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倒是老天爺放晴了……
一大早的許三郎和霍老爹就拿著錢去藺縣結清材料錢,等下午再把剩下來的工錢給眾幫工結清。都是血汗錢,這還真的不能拖欠。
霍香梅在家裡把家裡的棉被都搬出來晾曬。
那平時晾曬衣物的竹竿子,因為這些天連續下雨,上面都長滿紅色青灰色的小毛毛了。霍香梅又得把這些小毛毛清理乾淨,才能晾被子。
這些天家人換下來的衣服也得拿去溪水邊清洗,十個人的衣服。就算每人只有兩三套換洗的衣物,可是這都已經每人至少要洗一套多了。
如果不是有小黑拉著,霍香梅表示,你們還是穿髒的吧!以前沒有小黑的時候,還不是冬天,衣服比較薄。這大冬天的衣服,好些只能放水裡簡單的漂洗的。可是耐不住它們太重了啊!
等霍香梅在小溪邊洗完衣服,和一大群的婦子娘子的說幹了口水才家去時,在回家的路上上,都看到有人不斷主動的跟她打招呼,熱情得讓她幾乎落荒而逃。
最後拄著拐杖的七婆問霍香梅,「三郎和你阿爹都不在家了?」。
霍香梅拉停小黑,「他們一大早就上藺縣了。七婆,你找三郎有事?」。
七婆沒有直接回答,「如果有甚麼事,你可以直接來我家找鎖頭。」。
&霍香梅想不通自己有甚麼事找鎖頭的,最近不用做水杆子,也不用給幾個娃做器具。
七婆想了想,「算了,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家吧!」。
之前那個水杆子,三郎家這個婦子給自家鎖頭帶來不少買賣。雖然後頭很多人家都自己學去了,只能做一竿子買賣。不過能多幾頓肉,也是不錯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自家鎖頭不再是那個被人在背後甚至是當面叫傻子的人,很多人用了自家的東西,就算心裡再怎麼想,也不會表現出來,這就好了。
這次權當還她人情,再說她家阿婆還是自己的老姐妹呢!這些小年輕的,自己這把老骨頭還是能看幾天就看幾天吧!
霍香梅也不知七婆為甚麼要跟著自己家去,不過老人家難得一次上門,霍香梅也不會拒絕的,「那我拉小黑走慢點,阿婆你要不要上來?我讓小黑拉著你一起走。」。
七婆把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擊兩下地面,「我還沒老得走不動呢!趕緊走吧!」。
霍香梅摸摸鼻子,就跟著七婆後頭,拉著小黑小步慢慢的踱回家。
……
回到家看到里正和兩個父老還有一個陌生婦子在自家院子說著甚麼,那個婦子的腳邊還放著裝滿衣物的籮筐。
霍香梅趕緊向他們打招呼,七婆一臉嚴肅的跟他們打招呼。
霍香梅把小黑拴在木桿子上,招呼里正他們進屋子坐。
現在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可以直接坐到胡凳上面,不用上炕燒火了。
等霍香梅給每人倒了一碗水,里正才笑著讓她別忙活了,說正經事要緊。
霍香梅也趕緊坐下來,霍老爹和許三郎都不在家,她真的是一頭霧水,「不知里正和父老們這次前來是有甚麼事呢?如果是要緊的事情,還得等三郎回來。」。這突然帶一個陌生的婦子上自家來,霍香梅一頭霧水的。
里正和兩個父老互相看看,有點難開口。那個陌生的婦子倒是抬頭看了霍香梅好幾眼,她的兩隻眼睛紅通通的,明顯是哭過的。
七婆喝了一口水,「你們直接說吧!這事先讓三郎家的心裡有個底,才好開口。」。
