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是如何想的,反正蔣劍恆自己十分吃驚。他是神劍山莊數百年難見的天才,而立之年就已經將神劍山莊的不傳之秘弒神三式修成兩式。宗門長輩早已斷言,金丹修士不是他的歸宿,元神大修士才是他的目標。
而他自己也一直以元神大修士為目標,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與自信。他才敢明目張胆的挑戰元陽上宗弟子。他有這個自信,在自後的日子裡,不輸他們。
然而,他是真沒有想到。僅僅一個鍊氣中期的弟子,就能與自己拼得不相上下。要知道,越級挑戰一向是他自己的拿手好戲,沒想到現在卻成全了別人。一直以來的驕傲自信,突然之間被打得體無完膚。
與蔣劍恆不同的是真飛,此刻,他心中比蔣劍恆理智的多。並沒有因為與蔣劍恆斗得相當而興奮不已。大宗們的氣度,大宗們的教導,大宗們的底蘊,遠不是小宗門可以比擬,甚至想像的。
「師兄好手段,再接我一招。」蔣劍恆到底還是蔣劍恆,雖然詫異,甚至說心神受到衝擊,但是很快便收斂心緒,手中寶劍一划,口中低喝一聲,「弒神,第一式!」
唰!
一道劍光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真飛掠去。這一招兇狠異常,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遠不是尋常切磋時能比。
見此,真飛腦袋一片發麻。好在他交手經驗豐富,幾乎是瞬間變施展除了元陽劍法三大殺招之一的朝陽初起。
朝陽初起!——弒神第一式!
「轟隆!」
一陣悶哼聲在空中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氣浪湧現而出,場中戰鬥的兩人以極快的速度退後。周圍眾人也不禁後退兩步。
誰也沒預料到,兩大殺招相遇之後竟然有這樣的威勢。這種威勢遠不是招式本身應該有的威勢。幾乎是同時,蕭清封他們便轉頭看著心守等築基師兄。
看著眾人都看向自己,心守微微聳肩,解釋道:「論道峰靈氣充裕,法訣招式的威力比尋常要強上一籌。而他們兩人交手經驗豐富,出手時機恰到好處。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經過心守師兄解釋,眾人才恍然大悟。方才著實嚇了他們一跳,如果他們兩位真有這樣的實力。恐怕就是蕭清封與真靈也不敢說穩贏,甚至恐怕還會落於下風。
心守師兄解釋的時候。真飛與蔣劍恆也在聽。方才他們也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急速閃退,恐怕會直接受傷。
「劍恆師弟,我們交手數十回合也沒分出勝負。再打下去想必也是一樣,不如一招定輸贏如何?」
手中元陽劍微轉,真飛臉色一凝。眼中出現一抹凝重之色。蔣劍恆是厲害出乎了他的意料。特別是他對劍法的領悟,與他也相差不大。如果不是憑藉手中元陽劍以及元陽劍法,他還真不能與其打平。
現在他倒是有些可惜,如果對方也是元陽宗弟子的話,日後在宗門之內也不會寂寞了。
只是,機緣這個東西難以捉摸。世上劍法天才不少,但是能夠有幸拜入修行宗門的卻不多。對方能夠拜入神劍山莊也是有些機緣。只可惜,格局太小,日後恐怕容不下他。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蔣劍恆橫劍在胸。也是臉色凝重的應道。
兩人說完之後,並沒有立馬出手,只是雙方靜靜的對視。作為修行之人,眾人也知道他們正在積蓄各自的氣勢。劍法招式可以手到擒來,但是一些特定的殺招,特別是威力極大的殺招,需要氣勢與心意的配合。
這是關乎意境的問題,即便是築基修士也不一定能夠明白。真飛與蔣劍恆自然也不明白,但是他們需要這種意境來催動招式。
演武台突然之間寂靜下來,整個場中只剩下呼嘯而過的山風。
「弒神——第二式!」
「明陽當空!」
猛然間。幾乎是同時,兩人開口高喝道。緊接著,兩道人影一晃,眨眼之間便碰撞到一起。
「鏗!」
一聲刀劍交擊聲響起。塵埃飛舞,朦朧一片,眾人只能隱約看清兩道人影倒飛而出。
「咳咳!」
真飛半跪在地上,重重的可咳嗽了兩聲,嘴角流出了鮮紅的鮮血。在他的人生中,這種事情是極其少見的。但是。此時他心中沒有負面的情緒,反而十分暢快。在宗門之內,同輩之中有人比他厲害,但是單論對劍法的領悟,他是當之無愧的。
今日,見到一個絲毫不弱於他的蔣劍恆。忽然之間,他覺得有一個競爭對手也是好事。不至於沒有壓力與目標。
與真飛相比,蔣劍恆的情況更糟,一身白袍凌亂不堪,胸前還有一灘血跡。這也真飛借住了元陽劍的威力才有這種威力。
