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決斷之後,蕭清封沒有再回到山洞,因為他的山洞離黑鷹的山洞實在是太近了。而他現在又沒有用斂息符,只憑藉斂息訣,還不知道能不能瞞過那些人與神。
反正他估計比較懸,所以,他不能回去。
既然不能回山洞,蕭清封乾脆直接躍身入峰頂。這裡視野開闊,可以看得極遠,正是迎戰觀察的好地方。
當然,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盲目的去挑戰那些本來就比他強的強人。他需要的,就是引起他們的注意,然後逃命。這才是他的計劃,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黑鷹安全。
其實,他原本有更好的辦法。
那就是再使用一次斂息符,就連義魔這位金丹修士先前都沒有發現他與黑鷹,那麼下一次也一定發現不了。
但是,他身上的符篆都是元神大修士親自煉製,作用非凡,異常珍貴。更何況,他現在只有一張斂息符,還不知道日後會不會更加需要。
相反,神行符倒是還有兩張,現在用一張也不影響大礙。當然,這也有蕭清封想要試試神行符的威力,也好讓他心裡有個底。
這座不知名的大山是一個金字塔似的形狀,頂峰是一個尖端,上面還有一顆古樹立於其上。如果不是靈氣淡薄,在此潛修也未嘗不可。
蕭清封躍身到樹端之後,環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已經置身於雲端之中。微微一頓之後,他盤腿坐了下來,同時運起了斂息訣。
蕭清封坐下來之後,樹葉正好將他的身形遮蔽。
如果沒有氣息流露的話,還真的可以騙過不少修士。蕭清封自己估計,如果不是遇上了五品神祗或者金丹修士,想來就憑那紅衣女子也是感知不到他氣息的。
有時候他也感慨,一些輔助性法訣還是能起到關鍵作用的。
頭頂的太陽從東方漸漸的走到了西方,時間就這樣緩緩的流逝。
這一等,蕭清封就等了足足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間,沒有絲毫異常發生。就算是以蕭清封的耐心,都有些耐不住了,他覺得或許事情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嚴重。
或許他們因為某些偶然又必然的事情沒有發現呢?自己是不是又運氣好的逃過一劫?對於氣運之說,蕭清封是很相信的。
然而,就在他以為事情朝著好的方面走時,遠處突然飛來了兩道人影。
眉頭一凝,定眼一瞧。
隱隱的,蕭清封看出前面那一道人影正是先前的紅衣女子,此刻她手中持著一根紅綾,在紅綾的另一端,捆著一道人影。
細細看去,那人影竟然是堯山河伯。不過此刻他的身形更加虛幻,被捆在紅綾之中,絲毫動彈不得,全靠紅衣女子拉走。乍一看之下,蕭清封差一點沒有認出來他來。
此刻的情況比較詭異,那紅衣女子竟然劫持著堯山河伯。
一個築基修士劫持了一個五品神祗,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但是蕭清封看得很清楚,這確確實實的存在。
想來,應該是這河伯先前就被那義魔重傷了吧。不然的話,蕭清封怎麼也不信紅衣女子有這麼強的實力。如果真有的話,那說明他們元陽宗是真的衰落了。
一神一人是速度很快,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到了半山腰處。
落地之後,紅衣女子手中一抖,紅綾展開,將那河伯放了出來,待到河伯好不容易站穩之後,開口道:「到了,將陰陽鏡給本仙子取出來吧。」
「仙子,你將小神神力封印,叫小神如何取得?」河伯臉色適時露出一絲苦笑,說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此刻的河伯形象有些糟糕,儘管他的身形有些虛幻,但乍瞧之下,還真覺得此人像個老乞丐一般。