霍香梅更加心裡發毛了,這婦子不會是許三郎前頭的婦子吧?不是說是許三郎親手埋的了嗎?如果真的是,自己該咋辦?退位讓賢?不,不行,自己捨不得這個家,這些孩子,還有許三郎這個粗糙的漢子。可是不讓,自己就像三兒了,只不過是明謀正取的三兒。
霍香梅越是腦補,越是難過,直到里正咳嗽一下,她才回過神來。
里正咽了咽口水,道,「三郎家的,我原來就是新村的里正,在沒有重新入戶籍之前。這事你是知道的,你前頭嫁給李貴,我還過來喝喜酒了。」。
那婦子聽到李貴兩個字,眼眶立馬就湧出淚花。兩隻眼睛本就通紅了,現在整個臉都是淚水,看起來就一塌糊塗的。
霍香梅更加懵了,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雖然不是自己親自嫁的,這突然說起這個,也蠻尷尬的。
一個父老道,「李貴家原來的,只剩下一個女娃了,你現在能把她當做自家的小娃養著。我們李氏宗族都是看在眼裡的。」。
霍香梅趕緊分辨,「小四現在就是我的娃,我家三郎都是當她是親生的。」,這不會是小四的阿娘吧?求老天爺別那麼狗血了。養了那麼久,小四自己是捨不得的。
另一個父老開口,「這個是你前頭李貴家大姐。」,說完,父老指了指旁邊的婦子。
霍香梅小心翼翼的問里正,「那現在這是?」,居然蹦出個前夫的姐姐跟自己搶娃?
里正嘆了口氣,「李家大姐家的漢子熬過了戰難,家裡也分到了田地。日子眼看就要好起來了,卻因為李家大姐一直沒生育,居然和同村的小寡婦勾搭起來了。被李家大姐發現了,鬧到那王家宗族那邊去。可是因為李家大姐沒娃,也站不住腳跟。最後李家大姐就歸娘家來了。」。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了,歸家的李家大姐哪裡還有婆家。李貴一家除了小四,其他的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原來的屋子也破敗了,原先的地址也被別人推翻重新蓋了房子。
李家大姐不得不按照路人的指引,前去找看著她長大的里正和父老。
那和王大郎混到炕上的小寡婦,原先的漢子熬過了戰難熬過了入新戶籍,卻沒有熬過戰難留下的病痛。這年頭的婦子沒有了漢子,不說自己那麼年輕會不會寂寞,就是家裡的娃和地里的活,都是很難養大支撐下去的。改嫁也就成了很多寡婦選擇的出路,有些宗族願意為她養大前頭留下的娃,有些則得自己帶走,畢竟不是誰家的日子都好過的。
也不知那小寡婦是甚麼時候和王大郎勾搭上的,反正事情暴露出來的時候,王大郎是寧願幫著那小寡婦養著她原先的兩個孩子,也要跟那婦子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他是吃了甚麼**湯,已經不顧忌自己原先大難共渡的婆娘。
本來王家裡正和父老都是先譴責王大郎一番,可是看王大郎一臉的堅決的站在小寡婦那邊,只好看李家大姐了。
李家大姐獨自一人,還得面對著阿公阿婆的指責。自己沒有生娃,底氣不足,娘家又無人,更加是孤立無助。
眾人後來皆勸,李家大姐接納小寡婦,就當是找個小的。畢竟小寡婦現有兩兒,她和王大郎可以認作契兒,將來如果她還是生不了,那也有兒子捧命先牌。
李家大姐開頭如論如何都不肯同意,自己好好的漢子,就把褲子脫到其她的婦子炕上,李家大姐咽不下這口氣。
王大郎開始的時候好聲好氣的勸李家大姐讓步,後來見李家大姐怎麼說都不肯,火氣就上來了,背著眾人把李家大姐打了一頓,片體鱗傷,更加是冷言冷語的惡毒詛咒,認為李家大姐是想讓王家絕後,自己生不了還不讓別人來。
