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蓋州城,將軍府。
「小封,你覺得雲家丫頭怎麼樣?」馮坤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對著蕭清封問道。
此時,蕭清封住在將軍府已經有幾天時間了。
之所以住這麼久,是因為想要多陪陪馮淵。他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更加不知道下次回來的時候,馮淵還在不在。
「還不錯。」蕭清封也飲了一口茶,微微皺眉,回答道。
這幾日,他對馮家的事情了解一些。雲家小姐,乃是馮坤給馮龍找的未婚妻,不過,馮龍有些不願意。
雲家,在蓋州城也是大家族,比起馮家也絲毫不弱。雲家老祖,乃是先天圓滿高手,當然,這個先天同樣是偽先天,按照境界算,也就鍊氣圓滿左右。即便是這樣,只要馮雲兩家聯手,在蓋州城也就沒有了對手。
「是啊!」馮坤點了點頭,苦惱道,「雲家丫頭不論是容貌、身材、修為、智謀都不錯,做馮家少夫人是綽綽有餘了,可是馮龍那小子為什麼就是看不上呢?」
「你問我?」蕭清封盯著馮坤,指了指自己說道。
「不問你問誰?」白了蕭清封一眼,馮坤道,「你小子自小主意就多,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啊!」蕭清封聳了聳肩,解釋道,「就是因為雲家丫頭太好了,所以小龍才不願意,和雲家丫頭待在一起,他壓力應該很大吧。」
摸了摸下巴,微眯著眼睛,思慮片刻,馮坤微微點頭,言道:「你說的有些道理,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幫他們一把?」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操什麼心?」蕭清封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將手中茶杯一放,馮坤瞪了瞪眼道:「廢話,這事兒我不操心誰操心?沒有萬年的朝代,只有萬年的世家。我倒是想將馮家打造成萬年的世家,所以下一代的婚姻大事必須得考慮好。」
「其實吧,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辦法。」蕭清封捏了捏下巴,嘴角罕見的露出一絲壞笑,「只要你捨得讓那小子與雲家丫頭一起出去遊歷,回來的時候保證可以讓你抱上孫子。」
「遊歷?」
馮坤沉默不語,馮龍乃是馮家下一代家主。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馮坤絕對不會讓他陷入危機。遊歷,這兩個字說得簡單,但過程卻危險之極,馮坤他自己有今日,也是經歷過不少生死的。
「遊歷,是最好的辦法。沒有了解,怎麼可能有感情。而且,我看雲家丫頭對那小子心有所屬,只要讓他們歷經磨練,自然而然就會走到一起。日後你想分都分不了。」蕭清封慫恿道。
「讓我考慮考慮!」想了半響,馮坤還是沒有拿定主意,畢竟事關重大。
在將軍府住了幾日,蕭清封可是沒有閒著。
他先將真飛師兄送給他的黑鐵匕首送給了馮龍,這匕首可是法器,削鐵如泥不說,只要方法得當,即便是武者也能發揮出些許威能。有了這匕首,馮龍也有了一個保命的手段。
之後,他又將釋然師尊傳授給他的無名拳法交給了馮虎。馮虎的習武天賦比馮龍更甚。有了這套打熬身體的拳法,想必日後的戰力也會提升不少。
再之後,他又傳授了馮青因與王青曲兩人避水訣,就她們現在的修為,肯定是不能修習的。所以他只是要求她們死記硬背下來,日後再去領悟。
最後,蕭清封還去了一趟城隍廟,找到蓋州城的城隍好生聊了聊。他相信,有了城隍暗中扶持,即便馮家後人再差,也不至於被滅門。
幾日時間,蕭清封將馮家事宜徹底安排好了,心頭的牽掛徹底去除了,便準備再次啟程。馮家,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是一個駐留片刻的地方,只是一個稍微能讓他停下腳步的地方。等到馮淵與馮坤百年之後,他在世俗中,便無半點留戀。
這一日,晚上子時。
蕭清封悄然離開了將軍府,他走得悄無聲息,即便是慶雲也沒有絲毫察覺。臨走之前,想了想,他還是將青魚妖的魚鱗留了下來。
他相信,有了青魚妖的魚鱗,慶雲可以煉製出一身甚至是兩身不錯的寶甲。有了寶甲護身,馮青因與王青曲兩人的安全應該有了不小的保障。至於以後的路,就需要她們自己走了。
朝陽初起,陽光劃破了黑暗。月落星隱,新的一天到來。
迎著朝陽,勒馬停住,頓了頓,打開包裹,拿出了一個魚泡,蕭清封眼中精光微閃,口中喃喃:「淺水湖,先天水之氣!」
