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香梅順著平時村民打柴開出來的小道來到小溪邊,可是因為杏花河都泛濫了,這小溪本來的源頭就是杏花河,所以只能看到渾濁的溪水。
霍老爹當初舀的是不是這些水。之前霍老爹拿回來的溪水裝在瓦罐里,所以霍香梅也看不到是不是乾淨的。
霍香梅只好沿著溪水繼續往上走,希望能在某些拐彎的小岔口能舀到些許泥沙已經沉澱下去的清晰點的溪水。
這渾濁的溪水真怕就算煮開了,孩子吃了還是會不舒服,拉肚子還是小事,如果是痢疾就糟糕了,所以霍香梅寧願多走幾步。
……
這被大雨沖刷過的小山坡,本來茂密的草叢都軟趴趴的貼在地面,回頭往山坡下望去,一片汪洋,一片迷茫。走得遠了點,遠處的人們就像一隻只小螞蟻在艱難的移動著,謀生著。
霍香梅低頭沿著溪水逆流而上,就希望能看到哪個窩窩的水是乾淨的。
……
這時霍老爹這邊,孩子們都忍著口渴啃完一隻蒸餅了,紛紛問姥爹,「阿娘怎麼還不回來,我都要渴死了。」。
霍香梅才離開沒一會,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回到,霍老爹只好耐心的哄著幾個娃,再等等,再等等你們阿娘就回來了。
……
當初李慶離家時,曾經拜託過霍香梅,阿曼達懷孕了,如果家裡有甚麼事,希望霍香梅能搭把手,李家已經沒有其他人在家了。阿曼達一個孕婦,總有不方便之處。
當初霍香梅也是一口就應下來了,這只是小事兒。可是這會夜裡河水缺堤,霍香梅整個人都懵著,跟著霍老爹忙著帶著許家的娃逃難,根本就忘記了阿曼達這回事。
如果不是阿曼達夜裡因為懷孕時常腳抽筋疼醒,也不會聽見里正敲鑼喊逃走的聲音。等李慶回來,也許見到的就是一個空房子或者是阿曼達的屍體了。
還好阿曼達是個命大的,當年部落混亂,死了那麼多人,她好好的活了下來,還嫁給了李慶。
這次阿曼達也是個命大的,李慶當初離家留給她的牲畜除了一部分賣了出去,剩下的還有一頭大水牛。
大水牛並不怕水,阿曼達把兩隻籮筐用麻繩綁好在大水牛的身上。一隻裝滿糧食,另一隻阿曼達直接坐上去,趕著大水牛就來到了小山坡。
……
這會阿曼達也來到了霍老爹和許大郎搭建的小棚子外,看到霍老爹知道霍香梅也會在,高興的跟他們打招呼,「老爹,七婆,許家阿兄阿嫂。你們都在,真的太好了……」。
阿曼達一邊吆喝大水牛停下里,一邊小心的想爬下籮筐。可是上去容易,下來難啊,更加別說阿曼達還是大著肚子的。當初能上去,還是她讓大水牛趴下,自己站在胡凳上跨上去的。
這會阿曼達想下來,只能一臉尷尬的看著周圍的人,最後定睛在張菊花身上。儘管平時沒有怎麼打交道過,不過阿曼達知道她是霍香梅的阿嫂。霍香梅人不錯,她嫂子應該也不錯吧?