「好了!今日便到這裡吧。明日繼續!」釋心道人身形一晃,手中浮塵一揮,真飛與蔣劍恆就好似不受力一般落在了各自宗門之中。
元陽山,星陽峰。
靜心亭,是蕭清封特意取的一個名字。意為靜心修己,修心靜氣之意。實際上也不算誇張,靈竹本就有凝神靜氣的功效。而在竹林之中的靜心亭更有這種附加的功效。再配合一壺靈泉水泡的清茶,有種隱士高人,得道先輩的感覺。
「師兄,感覺怎麼樣?」親自為真飛斟了一杯茶,蕭清封開口問道。
剛才散場之後,蕭清封便夥同真飛,真凡、柳如言與趙如芸姐妹回到星陽峰。星陽峰現在儼然成了他們聚會之所。閒暇之時相互聊聊,還別有一番風味。
真飛自然明白蕭清封指的什麼,喝了口清茶,潤了潤喉嚨,言道:「七宗第一人實至名歸。如果沒有元陽劍在手,我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你與他同修為,沒有元陽劍。你覺得戰果如何?」蕭清封端起茶杯,淺嘗輒止。
「說不清楚,他對劍法的領悟很深,絕對是個劍法天才。如果他不是神劍山莊的人,我都想讓師尊收他為徒了。」真飛微微搖頭,帶著感慨的語氣道,說到這裡,語氣一頓,問道,「師弟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手癢了,對他有興趣?」
「他不是我的對手。」蕭清封輕聲道,語氣雖輕,但是卻不容置疑,「算了,不說他。今日我們需要商議的是,如何讓柳師妹和趙師妹進入七宗前五。你們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經過昨日的短暫相處,蕭清封已經找回了當年相處時的感覺,也沒有將柳如言姐妹當做外人。現在她們倆遇到困難,作為朋友,他自然需要為她們謀劃一番。要知道,能在元陽宗修行五載,絕對算是大機緣。甚至因為這五載的關係,今生有機會進入金丹境界。
「以柳師妹的實力,前五沒有問題。但是趙師妹恐怕有點懸了。」真凡開口道。
「以我的實力,前五沒什麼希望,真封師兄不必這麼費心。」
趙如芸倒是看得很開。七宗共有九位真正的核心弟子,而他卻是九位之中實力最差的。就算運氣再好,也不可能進入前五。
「也不能這麼說。咱們修行之人,需要的就是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你們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趙師妹獲勝的。」蕭清封搖了搖頭,不贊同道,「七宗核心弟子,除了蔣劍恆師弟之外,其他都是鍊氣中期修為。修為上的差距不算太大。如果有一兩招奇異之術,想來有機會試試。」
真凡搖了搖頭,不太贊同蕭清封的話,「話是這麼說,但是明日就要決出前五了。哪有時間去修行這種東西。如果時間足夠,我倒是可以教師妹一個小陣法,但是現在哪有這個時間?」
「師弟說得不錯。時間太短,真有什麼拿手絕招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修習。」真飛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與柳如言姐妹的關係還遠遠不到傾力相助的階段。雖然不能明確否定蕭清封的建議,但也沒有要絞盡腦汁去想辦法。他們現在處於,能幫則幫,不能幫那也沒辦法的狀態。
看著兩人的神情,蕭清封也知道他們恐怕是指望不上了。手指在石桌上輕彈,凝神沉思起來。要想讓趙如芸贏,不外乎兩種可能。第一,增強她的實力。第二,減弱對方的實力。
看著蕭清封沉思,眾人也不打擾,只是心思各異。
柳如言心中微微異色,看向蕭清封的眼神略有些改變。真凡則是撇了撇嘴,覺得蕭清封有些淡吃蘿蔔閒操心。真飛神色差異,眼睛在蕭清封柳如言與趙如芸三人身上掃視幾遍,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至於當事者本人。趙如芸心中升起一抹感動。
這種情緒在修行者身上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的,修行之人雖然不是斷絕七情六慾,但在悠長的歲月中,七情六慾會漸漸淡泊,直到最後甚至會出現忘情的狀況。
蕭清封沒管他們,而是在努力的想轍。他這麼主動倒不是看上了趙如芸姐妹,而是他需要用這些事情來緩解內心的孤獨與寂寞。他不想讓自己七情六慾淡泊。
如果沒有七情六慾,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困惑。以他現在的見識,根本就找不到答案。但是他本能的想要緩解這種情緒。所以才會做一些讓自己也讓別人情緒波動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