自從元陽山下來之後,他的修為便沒有再提升過,這並不是他沒有用功,而是因為沒有修成五行法力。沒有五行法力,五行玄功的玄妙絲毫凸顯不出。而元陽妙經又修行到了盡頭,根本無法再增強法力。
而現在,他便要去淺水湖,去吸納先天水之氣。只要成功,到時候離修行出五行法力就進了一步。離自己的長生大道更近了一步。
無限的可能,現在就擺在他面前。
有時候,蕭清封覺得自己很幸運,有幸拜入元陽宗,有幸拜釋然為師,有幸能夠修行到築基境,有幸能夠修行五行玄功。總而言之,他對現在的境遇還算滿意。
「啊!」想到興奮出,蕭清封忍不住吶喊一聲。
過去了足足數十息時間,將心頭積壓的情緒全部發泄而出後,蕭清封才將魚泡放回包裹,然後雙手一抖韁繩,高喝道:「駕!」
淺水湖,在元陽宗地界最南端,也是大陳朝的最南端,它是元陽宗南邊的界域。由不尋真人座下白象道人親自鎮守。
所以,蕭清封從蓋州城去淺水湖,只需要一直向東南方向突進。不過,這個距離可不近。
按照蕭清封自己的估計,先天水之氣,是先天五行之氣中最好取的,因為鎮守淺水湖的白象道人乃是不尋祖師的坐騎。想來,得知自己的身份,應該不會為難自己,亦或者,祖師早就將事情告知於他了。
雖然心中很急切的想要得到先天水之氣,但是,蕭清封還是強忍著御劍而去的想法,一直堅持駕馬前往淺水湖。
這不是他自虐,而是必要的心理磨練。修行之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稍不注意便會屍骨無存,這個時候,心理素質與心境就極其重要。
蕭清封現在還沒有遇見多少修行界的殘酷,邪修與青魚妖也只能算是開胃小菜。但是,修行界殘酷的事情他還真聽過不少,這些全是幾位師兄給他普及的。幾位師兄講述了很多關於自己的經驗,最終都匯成了一句話。
在修行界行走,需要時刻保持理性,絕對不能讓感性或者衝動取代理智。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連續趕路一個多月後。
這一日傍晚,路過一個小縣城,蕭清封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夜晚,盤腿靜修的蕭清封睜開雙眼,猶豫片刻,還是從包裹中取出了一面銅鏡。
這銅鏡只有巴掌大小,表面有一層詭異的紅色,其鏡身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這鏡子,正是青魚妖那面寶鏡。
「師祖的書籍上提到過你威能不凡,可是為何我就是沒有發現呢?」
將銅鏡拿到近處,上下仔細打量,卻沒有發現絲毫玄妙之處,對此蕭清封很是困惑。
按理說,青魚妖敢拿他去對抗化形境高手,其定然是個威能不凡的寶貝,而事實上,書籍中記載也是這樣的。傳言,這面寶鏡可以發出一道玄光,威能不凡。
然而,不管是在寧隆觀,還是這一路上,蕭清封都沒有發現絲毫玄妙之處。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異常,那就是血腥之氣越來越淡。
「是不是要冒險一次,將其煉化呢?」
手指在境面上微彈,蕭清封口中喃喃。得到寶鏡之後,他並沒有將其煉化。一方面是沒有急需的必要。另一方面,還是他擔心這東西邪門,會影響到自己的心性。當年的水靈果,可是讓他有了心性陰影。
「唉!算了,有機會再說吧!」
思慮片刻之後,蕭清封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還是將其放回了包裹之中。作為闡教一脈的真傳弟子,功法手段本就玄妙,何必為這麼一個不知何物的東西冒險!
得不償失!對!得不償失!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晨練之後,蕭清封駕馬再次啟程。
出了縣城,往東南行了二十里,來到一處峽谷。看到這個峽谷,蕭清封心中升起一股莫名之感。雙手勒馬停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陰風吹過,蕭清封感覺渾身忽然一冷,想都沒想,順手拔出身後的元陽劍,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忽而,眼神一凝。但見,不知何時,前方不遠處突然閃出了一道人影。
此人身著一席黑衣,年若四十左右,手帶一雙黑色拳套,臉色冰冷無情。看向蕭清封的眼神更像是看死人一般。
「閣下和人?為何攔住我去路?」蕭清封喝問道。
「殺你的人!」一道冷聲在空中響起,緊接著,那人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風,朝著蕭清封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