阿曼達有點不好意思的對正在看熱鬧的張菊花說,「阿嫂能否搭把手,我想下去,可是現在不大方便。」。
大娃幾個都好奇的看著阿曼達和她的大牛,平時不是沒看到有人騎在大牛身上,可是把自己裝在牛背上的籮筐的,真的很少見到。再說,阿曼達的膚色頭髮眼珠,無論人們見過她多少次,只要她出現在人群中,都是人們注目的對象。
張菊花平時雖然不喜歡和阿曼達打交道,不過可能是這都算是共患難的了,還有阿曼達當眾提出請求。鄉里鄉親的,她也是拒絕不了的。
所以當阿曼達提出請求時,張菊花就拿著自家的籮筐上前幫忙。
張菊花先把自家的籮筐翻過來,倒扣著,讓許大郎幫忙牽住大水牛,她扶著阿曼達踩著籮筐下來。
阿曼達是孕婦,這動作不得不小心,再加上阿曼達長時間屈腿坐在籮筐里,這會是小腿抽筋,小腳麻痹。給她下來的動作增加了翻倍的困難。
越是想下來,越是著急。
等阿曼達順利下來的時候,張菊花居然都出汗了,就怕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自己可算是好心辦壞事。
七婆不喜歡阿曼達,不過這會她家兩個娃娃都順利的生了出來,她對周圍的人都有著一股善意,尤其是看到阿曼達也大著肚子,還主動把棚子下的地方,讓開一小塊,讓阿曼達進來。
許大郎把阿曼達家的大水牛拴在小棚子一側的大石頭上,另外幫忙把那兩隻籮筐解下來遞給阿曼達。
阿曼達坐到一隻籮筐的背面,不停的用手捶打著小腿,這會抽筋的小腿還不大緩得過來。只要做過阿娘的都會體驗到這種甜蜜的痛苦,夜裡腿抽筋,甚至有時候會有壓著胸口的感覺,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看到孩子們都好奇的看著她的動作,阿曼達笑著從另一隻籮筐里翻出一隻大荷包,從裡面拿出一把她平時做的奶酪糖,遞給孩子們。
幾個小的眼睛都控制不住的看向阿曼達的手,然後看向霍老爹還有許大郎張菊花。
張菊花高興的喲喲叫起來,一邊責怪阿曼達都逃難了,還帶上這些不頂餓的,根本就是個不懂事的婦子,一邊伸手快速的抓過阿曼達手中的奶酪糖。
大娃幾個的眼睛從阿曼達的手中轉移到張菊花的手中,他們很想要,很想吃。可是對於這個大伯娘,他們都有陰影。平時看到她都會心裡忍不住發毛或者抖一抖,更加別說現在阿娘不在身邊了。
所以大娃幾個就眼睜睜的看著張菊花把糖給大文二武還有香蘭一人一塊,剩下的都揣著進衣兜里。根本就沒有分給自家娃娃的意思,可是大娃他們真的不敢開口說要。
小五咽了咽口水,對正在吃糖的二武說,「二武兄你阿娘不分糖給我,等我阿娘給糖我吃,我也不會分給二武兄的。」。
小七在旁邊哼哼,表示他以後也不分給二武兄。
還是大文看到自家阿娘做得如此明顯,這娃有點尷尬的說,「阿娘,你看……」。
張菊花翻了翻白眼,「你阿娘就這幾塊,你不想吃的話,給二武。大娃你們也別怪伯娘不分給你們,就那麼一丁點兒,還不夠你大兄他們吃呢!」。
張菊花一邊說,還一邊用眼角向大娃他們示意阿曼達那邊。
大娃趕緊拉住阿弟阿妹,他已經七歲了,懂得了羞恥。
倒是正在和七婆說話的霍老爹轉頭看到了這一幕,眉頭都皺了起來,他不捨得讓自家的娃受這個委屈。可是他也知道,這會不是說甚麼的時候,見到大娃拉攏好阿弟阿妹了,讚賞的看了大娃一眼。
阿曼達剛剛沒有看到張菊花的動作,她轉頭給許朝陽分糖了。畢竟就她之前的認為,張菊花和霍香梅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剛剛她要下牛背,張菊花還不是幫了很大的忙。所以阿曼達根本就沒有想到張菊花會不把糖分給許三郎家的娃娃。
等阿曼達給許朝陽分完糖回身看到其他娃娃都在吃糖,只有許三郎家的在看著咽口水,小的那個還在擦眼淚的時候,似乎是明白了甚麼,趕緊又掏了一把分給大娃他們。
