追劇才特意去查的資料,印象很深刻。
霍香梅知道鏢師的鼻祖是張黑五。還有資料上說,「江湖上的事,名頭占了兩成,功夫占了兩成,餘下的六成,卻要靠黑白兩道的朋友賞臉了」。
可見走鏢是非常辛苦的事情,風險巨大。
&會一不」是他們的行規。這「三會一不」具體的是說:一要會搭爐灶,二要會修鞋,三要是會理髮,這「一不」就是不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