聽到河伯這麼說,蕭清封細看之下,才發現他額頭上還有一個黃色的符篆。對於符篆之術,蕭清封了解不多。這符篆他也沒有見過,不過想來應該是封印河伯神力的封印符了。
說起來,蕭清封還會尋仙門的封印截脈術,那也不是一般的術法,修行成功之後,威力也是非同小可。只可惜,他一直忙著事情沒有時間修習。如果有時間的話,他倒是很想修習一番。
「告訴你,別耍花樣。」紅衣女子也不是那麼容易忽悠的,根本就不信河伯的說辭,臉色一寒警告道:「本仙子警告你,你若是不將陰陽鏡取出來交給本仙子,那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河伯眼中又適時的閃過了一絲懼怕之色,同時舔著臉說道:「仙子說笑了,小神哪有那個膽子呀。小神現在確實沒有耍花樣,如果仙子不將小神的封印解除,小神確實沒有能力取出陰陽鏡。」
眉頭微凝,紅衣女子想了想,說道:「你說陰陽鏡的位置告訴本仙子,本仙子自己取。」
苦笑一聲,河伯言道:「仙子,不是小神不告訴你,而是因為小神施展的這個術法有些特殊。小神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在哪裡。」
「嗯?」
眼睛微眯,臉色一寒,紅衣女子緊了緊手中的紅綾,一臉警惕的盯著河伯。
由始至終,她都沒有放鬆,紅衣女子也知道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傢伙有很多保命手段,只要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可以逃生。
如果不是因為陰陽鏡的緣故,她早就想將河伯斬殺了,那樣一來還能免除後患。但現在需要他做點事情,只能小心謹慎的應對了。
看著紅衣女子這般警惕,河伯眼中隱隱閃過一絲遺憾,不過他臉上沒有絲毫異常表情,解釋道「小神施展的術法算是一種隱物神術,施展這個神術之後,東西會隱於周圍環境之中,但是他不會局限於一點,而是慢慢遊動。除非是施展對應的解封術,否則的話就算是小神都找不到在哪裡。」
「陰陽鏡從哪裡進去的?你指給本仙子看看,本仙子一定要先試試。」紅衣女子還是沒有打消心底的懷疑。
「咯,就是那兒!」眼睛一抬,河伯伸手一指。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方才蕭清封取出陰陽鏡的下方一丈之地。
因為害怕被紅衣女子瞧出破綻,所以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河伯一直沒有看過他放陰陽鏡的地方,甚至連瞥都沒有瞥一眼。他也知道,這個紅衣女子看似年紀輕輕,但是行事小心謹慎,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角色。
也就在趁著這次指的時候,河伯隱晦的瞥了一眼,看著他藏陰陽鏡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凹坑,頓時臉色微變。不過他反應很快,在紅衣女子轉過頭來之前就恢復正常。只是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慮。
「你確定是那裡,沒騙本仙子?」紅衣女子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再次開口問道。
「小神可以確定,小神方才就是將陰陽鏡從那裡送進去的,但是他現在一定不在那裡了。」河伯肯定的點了點頭,臉上適時的做出煞有其事的表情。
沒有再廢話,紅衣女子身形一躍,直接騰空而起,然後手中紅綾一抖,頓時看起來不長的紅綾竟然驟然變長,直接轟擊到河伯指的那個位置。
轟!