大娃很快的就接了過來,分給自家阿弟阿妹。可是小六任大娃說甚麼,他都是把手背在背後,不肯接。大娃不停的塞給他,他就低著頭看在地上轉圈的小斑點,說不要。
小七舔著糖,對大兄說,「六兄不喜歡的話,把他的給我吧。可好吃了……」。
氣得小六嘟著嘴沖他嗆話,「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剛剛人家都不分給你了,這會給你,你就比小斑點還嘴饞,先生不是教過不食嗟來食嗎?人家給你了,你就要。甚麼東西嘛,不要臉的……」。
霍老爹黑著臉對小六說,「怎麼跟你阿弟說話的?你是阿兄,就不能好好說嗎?」。
小六見姥爹也幫著小七,一下子感覺到委屈上了頂點,哇的大哭了,抱起地上小斑點,把頭埋進它的小腦袋,嗚嗚的哭個不絕,「你們都幫著他……」,「難道阿兄就一定要讓阿弟的嗎?」、「明明是小七不知羞,人家不給糖,他還惦記著。」、「嗚嗚……,一點兒都不可愛,我再也不想要阿弟了。」……
許鎖頭家的兩個小娃娃,不知道是不是餓了還是聽見小六的哭聲,也跟著湊熱鬧的哭了起來。
小七左看看,右看看,一邊哭,一邊往嘴裡塞糖。哭一聲,咬一口。他根本不知道為嘛六兄要罵他,自己只是想多吃一塊糖而已,「嗚嗚……,六兄,我不要你的,你的糖。你別哭……,阿娘,阿娘,你在哪裡?嗚嗚……,小七想你了……」。
霍老爹也不明白為嘛小六會這樣說小七,這個沒哄住,那個又哭了,其他幾個都不敢吃糖了,都傻呆呆的站著。
整個場面都亂了……
那小七惦記的阿娘這會在哪裡呢?
這會霍香梅正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兩具白花花的身體在抵死的糾纏,各種浪聲在壓抑的低吼,發泄出獸性的原罪……
這都甚麼時候了?
霍香梅本來是一直低著頭找清水的,這會兒剛剛停雨不久,周圍除了風聲,就沒有其它動物的聲音了。
這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霍香梅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後來停下來,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一會。
額!完全沒錯……
誰啊?那麼激情,不僅僅是大白天的,這會離雨停還沒有多久,小山坡山腰處還有好些人家在哭著找家人,這會居然就有人在上演激情戲?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霍香梅抱著瓦罐,小心的踮著腳尖,悄悄的往發出聲音的大石頭那處挪去……
等霍香梅憋著一口氣終於挪到大石頭的聲音背面,那聲音越來越高昂了,兩人已經完全沉浸進去,控制不住剛剛那種低吼。
霍香梅摸摸心跳聲,像做賊一樣伸出脖子快速看了一眼,又收了回來。
霍香梅靠在大石頭上,完全就是目瞪口呆的,這簡直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咽了咽乾澀的口水,霍香梅又慢慢的探出頭去確認。
沒錯,那個叫得聲音特別浪的婦子,居然就是李蘭……
之前霍香梅一直忙著逃水災,等終於逃到小山坡了,又遇上劉歡兒生娃。緊張得她腦子都不大清晰了,根本就沒有想起一直沒有見到李蘭的事兒來。
後來劉歡兒順利的生下兩個娃,又是高興又是肚子餓的,更加沒有想起李蘭了。
不是說李蘭的存在感很低,只是畢竟相處的日子太短了。平時再怎麼相處得好,霍香梅不能否認自己心裡對李蘭一直存在著一種不知名的戒備。也許是擔心她有一天要求把小四帶走,也許是其她不知道的原因。