李家大姐直接找到里正和父老哭訴。
里正和父老讓自家婦子查看李家大姐的傷後,嚴厲的斥責王大郎,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會開宗族大會。
農家不是沒有打婦子的漢子,這還很不少。可是沒多少會把人往死里打的。看過李家大姐的傷勢後,那些婦子都暗暗心驚王大郎的狠心,也不再勸李家大姐忍讓了。
王大郎被裡正和父老們訓得灰頭土臉的,連連點頭表示會改正,不過他還是堅決的要接小寡婦和她兩個娃來家住,就算小寡婦的叔伯不同意兩個娃改姓,他也不改變主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官難斷家務事。最後王大郎還是把小寡婦和她的兩個娃接過來和李家大姐一起住。
要知道小寡婦的溫柔小意,兩個娃的童言童語,都讓王大郎高興不已,覺得有了小寡婦和小娃,這個家才像是家。如果不是李家大姐天天找小寡婦的碴,王大郎看到小寡婦的紅眼,李家大姐早讓他忘到天邊去了。
三個人就如此雞飛狗跳的生活了一段日子。
……
一直到年後,李家大姐聽見小寡婦的兩個娃學話,說如果李家大姐不好好服侍好他們阿娘,將來李家大姐老了,也不會養她,還把李家大姐趕出去。
小娃哪裡會知道這些事,這些話?如果不是小寡婦說的,李家大姐寧願把腦袋砍下來被她當凳子坐。
開始的時候,李家大姐還忍著,就想等甚麼時候自己也生個娃,那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可是自從王大郎有了小寡婦,根本就不進李家大姐的屋子了。難道還得學王柳子來個懷夢而孕,李家大姐表示自己真的做不到如此的無恥。
後來爆發李家大姐堅決和離的導火線是她居然聽到王大郎親口哄著小寡婦,那聲音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等小寡婦懷上了,生了娃,就讓李家大姐伺候她坐月子,讓李家大姐做牛做馬甚麼的。
這下子,李家大姐真的對王大郎絕望了,他已經是完全不惦記多年的夫妻情分了。於是;李家大姐再次找到里正,明確提出要和離歸家。再說這年頭和離對於婦子來說,並不是羞於見人的事情。
開頭王大郎很氣憤,覺得李家大姐又在找么蛾子。可後來看到李家大姐是真的是鐵了心要和離,倒是良心似乎重燃。他表示不願意和離,就算李家大姐一直沒有生育,也會讓小寡婦生的娃好好的孝順李家大姐。
李家大姐噁心得當場表示,如果不肯和離,那麼自己就一根麻繩上吊在小寡婦的屋子裡。就算下了下面也會夜夜在屋檐上盯著這兩個姦夫□□。
李家大姐惡狠狠的盯著王大郎和小寡婦。
小寡婦似乎被李家大姐給嚇到了,趕緊拍拍王大郎的後背。王大郎還伸手到後頭拉小寡婦的手。
李家大姐看到他倆這自以為沒有人看到的小動作,真為自己之前眼瞎的想法感到羞愧,還以為能生下一個娃,日子就好過了。這漢子都不願意上你的炕了,對著你完全沒有興趣了,這不就像木頭磨人嗎?一想到這個,李家大姐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王大郎裝作無可奈何的道,「你娘家已經沒甚麼人了,如果你就此和離,你將來該如何活下去?我們夫妻一場,亦曾恩愛過。如今你無情,我不能無義。大娘,你還是別和離吧!」。
不知情的人估計都會被王大郎這一番話感動而去譴責李家大姐的不知好歹吧?
