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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靜靜等待宕機的那一天。緊急備份資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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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下,花廳中。
殷血歌正中高坐,楊鼎雙手垂在身旁,恭敬的侍立在他身後。坐在殷血歌左右手側的轉輪尊者和媯墨鸞眼見兩人如此姿態,不由得搖頭側目。很顯然,楊鼎這鷹揚大將軍,天煞城的大統領,居然已經被殷血歌收服了。
自有楊鼎的心腹侍女奉上了茶水,然後恭謹的退出了花廳。
轉輪尊者雙手一揮,一道佛光魔氣繞著花廳轉了兩圈,將整個花廳都籠罩了起來。
殷血歌捧著茶杯,看看寶相莊嚴的轉輪尊者,再看看眉目如畫的媯墨鸞,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大家不打不相識,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只是我很驚訝,墨鸞小姐剛才所說的,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轉輪尊者雙手合十,一串佛珠掛在他手掌上無風自動,他默然微笑,端的是一副有道高僧的嘴臉。唯獨他一對眸子閃耀著慘綠色的光芒,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媯墨鸞,顯然他依舊賊心未死。
媯墨鸞淺淺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茶,這才點了點頭。
「破開斬神城,我要親手殺光媯家所有族人。」
「這事,我現在也能做到。但是我需要一個藉口,一個讓我殺死所有在斬神城,在神煌戰場的媯家族人後,還能不被媯家長老們懷疑的,能夠保全我在媯家身份、地位的藉口。」
看著媯墨鸞那張美麗的臉龐,殷血歌笑了起來:「理由呢?」
轉輪尊者繼續寶相莊嚴的笑著,他雙眸凝視著媯墨鸞高高聳起的胸膛,兩隻手掌輕輕的蠕動著,就好像揉面的白案師傅在砧板上揉搓麵團一樣,很是詭異的輕輕蠕動著。
媯墨鸞斜眼望了轉輪尊者一眼。眸子裡閃過一抹煞氣。但是她很快就帶著燦爛的笑容,向殷血歌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這話說起來,可就有得說的了。」
媯墨鸞是媯家的老人,她真正的輩分,比起現在媯家的太上長老還要高出許多。
很多年前,媯墨鸞是媯家大力栽培的絕世天才,她用令人震驚的速度修煉到了大羅金仙巔峰極限。到了所謂的大羅大圓滿的境界。到了這個境界,法力的增長已經毫無意義,道行卻是再也無法增進絲毫,除非能突破到混元大羅境界,否則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使用了各種手段,進行了無數種嘗試。媯墨鸞耗費了無數年苦功,卻困在那大羅大圓滿的門檻上不得寸進。她甚至求助於媯家傳說中的某些虛無縹緲的存在,但是那些存在並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
一不做二不休,媯墨鸞乾脆就秘密調動媯家的一些隱秘力量,不斷刺殺仙界佛門、道家的一些重要人物,順利的挑起了席捲半個仙界的佛道戰爭。趁著天下大亂,她闖入佛門禁地。破開那些涅槃寂滅的佛陀塔林,奪取捨利、佛骨,祭煉了九百九十九柄大喪亂萬邪斬仙劍。
鑄劍只是順帶的事情,媯墨鸞想要的,是在熔鑄佛門舍利和佛門佛骨的同時,參悟其中無窮無盡的佛門精義。她意圖佛、道兼修,從中得到靈犀一線,從而突破瓶頸。踏足混元。
「似乎,女施主沒成功?」轉輪尊者『咯咯』怪笑著。
媯墨鸞皺起雙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攤開了雙手。
她沒能成功,她屠戮佛門百多尊佛陀,殺死佛門高僧大德無數,奪走了無數的舍利佛骨煉乳萬邪斬仙劍。最終引得佛門古佛震怒,十二尊地位堪比道門道祖的古佛聯手圍攻,打得媯墨鸞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終只能兵解轉世。