如果霍香梅知道李蘭在來新村之前,就一把火把前夫王大郎家給燒了,就知道她這種不安的來源了。李蘭本是絕烈之人,而霍香梅則是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的。兩人儘管在某些際遇方面有種某種神似,可是在很大程度上還是不相同的。
人對於和自己不同的東西,不是一種迎接學習的態度,就是一種暗裡的排斥。並不是說那東西就是不好的,只是彼此的氣場、磁場,存在著不相容的地方。
這會看到李蘭,還是在這樣的情景下,不說別人,霍香梅的腦子、心裡都是一下子接受無能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石頭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兩個人窸窸窣窣的互相幫忙穿好衣服。
霍香梅本來想趕快離開的,這會倒是不敢動了,就怕被發現了,這得多尷尬啊!從此估計李蘭都不想見到她了……
霍香梅剛剛沒看清那個背著她的男人是誰,這會這個男人倒是開口說話了,聲音還挺清秀的,「蘭姐,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找個好日子,辦個儀式,我倆就一起過吧!慧子和輝兒都很喜歡你,他們都很樂意你做他們阿娘的……」。
開頭,霍香梅豎起耳朵也沒聽見李蘭的聲音,估計李蘭沒有開口說話。
等了好一會,才聽見李蘭嗚嗚的哽咽聲,「你這個小冤家,我明明比你小那麼多,又是個不能生的婦子。你何苦招惹我?剛剛就當做是露水姻緣一場,你情我願罷了。其它的就莫說太多了……」。
聽得霍香梅啞口無言,那漢子的聲音完全沒有剛剛的沉穩,急促的道,「阿姐,你的過去我不是不知,是那個男人沒眼光。阿姐,你知道我再次看到你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有多驚喜嗎?我曾經多次歡喜得徹夜難眠,只怕這醒來就是個美夢而已。」。
那漢子頓了頓說,「還有好幾夜我是偷偷起來,去到你屋子的籬笆外,一直盯著你的小天窗。知道你不會出來,心裡一面怕你發現,一面又祈禱被你發現。阿姐,你知道嗎?這裡早就住著你了……」。
那漢子的深情告白聽得霍香梅雞皮疙瘩都起了,可是人家說話的對象,李蘭卻是很受用的臉紅加眼紅了,「你既知我過去,怎麼會心悅我?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我不能生嗎?就算現在情濃時說不在意,他日若有其它事,說不定你就把原因怪罪於我了。」。
那漢子不贊同的說,「我已有惠子和輝兒,香火傳承沒有對不起阿爹阿娘。阿姐就算不能生,又何必耿耿於懷。現在這年頭,能活著就很不容易了,阿姐能在到了山坡,就為了我家擔心前來尋找,那說明阿姐心裡已經有我。又何必壓抑生性呢?剛剛我倆那樣,不是快活哉?」。
這會霍香梅倒是明白之前為何不見李蘭了,只是這漢子是誰?剛剛只看到,咳,後背。那聲音霍香梅覺得很熟悉,只是一時怎麼也想起來是誰了……
李蘭道,「你說你知我的過去,你僅僅只是知道當初未嫁時那個天真善良的蘭娘子。你說你知我和王大郎的事,你僅僅是知道我決然跟他和離的事。那你知不知,我來這前一夜,曾返回王家將王家一把大火給燒了。你是否就會覺得我是一個惡毒、狠心的婦子。」。
不說那漢子是如何反應,霍香梅完全被李蘭那個氣勢鎮住了,更加為她居然怒而火燒王家的絕烈給唬住了。這點火燒屋是開玩笑的事情嗎、一不小心是會鬧出人命的。
霍香梅拼命的回憶自己有沒有在不經意間犯下得罪李蘭的事,如果有的話,真怕她秋後算賬,甚麼時候半夜也來一把火,被燒死的感覺肯定不好。
原諒霍香梅的腦補,她已經被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有點神經衰弱了。