可是李家大姐和王大郎同床共枕那麼多年,加上後來王大郎的所作所為和現在的表現,還能不知道他是甚麼人嗎?如果還被他說蒙蔽,真的是最後自掛東南枝,都是自作虐不可活的。
&娘家有沒有人,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和離之後,我怎麼活,也不需要你的擔心。我只想立刻馬上離開這個令我噁心的家,還有令我噁心的人。」,李家大姐不屑的看著王大郎和小寡婦。
王大郎氣憤的道,「就你這不能生養的,人又老了,就算要改嫁,都沒人要了。下半輩子如何過?何必如此要強。」。
李家大姐當王大郎是狗在吠,權當自己前幾年被狗咬了。轉身對里正和父老說,「我如果不是活不下了,是不會選擇離開的,麻煩里正和父老成全。」。
王大郎的阿爹阿娘在一旁不停的咒罵李家大姐,要知道如果李家大姐真的和離了,自家的活誰來干。這些年,李家大姐嫁過來,除了沒有生育,其他的家務活都做得很好的。就連戰難缺吃少喝的,李家大姐都是先緊著兩人老人的。
這是小寡婦不能比的,所以王大郎家阿爹阿娘怎麼捨得讓這樣的一個勞力離開,還不斷的責問李家大姐是不是外面有勾搭到的漢子。
里正和父老面面相覷,剛剛聽見李家大姐說要一頭吊死在小寡婦屋子,他們都是一身冷汗。這王大郎家的是真的不想活了,既然如此還不如離去。現在和離再嫁的婦子真不少,只是李家大姐沒生育,不知好不好再找下家罷了。
最後實在是商榷不下了,里正和父老們只好不顧王大郎家阿爹阿娘的憤怒,同意他們的和離了。
不過最後,王大郎阿爹阿娘又提出,李家大姐除了自己的衣裳,不能帶走任何東西。
這下子裡正和父老們再偏心王家人,也說不過去了。
最後李家大姐帶著她的一籮筐爛衣服和二兩銀子離開了王家。
去藺縣辦和離劵書的錢本來說好是王家出的,可是王大郎阿娘還死摳,要李家大姐必須出一半。還是里正看過不過眼了,替李家大姐出另一半。也就二十個大錢,還不願意出,這幾年相處的情誼真廉價……
等蓋完手指印,李家大姐和王大郎各自收好和離劵書,看到對方都是一坨狗屎的樣子,不想再有交集。
李家大姐謝過里正,說要請他們吃飯。里正嘆氣,搖搖頭拒絕了,「現在該叫你李家大娘子了。大娘子你接下來怎麼打算的?」。
李家大姐當時硬撐著一股氣去和離。可是和離之後,除了輕鬆,還覺得茫然,「我先回娘家去,那邊還有個娃。」。
里正對李家大姐說,「如果真的活不下去了,就找個知冷知熱,或者是不嫌棄你的人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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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都離開之後,李家大姐並沒有立刻去新村找她侄女李小田。而是先在藺縣的一家包住包吃的館舍幫忙漿洗衣服,還好幾次遇上王大郎帶著小寡婦和那兩個娃逛市集,幾人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是館舍的活,李家大姐也干不長久了。不是她不勤奮,而是原來生病請假的婆子病好回來了,館長也不需要多開一個工錢了。
李家大姐拿著館長給結算的十幾天工錢,茫然的站在大街上。她知道自家小弟後頭娶的婦子又重新改嫁了,還帶著大弟留下的唯一一個女娃。
李家大姐當時對里正說得理直氣壯要回去找侄女,可是人家跟著那婦子過得好好的,到底願不願意跟自己這個和離出來的阿姑過著苦日子還真的不知道。再說,自己也是不願意讓李家這唯一的一根小苗受苦的。
等李家大姐花了幾個銅子吃了滿滿的一大碗餛飩之後,下定了決心。
……
當天晚上,王大郎家招賊了。
這年頭,經濟才剛剛開始復甦,不是誰家都能養得起一條狗的。入夜了,如果不是誰家嬰兒在半夜啼哭,還真的是一片死寂。