一聲悶哼聲響起,紅綾所擊之處頓時出現了一個凹坑。可是裡面除了石子之外,什麼都沒有。見到這一幕,紅衣女子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仙子,小神說得很清楚了。這真的需要小神施展解封之術才行,否則的話估計只有將整座山都拆了才能找出來。」看著紅衣女子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河伯又適時插言道,「仙子你就放心吧,小神現在神力不足,即便解封也逃不走的。」
沉著臉想了想,紅衣女子覺得河伯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如果河伯現在都能逃走的話,那麼方才也不會被她擒下來了。雖然方才確實費了不少功夫,也施展了不少在常人面前沒有施展的殺招才擒下河伯。但是她有信心,能夠擒拿他一次,就能擒拿他第二次。
想到這裡,紅衣女子微微點頭,不過臨近之時,她還是再次警告道:「既然如此,那本仙子就相信你一次。但若是你膽敢逃走,那本仙子絕不留情。」
「仙子放心,小神可是惜命得很。」
微微躬身,河伯很恭敬道。說話時,他臉上竟然還露出一絲諂媚的笑意,配合他那一張老臉,真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河伯說完,但見紅衣女子手中一拂,河伯額頭上的符篆便揭了下來。揭了下來之後,河伯並沒有絲毫異動。只是緩緩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對著紅衣女子道:「在這之前,小神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仙子應允。」
「什麼事,說!」微微一頓之後,紅衣女子冷冷道。
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猶豫了好半響河伯才道:「其實,小神早就想投靠仙子所在的情魔宮了。小神願意以陰陽鏡作為禮物送給仙子,只需要請仙子隨便給小神封個地盤就行了。」
「陰陽鏡是本仙子讓你取的,你敢不取?」紅衣女子冷冷道。
「不敢!不敢!小神不敢!」河伯連忙躬身道。
看著河伯的樣子,紅衣女子微微點頭,言道:「看在你也可憐的份上,只要幫本仙子取出陰陽鏡,本仙子就送你一個造化。」
「多謝仙子!多謝仙子!」河伯連忙笑著感謝道。
看著河伯的模樣,紅衣女子眼中的警惕之意漸漸消失,也將隱隱準備出手的架勢收了回來,然後開口道:「行了,現在可以取出來了吧。」
「自然!」點了點頭,河伯很是欣喜道。
說完之後,但見他的腳尖微動,身形緩緩的升空而起。他做得很合適,至少這個速度在紅衣女子那裡是能夠接受的速度。
當河伯上升到十丈左右的時候,身形就停了下來,然後便見到雙手舞動,快速掐訣,最後朝著山壁連點。
在他的連點之下,山壁好幾處都發出了淡淡的光暈。慢慢的這些光暈越來越多,漸漸的便串聯起來,連成了一條線。做完這些之後,河伯沒有再動作,而是直接降了下來。
「仙子,那條線就是陰陽鏡移動的軌跡,陰陽鏡就在這條連線的盡頭,你看,就是那裡!」
河伯所指的地方是連線的盡頭,那裡有一個很大的光暈,隱隱看出是一個鏡形,同時那裡也是大山的頂端,更是蕭清封躲避那顆樹的下方一丈之地。
看了一眼,紅衣女子道:「你跟在本仙子身邊,不要離開一丈之地。如果離開一丈之地,那就不要怪本仙子不客氣。」
「這——小神明白。」
微微猶豫之後,河伯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然而,誰也沒看見,在他低頭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
紅衣女子身形不快,河伯一直跟在他一丈之地。當要臨近山壁的時候,紅衣女子手上一動,紅綾朝著閃爍光暈的地方擊去。
也就在這時,一直沒有異常的河伯突然動了。他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在紅綾還未擊打到山壁的時候,他的身體直接撞到了山壁,然後隱入其中。
河伯的速度極快,紅衣女子的反應也很快,在河伯有異動的時候她就反應過來了。只可惜她剛剛祭出紅綾,手上掐訣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讓河伯給逃了。
「轟!」
一聲悶哼聲響起,山壁之上所有的光暈全部消失,紅綾所擊之處出現了一個凹坑,可是裡面除了石子之外,依舊什麼都沒有。
「混蛋!別讓我嚴綠衣逮到了,否則的話非將你抽筋剝皮不可!」
這個時候,紅衣女子也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被那河伯給坑了一把。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個號稱河伯的神祗竟然還可以隱入山壁之中,這不應該是山神才有的本事嗎?
在紅衣女子和河伯升空的時候,可把蕭清封嚇了一跳。還好河伯逃了吸引了紅衣女子的注意,否則的話蕭清封估計就被紅衣女子發現了。
隱於樹木之中,看著凌空而立的紅衣女子,蕭清封心頭暗道:「愛穿一身紅衣,卻叫嚴綠衣,這名字可真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