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宮殿,蕭清封腦中突然冒出了一段話。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
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云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
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元陽宗內本有朝陽殿,而東海宮內宮殿也是不少,但是蕭清封卻對此片宮殿情有獨鍾。也不知為何,在見到這片宮殿的時候,他竟隱隱有種激動之意,好似見到了什麼讓自己興奮的東西。
在蕭清封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空中傳來了水運尊者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朝陽道友,沒想到你也來了!歡迎!歡迎啊!」
聲音響起的時候,從水府之中飛出了十多道身影,為首的兩人便是水運尊者與淺水真人,不對,現在不應該叫淺水真人,應該叫水命真人。
淺水真人只是他在東海宮的名號,如今脫離東海宮,便恢復了起名字——水命。
以前蕭清封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知道。水家每一個子嗣的名字其實都是水家先祖取的。從水運到水命,再到他水修元無一例外。
在他們兩人身後,還有十二人,裡面有八個中年男子,還有三個青年男子,最後還有一個容貌美艷的青年女子。
蕭清封見過其中四個,正是水運尊者身邊的水家四將,分別名喚東門浩海、西門尋意、南門戰、北門松。
而另外那四個中年人,蕭清封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聽聞過,他們乃是水命真人身邊的水家四將,名字同樣為東門浩海、西門尋意、南門戰、北門松。
至於三個青年男子與那個青年女子,他就沒見過,也沒聽聞過。
聽到水運尊者的話,朝陽尊者笑道:「道友,你今日親自出演了一場好戲,朝陽不得不來呀!況且本尊要是不來的話,說不定宗門天才弟子就要被你留在水府了。」
在朝陽尊者說話間,水運尊者他們已經來到近前,聽到朝陽尊者這句話,水運尊者笑道:「道友可真是說笑了,老朽可是答應了修元的,只要脫離東海宮,他便迴轉元陽宗,老朽豈能出爾反爾?」
「呵呵!」朝陽尊者明顯不信,問道一句:「你敢說你這水府沒有真封的宮殿?不僅是他,想必連冰菱仙子甚至水菱仙子的宮殿都有吧?」
朝陽尊者的話讓水運尊者神色一僵,不過既然已經被猜到,他沒有再否認,對著朝陽尊者讚嘆道:「道友還是這麼厲害!水運不佩服都不行呀!」
「說到佩服,還是朝陽佩服道友呢!」朝陽尊者言道,「其他人或許根本不明白道友為何這麼做,恐怕現在就連真封也很疑惑吧。」
聽到這話,水運尊者臉色微微凝重,不過很快便放鬆下來:「哦?不知道友怎麼這麼說?」
朝陽尊者莞爾一笑,賣弄了個玄虛,言道:「道友,在殿外說話,這不是待客之道吧?朝陽久聞水府大名,卻從未有幸踏足,不知這次可有這個榮幸?」
「哎呀!」水運尊者一陣恍然,「水運見到道友一時激動,竟然忘了待客之道,著實不該!著實不該呀!道友裡面請!裡面請!」
朝陽尊者並沒有推辭,直接踏步朝著水府而去。
別說是現在的水家,就算數萬年前處於巔峰時期的水家,他元陽宗同樣不懼。現在的他不僅僅代表自己,還代表著元陽宗,所以他不能讓。
朝陽尊者走在前面,水運尊者加快兩步跟在身邊,而後便是水命真人,在之後便是蕭清封三人,最後才是那十二人。
走在朝陽尊者身邊,水運尊者介紹道:「我水府之內共有四十二座大殿。其中四十座大殿分別用十二生肖與二十八星宿命名,其餘兩殿乃是宗祠殿與會客殿。」
「哦?」朝陽尊者語氣中帶著一絲興趣,然後問道一句,「不知道友給真封準備什麼殿,又給冰菱仙子與水菱仙子準備了什麼殿呢?」