當夜幕降臨後,李家大姐才偷偷的摸黑來到王家。
李家大姐耐心的蹲在牆角,一直等到家家戶戶的那微弱的油燈都熄滅了不知多久了,李家大姐才站起來,揉開蹲得發麻的雙腿。
王家李家大姐生活了好幾年了,這新建的屋子裡面不知容納了李家大姐多少心血,王家的里里外外在小寡婦沒來之前,都李家大姐拾掇的,閉著眼睛她都能在裡面走動。
李家大姐本來想看看能否找到王大郎和小寡婦的存銀的,可惜他倆睡在屋子裡。想要不驚動兩人進去找錢銀,真的不容易,李家大姐無計可施,只好便宜他們了。要知道這銀子裡很多還是自己賺來的。
最後李家大姐摸出王家的火鐮子,把雜物間的麥吉都給點著。
王家的雜物房除了是做吃食的,還堆放著柴薪,很快的,整間屋子都燃燒了起來,並且迅速的往旁邊的屋子頂竄過去。
李家大姐並沒有想過要害死人,看見差不多了,就掐著嗓子大喊,「著火啦!王大郎家著火啦!」。
這一聲聲尖銳的叫喊聲,在整個寂靜的夜間非常的明顯。沒睡死過去的王家阿爹馬上就起來了,很快的周圍的人也提著水桶過來救火了。
李家大姐看到有人過來了,趕緊隱藏到黑暗處。
王家阿爹阿娘拼命的拍打王大郎和小寡婦的屋子,就連兩個小娃都已經從隔壁的屋子出來了,兩人才迷迷糊糊的衣衫不整的跑出來。
李家大姐清清楚楚的看到王大郎身上披的外衫是小寡婦的,而小寡婦身上那件還是李家大姐親手給王大郎做的。現在那松松垮垮的外衫居然還□□出小寡婦半截白花花的胸脯。
李家大姐噁心的扣著喉嚨想吐,後來看到人越來越多了,就不敢再停留了,摸著黑走出了王村。
一直到太陽正中,中間還搭了張清河的便車,李家大姐才回到新村。
可是這村子已經沒有她生活過的痕跡,沒有她的阿爹阿娘阿弟,連名字都變了。
李家大姐只好厚著臉皮找到看著她長大的里正,讓里正帶她來找曾經的弟媳婦。
……
當霍香梅了解李家大姐的遭遇,感嘆和自己的何其相似。自己是一頭栽了來到這裡,面對著七八個瓜和一個窮家,李家大姐倒是沒穿。
可是霍香梅已經改嫁了,「那阿姐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
李家大姐看看里正一臉的鼓勵的神色,又看看七婆一臉的戒備,「我們李家現在只有一個女娃娃了,我知道她跟著我以後肯定是沒好日子過的,就算我可以養活她,以後的婚嫁也是問題。」。
見霍香梅點點頭表示贊同,李家大姐又獲得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我準備另立戶籍,加入新村。小田繼續跟著你過日子,她的生活費用,我能給的都儘量給。」。
霍香梅趕緊搖搖手,拒絕,「我當小四是自己的娃,這些我還是會供養的。」。
李家大姐感動的道,「你能在當初就帶著她改嫁,我們老李家都得謝謝你。但是該給的,我們不能省。否則我以後見到我家阿爹阿娘還有大弟他們,都無臉。」。
霍香梅見李家大姐堅決表示她以後也會供養小四,她只好替小四答應下來了。好歹給這個婦子一點活下去的動力吧!
李家大姐見霍香梅同意了,道,「只是,有一點,聽阿叔說,你給小田改了許姓。這點我是不贊同的,我們李家就剩那麼一點血脈了。如果可以的話,就算是將來,也是希望她能招婿,好讓李家的先人還能吃上一口香火飯。」。
額!關於這個,霍香梅還真的沒有想過,畢竟當初許三郎說讓小四也姓許的時候,自己也是答應的。就是考慮到如果其他阿兄阿弟都姓許了,就小四是姓李的,她會覺得自己被排斥了,會難過。現在李家大姐提出要小四恢復李姓,難道以後的小五小六也要恢復劉姓?
霍香梅想了想對李家大姐說,「這個事,我還得先跟小四好好說說,另外總得問問我家漢子。畢竟當初說要養小四,也是他一口答應的。」。
李家大姐點點頭道,「應該的,另外,我以後能時不時的來看看小田,聽她叫我一聲阿姑,我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