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莫非我不是王府的人,就要被烙印上太子的印記嘛?」唐傲抬起頭眼神很鎮定,這讓蘇若心中有些改觀。
「哦?你是儒門來的?你要是勸我去王府,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羽王叔不會謀劃江山,他的性格我清楚。」蘇若看穿了唐傲的來意。
「公主,我雖自儒門而來,但卻不是你想的那般,羽王爺大智慧,你我能想到的他又何嘗想不到,或許王爺只是在韜光養晦。」唐傲說道。
「哦?那儒林中智者眾多,你為何要會如此認為呢?難道你比他們還要厲害嘛?」小公主來了興趣,這與她想的有些出入。
「公主殿下,他們雖有大智但卻被局限在其中,而我雖然也是入了儒門,但時間不長,有些事局外人一看便知。」唐傲回的不卑不亢,小公主也甚為滿意。
「那你倒說說看,當前這局如何破?」小公主再問。
「靜觀其變,羽王爺有大智慧,必然留有雷霆手段,這朝中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在乎這江山,他不會看著帝國大亂的。」唐傲很自信,這自信來源於他與蒼睿聰的推測。
「是嗎?這是為何呢?」
「因為這裡是神武大帝打下的江山,羽王爺從小就在大帝身邊,對大帝尤為崇拜,他怎麼可能容忍有人禍亂朝綱。」
「你似乎說的有點意思,那你為何還要入宮呢?」小公主問道。
「在入宮之前這些不過是我的推測,直到進宮看到了羽神衛,我才能確定王爺有後手,太子爺不過是出頭鳥罷了,王爺恐怕是想要挖出更多的人來。」唐傲說道。
蘇若看著眼前這人,她心中大驚,儒門中有這樣的青年才俊她居然不知道,唐傲的話針針見血,她也是因為有王爺的告誡才知道這其中的一切,但眼前這人卻能僅憑推斷便能看出來,著實讓人震驚。
「你是誰?」蘇若變換了口氣,一柄細長的軟劍小被她用真氣震盪而起,抵在了唐傲的胸前。
「學生不過是神武書院的一介書生。」唐傲雙眼清澈見底,沒有半點的慌亂。
「神武書院,那你為何要與我說這些,難道你不應該將我說動去請王叔出面,這樣才算對儒門有利嘛?」蘇若厲聲問道。
「儒釋道三門爭權,自從大帝消失後日益強烈,就連王爺也有些壓制不住,長此以往恐怕國將不國,世人只知有三門,而不知有皇族,這才是最可怕的,王爺想借太子之手削權,可憐了太子爺還一心想要登臨大位,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棋子罷了。」唐傲輕哼著說道。
小公主也曾去過神武書院的天院中,也見識過許多的天院學子,但能有這般智慧的,除了那個不知來歷的蒼睿聰,還真的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但眼前這人絕不是蒼睿聰,氣息不同,蒼睿聰表面高冷但生性灑脫,眼前這人要厚重許多,極像她見過的一個熟人,一個恐怕已經命喪黃泉的熟人。
「你就先不要回去了,先留在紅葉宮聽用,我會讓人傳話給院正的。」小公主放下了手中的劍轉身離去,空蕩蕩的大殿中只剩下了唐傲一人。
唐傲的背上已經被汗水打濕,小公主與他在天雙城見到的完全不像一個人,那張不施粉黛的臉讓他膽顫心驚。
「走吧,別傻站著了,你是這紅葉宮中第一個年輕男子,就連太子爺都不讓進來的,也不知道我們家主子怎麼了,哎!」公主剛走她的侍女就走了進來,只是說話的時候一股子的酸味。
褪去兵甲的唐傲換上了白色直裰儒服,他剛剛也在賭,只有讓公主看到他的價值,才能呆在宮中,才能有機會去藏寶宮。
「不要四處難走,皇宮深院不同外面,要不然就是公主點下都無法救你。」侍女在臨走的時候交代道,語氣要比剛剛緩和了許多。
紅葉宮中沒有男侍衛,小公主本身就是高手,九霄玄妙訣的強大讓她能越級挑戰,再說也沒有哪個天玄尊者真的有膽量敢貿然闖入皇宮。
不過唐傲也將自己的消息傳了出去,告訴周泰安他們小公主沒有答應,而且還將他扣押了下來,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小公主的脾氣擺在那,寧願得罪太子爺,也不能得罪小公主,這是朝中所有人下意識里的想法。
倒是蒼睿聰一臉的淡然,唐傲進宮說的大部分話語都出自他的推測,也是他看出了羽親王的所想。
「公主殿下,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侍女安頓好了唐傲去復命,她與小公主一起長大,說話也就要隨意許多。
「你是想說為何我要將他留在宮中?他出自天院,但我在天院中卻從未見過他,院正卻將他送進宮來,恐怕不僅僅是想讓他來探探王叔的口風,此人的沉穩不失禮數,分析起來也是頭頭是道,這是在炫才,好讓我將他推薦給王叔,來穩固儒門在今後的地位。」小公主說道。
侍女一臉的茫然,她根本不明白看似簡單的兩人談話,竟然能牽扯出這麼多東西來。
「好了,我也累了,你先下去吧,那個人就先晾著他吧!」小公主揮手說道。
「奴婢告退。」