那個漢子不是不驚訝,可是他更加相信,如果不是王家欺人太甚,那個連自己養大的小豚都不肯吃的蘭娘子是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來的,「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再燒第二次的。阿姐,我感謝你的狠心,如果不是這個狠心,我再也沒有機會遇見你了。阿姐,我不僅僅是想讓你做我阿姐,更想夜夜摟你在懷,聽你嬌聲喘喘叫我阿郎。你若嫁我為婦,家中之事你做主,若他日我違反誓言,可以讓你阿爹阿娘夜夜入夢找我!……」。
霍香梅摸摸有點發冷的手臂,不知是因為這漢子的語言,還是因為這衣裳已經濕透了。
這個……這個時代原來是如此的奔放,看看這漢子哄人的甜言蜜語,簡直是讓人心跳加速。不僅是讓人臉紅,還讓人安心。這時的人都敬鬼神之說,若能讓岳父岳母夢中都來鞭笞了,已經足以說明這個漢子的誠意了。
至少李蘭的聲音已經軟化了,意志也不那麼堅定了,這個漢子與她有竹馬青梅之情,只是兩人年齡相差幾載,各自性情卻是可知的,「我尚需要考慮,今日之事還望你能保密。」。
漢子對李蘭的了解比她以為的還多,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只好耐心的道,「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只希望阿姐不要讓我夜夜想著你,日日自洗裡衣,白白浪費日夜精華。」。
霍香梅拍拍自己的熱臉,聽到那兩人居然又趴在大石頭上親嘴兒了。嗚嗚……,還是壁咚!搞得霍香梅有點想許三郎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這個糙漢子。
……
好不容易等兩人都離開走遠了,霍香梅才敢抖動自己站得發麻的雙腿。聽了一場現場的野戰春宮戲,霍香梅有點腿軟身熱了,可是漢子不在身邊,難道自給自足?
算了吧,就怕又遇上別人,被人家看到一婦子在幹這個,那就丟臉加危險大發了,還是趕緊找水吧!
……
等霍香梅抱著裝滿清水的罐子回到霍老爹的棚子時,居然看到李蘭滿心喜悅的抱著許鎖頭家的小娘子在哄著。
霍香梅有點不自在,不知李蘭是怎麼解釋她剛剛不在的原因。霍香梅假裝鎮定的向李蘭打招呼,可腦子裡總是蕩漾著那白花花交纏在一起的身體,還有那嬌聲氣喘。
李蘭看到霍香梅舀水歸來,臉色微微一變。
一直注意李蘭神色的霍香梅趕緊說,「我剛剛在小楊樹林裡那段小溪舀水,居然撿到一隻被淹死的兔子,阿爹你看看還可不可以吃。」。
霍香梅把瓦罐放下,把淹死的兔子遞給霍老爹。
霍老爹看見自家大娘子去舀水,居然能撿回來一隻兔子,那簡直就是喜出望外了。
霍香梅的確是在小楊樹林的那段小溪舀水,兔子也是在那撿的。這隻兔子正好卡在石塊間,沒有被溪水沖走。
霍香梅之所以重點說明是在小楊樹林舀水,是因為小楊樹林離李蘭野戰的大石頭那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還有離這小棚子的方向是不一樣的。
果然,李蘭一聽霍香梅如此說,神色自然而然的放鬆了,還把小娘子遞給阿曼達抱抱,她接過那瓦罐水就著霍老爹帶出來的小火爐生火。
霍香梅暗暗唾一口自己,沒出息,居然比當事人還要緊張,該心虛的可不應該是自己。
小六一開始被霍老爹手中的兔子吸引住,可是死兔子當然沒有活兔子對孩子的吸引力大。
這不,小六隻是看了幾眼,就就把小斑點都扔掉了,來一把抱住自家阿娘的大腿,委屈的抽泣著。
開頭霍香梅還以為是小五呢,畢竟小六是從來不會輕易哭的。小六那娃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