水運尊者捋了捋顎下的鬍鬚,笑著應道:「老朽準備讓修元住在辰龍殿,而冰菱嘛,她當然是與修元住在一起。至於水菱小姑娘,十二生肖殿裡面除了子鼠、丑牛與辰龍外,其他的任其選擇!」
兩位尊者說話,其他人自然不敢插嘴,就連身為曾經東海宮的宮主,如今水家少主的水命都不敢,但是有一個人卻敢,她便是南水菱。
但見南水菱突然插口道:「尊者,我為什麼要在十二生肖裡面選呢,為何不能選那二十八星宿殿呢?」
南水菱不怕水運尊者是有原因的。
在其剛剛進入宗門的時候,還與敖冰菱同體。在那段時間見過很多次水運尊者。因為見過很多次,而且每次水運尊者都很和藹,甚至謙卑,所以對他沒有對其他尊者那般敬畏。
實際上,敖冰菱也敢說話,只是除了在蕭清封與南水菱面前話稍微多一點外,其他人都懶得理會。或許,這也是蕭清封這麼久努力的成果。
水運尊者並沒有生氣,對著南水菱解釋道:「因為十二生肖殿乃是我水家之人居住的地方,而二十八星宿,便是水家四門以及客人居住的地方。你乃是冰菱的妹妹,也算我水家之人,所以就需要住在十二生肖殿裡面了。」
南水菱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呀!那哪個殿離辰龍殿最近呢?」
還沒等水運尊者開口,水命真人就急忙出言回答道:「卯兔殿!卯兔殿離辰龍殿最近!」
南水菱並沒有對水命真人的反應奇怪,很自然的說道:「那行吧,麻煩尊者與真人就將卯兔殿給我留著。等我姐姐過來住的時候,我也就來了!」
聽到這話,水命真人滿口應道:「那好!那好!」
蕭清封對著南水菱看了一眼,有些無語,他都還沒答應呢,但現在再說其他也晚了。要怪只能怪他們速度太快,三言兩語之下就將事情定了下來,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或許,就連蕭清封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潛意識中,並沒有那麼堅定的拒絕意志。
只是這個時候敖冰菱看了看蕭清封,所有所思。
一群人的速度極快,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會客殿。水府內的會客殿布置典雅,空間很大,但不顯得空曠。
一群人依次落座之後,那位青年女子很自覺的給眾人泡了一壺茶。
水運尊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對著朝陽尊者言道:「寒舍簡陋,招待不周,還望道友不要見怪。不過小東門泡茶的功夫不錯,道友可以嘗嘗。」
聞言,朝陽尊者品嘗了一下,點頭讚嘆道:「泡茶的功夫確實不俗,不過茶更是不錯。如果本尊沒猜錯,這應該是靈茶雲霧吧?」
雲霧靈茶,乃是一種及其罕見的靈茶。
對於地仙尊者來說,靈茶並不算什麼難得之物,如果真心要找,很容易的找到。但即便是地仙尊者一生也不一定能見到雲霧靈茶。
因為他生長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首先就是需要先天靈氣,而且是及其濃郁的先天靈氣,其次需要有不斷的雷電侵蝕,最後需要每日都有陽光與雲霧同時存在。
就這樣數百上千年,或許有可能生出一株雲霧靈茶樹。而雲霧靈茶樹的成長周期很長,沒有數萬年時間根本不可能有收穫。
也就是說,如果有地仙尊者運氣好得到了一株雲霧靈茶樹的幼苗,可能等不到收穫就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是壽元而盡死的。
雲霧靈茶生長條件苛刻,但是效果也是非凡。當然,他對元神境以下修士沒有作用,因為他的作用在於元神。
他的作用便是可以滋養元神,而且還沒有絲毫副作用。
水運也沒想到朝陽尊者竟然一口就猜出來了,不禁讚嘆道:「道友果然見多識廣!水運佩服!」
「呵呵!」朝陽尊者依舊笑了笑,「本尊還是那句話,論佩服應該是本尊佩服道友。說實話,道友可真是有魄力,在這一點上本尊不如!」
水運臉上出現一絲好奇之色,問道:「道友是如何察覺出來的?此事乃是我水家至關重要的秘密,只有水家家主知道,就算水命老朽都沒有告訴!」