紅葉宮的前面就是大帝寢宮,那裡有陣法扶持,時不時傳來威壓,那是帝王神威,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拜倒,只是那股氣息中隱隱有一絲熟悉的感覺,旁人或許不能感受到,但唐傲靈覺敏銳,那是他父親的氣息,天雙城的住處中有他父親的遺物。
唐天凌當初閃耀帝都,自然和神武大帝有所交集,至於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這就不得而知了。
唐傲的行蹤終究還是沒有瞞過太子和佛門的人,只是他們都沒有料到的是小公主將唐傲留在了紅葉宮中,而讓他們不解的是,羽王府此時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看來我們都小視了這位王爺,跟隨了大帝多年,又怎麼會是凡夫俗子,告誡儒門中人,嚴守聖賢之道,不得再有貪戀權力的想法,老夫年紀大了,這天下終究會是年輕人的天下,是該告老還鄉了。」儒林中老相爺在說話,像是突然間老了許多,院正和周泰安都在這裡,臉色都顯得十分的凝重。
這幾尊伴隨神武大帝開疆拓土的大儒,在此刻似乎都明悟了一切,只是儒門根基比起佛道兩門而言要淺上許多,羽親王的作為他們看在眼中,又何嘗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此刻的心中除了不舍,都隱隱有些滿足。
羽親王親政,要比佛道兩門把持的太子傀儡要強萬倍,也只有他才能撐起大帝留下的偌大疆土。
「神武書院是我們的根基,不過最好還是要肅清下了,免得讓著聖賢之地染上因果。」老相爺在臨走的時候說道,話語中有殺機,這位執政了大半輩子的當朝宰相,在放下的手中一切的時候,終於動了殺機。
神武書院中,葉山嶽和蒼睿聰並排而立,蒼睿聰仰望著天空的斜陽,「風雨要來了,只是不知道這片淨土會不會沒落。」
「風雨?」葉山嶽一頭霧水,天邊晚霞萬丈,哪來的風雨,「蒼公子,你生病了嘛?為何要說胡話啊?」
「你才有病,你這麼大顆腦袋到底怎麼長的啊,哎,算了,這幾****不要出去,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蒼睿聰有些無奈的說道,葉山嶽的家世他曾推測過,最後的結果讓他瞠目結舌。
「我都快淡出鳥來了,公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你這傢伙說話又神神秘秘的,沒一點意思。」葉山嶽抱怨道。
而在紅葉宮中,小公主關注著唐傲的一舉一動,只是這幾日下來,唐傲並沒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每日都是在紅葉宮中走走,看看書喝喝茶,倒像是一切都與他無關。
「儒門的那幾個老頭似乎懂了,神武書院恐怕是一次大清洗,你是書院學生,難道就不怕你的朋友會遭險嘛?」小公主問道。
「這是必然的結果,書院中我的朋友並不多,有的這場風波也波及不到他。」唐傲的雙眼一直在手中的書上不曾挪開。
「常人都說神武天院中的弟子恃才傲物眼高於頂,但這些在你身上都沒有,看來常言也不盡信啊。」小公主說道。
「是嗎?常人有所曲解罷了,起碼我遇到的天院弟子都是性格溫和之輩,倒是小公主你,天下人都以為你刁蠻任性,卻沒想到小公主智深似海,恐怕天下人都被你騙了啊。」唐傲雖然和小公主說的話不多,但他能感覺出來,眼前這位小公主比起蒼睿聰來,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能被你誇贊一分,倒也是本公主的榮幸,這塊是紅葉宮的腰牌,除了我父皇的寢宮和各宮娘娘的寢宮,其他地方你大可去的。」小公主將一塊紅色楓葉狀的令牌丟了過來。
「多謝公主殿下。」唐傲起身回道,他極力的壓制著心中的狂喜,有了這塊楓葉令,五行凝元丹的事他又多了一分把握。
三生魔神訣都在他的腦海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恢復丹田,在上古遺荒之期到來之前,將修為突破到天玄境,他要踏足遺荒,要去見見那一方天地,為何會讓大帝和自己的父親沉淪。
接下來的幾日中,神武書院風聲鶴唳,地玄兩院中不斷有弟子被抓了起來,院正和周泰安親自坐鎮,沒有人敢有異議,佛道兩門紛紛表態,譴責這種粗暴手段,但都被院正等人無視,最後也只好不再言語,只是可惜經營多年的棋子一朝全部被拔掉。
更為震撼的消息傳來,三相之一儒門老相爺辭官,太子爺欣然接受,帝國如同肱骨被傷,朝中更是一片死寂,但卻沒有一人挽留,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就在太子爺在高興沒有一刻鐘的功夫,邊關七大軍侯聯名急報,周邊百國軍隊異動,有侵入疆土之相,讓朝廷早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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