朝陽尊者掃了一眼水家四門的十二人,問道,「道友,你真的要本尊在這裡說嗎?」
水運尊者並不忌諱,言道:「道友但說無妨!以前不告訴他們是因為不想橫生枝節,不過現在水家都脫離東海宮了,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
「那好!那本尊便試著說說吧!」朝陽尊者開口解釋道,「其實對於水家與東海宮淵源,甚至是水家與東海宮的矛盾,在我元陽宗都有記載。」
「嗯?」水運驚訝。
朝陽尊者解釋道:「不瞞道友,其實水家先祖還是我元陽宗那一代先祖的好友呢。不過可惜,那一代先祖機緣不夠,沒有突破天仙。不過他卻給宗門留下了一個關於水家與東海宮的秘密。」
水運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道友能知道呢!」
兩位尊者打啞謎,讓其他眾人一陣無語。他們本來以為可以聽到一個秘密,卻發現他們說話都是藏著掖著,根本沒有透露什麼。
不過蕭清封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敖冰菱猜測得很對。水運現在這個時候脫離東海宮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
似乎察覺到眾人好奇的目光,又見朝陽尊者並沒有說話的意思,水運只好自己解釋道:「我水家自先祖時起,就一直想要脫離東海宮。雖然東海宮祖師爺有兩個條件,但是這兩個條件又豈能困住我水家十數代人。」
敖冰菱罕見的提出了一個問題:「那是為什麼?」
水運繼續述說道:「其實我水家先祖當年便已經開始謀划水家脫離東海宮。當然不是簡單的脫離,而是要在脫離之後分一部分東海宮的氣運。可以說,我水家離開東海宮,就將東海宮真正的一分為二。不管是實力上,還是氣運上。」
當水運揭開謎底的時候,不僅蕭清封他們震驚,就連一向冷漠的敖冰菱都十分驚訝,忍不住問道:「你們水家真的分了東海宮的氣運?」
「不錯!」水運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水家留在東海宮,就是為了今日。」
敖冰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言道:「你們就不怕東海宮祖師爺發怒?」
說到這裡,敖冰菱又說了一句:「雖然本仙子與東海有關係,但是你們別想讓本仙子來對付他們。當然,我會保蕭清封的,東海絕對不會碰他。」
「蕭清封?」
看著眾人的表情,蕭清封主動說道:「我就是蕭清封,這是我在俗世的名字。當然,私下我也是這麼自稱自己的。」
看著蕭清封,水命微微一頓之後,言道:「以後就不要用這個名字了吧,你現在是水修元,以後也會是水修元。」
「呵——」蕭清封輕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水命。
蕭清封只是輕笑了一聲,不過敖冰菱臉上卻有些不悅,冷聲道:「他想叫什麼就叫什麼。他不想叫水修元,你們水家膽敢逼迫,那就別怪本仙子不客氣。你不知道本仙子,那可以問問他水運。」
敖冰菱並沒有因為身為蕭清封的未婚妻而對水家有所寬容。這點也不奇怪,因為水家在對蕭清封的事情上已經讓她很不滿,她甚至隱隱希望蕭清封不要回歸水家。
感受著氣憤稍微有些僵,朝陽尊者笑道:「小丫頭這麼早就開始護上了,看來真封還是很不錯的嘛!」
聽到這句話,敖冰菱轉頭對著朝陽尊者喝問道:「你叫誰小丫頭?」
「呃——」敖冰菱一句話將朝陽尊者嗆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其他人膽敢這麼說話,他早就一巴掌拍死對方了。但是現在是敖冰菱,他不能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因為他是少數幾個知道敖冰菱身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