轉世的媯墨鸞依舊是投生在了媯家。以她的心性手段,她在媯家很快就嶄露頭角,成為年青一代中可以和媯聖比肩的核心人物。
但是佛門的古佛們的追殺可不是這麼容易避開的,媯墨鸞在媯家剛剛恢復了金仙的修為,就察覺有佛門的影子在她身邊出現。嚇得魂飛天外的她立刻主動請纓,逃到了神煌戰場主持媯家的一應事務。
「也就是說,你現在是媯家看重的,大力栽培的核心族人。」殷血歌很不解的看著媯墨鸞:「你居然想要殺光神煌戰場的媯家人?理由呢?」
轉輪尊者在一旁冷颼颼的說道:「小妞,別想著陷害我們。嘿嘿,佛爺可不是你能隨意戲耍的人。大羅大圓滿,很了不起麼?就算你能短時間的調動前世的部分威能,佛爺也能把你擺布出百八十個小模樣來。」
媯墨鸞目光森森的看了轉輪尊者一眼,譏嘲的冷笑了一聲,高傲的挑起了下巴。
她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向殷血歌冷聲道:「這些媯家人,都是媯聖的支持者。所以他們的死,只要能給我帶來一點好處,我可不在乎他們的小命。」
「媯聖的支持者?」殷血歌瞪大了眼看著媯墨鸞。
媯墨鸞陰沉著臉,緩緩的點了點頭。她被迫兵解,暫時的避開了佛門的追殺,重新輪迴投生在媯家,但是她的出身不是很好——媯家的嫡系血脈,血統最純正、地位最崇高的那一脈血脈,每一個嬰孩孕育之初,就被無數的媯家長老謹慎的施展大神通大法力護持得水泄不通。
媯家這樣的仙家豪門,除非和某些超乎想像的大能進行利益交換,否則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隨意的藉助自家的血脈轉世投胎。尤其是媯家最核心的那一脈族人,更是有著極大的隱秘存在,他們對這一脈族人的護持,簡直到了苛刻的程度。
所以媯墨鸞只能投胎在一個媯家旁系族人的小妾腹中。
而且她是趁著那旁系族人帶著小妾返鄉省親的機會,這才偷偷摸摸的將自己一線真靈和那剛剛成型的胎兒融合,從而順利的轉世成功。
媯家最重血脈繼承,哪怕媯墨鸞開始修煉後,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天賦,甚至足以和媯家內定的下一任家主媯聖相比。但是她一個是女子,一個是旁系族人出身。她表現出的天賦越優秀,她受到的打壓就越沉重。
她離開媯家,主動前往神煌戰場,除開躲避佛門的追殺,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媯聖對她的打壓和敵視。而她到了神煌戰場後,媯家在神煌戰場的高層,也幾乎全部換成了媯聖的鐵桿支持者。她雖然掌握了明面上媯家在神煌戰場的全部權力,但是這種權力隨時可能被幾位媯家的長老奪回。
「不能為我所用的族人,不能為我所用的權力,我還留著他們做什麼?」
媯墨鸞很理所當然的說道:「殺了這些媯家族人,一個呢,可以嘗試我的某種猜想;二個呢。可以讓媯聖心痛一下。兩全其美的事情,我為什麼不做?」
「猜想?」轉輪尊者精神一振,很是認真的問道:「你,想要做什麼?莫非,你想要?」
媯墨鸞抓出了袖子裡的氣運羅盤,手指輕輕的彈了彈光潔的羅盤,頓時就有刺目的毫光從羅盤中噴射了出來。她冷聲笑道:「媯聖想要奪取……本家的氣運。幫助他成立萬世霸業。我為什麼就不能奪走這些媯家人的氣運,幫我踏出最後一步?」
媯墨鸞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狂熱的凶光,她握緊拳頭,壓低聲音聲嘶力竭的說道:「當年我已經是大羅大圓滿,距離混元境界只差一步,就是那一步,我始終無法邁出。我從佛門功法中,領悟了功德、氣運之力。積攢功德麼,我沒那個耐心,但是這氣運麼……」
「奪血脈親族的氣運為自身所用。」轉輪尊者用力的拍打著大腿讚嘆道:「妙啊,就是這個道理。當年貧僧殺光了自家同門師兄弟,連自家師父都給宰了,奪了他們掌心佛國內億萬信眾,匯聚無窮信眾念力。將自身禪功推衍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眼看著就能踏出那一步。」
「你是……」媯墨鸞看著轉輪尊者,突然冷笑起來:「你就是那臭名昭著的佛門敗類……」
轉輪尊者急忙打斷了媯墨鸞的話:「往日種種,已經是夢幻泡影。不需說的。什麼佛門敗類,那都是虛妄。如今本尊乃轉輪尊者,當日的事情,是再也不想提起了。」
「轉輪魔頭,果然是你。」媯墨鸞居然帶著一絲惺惺相惜的笑容看著轉輪尊者:「你的威名,當年也是如雷貫耳,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嘿嘿!」轉輪尊者看著媯墨鸞連連怪笑。
「呵呵!」媯墨鸞望著轉輪尊者,也是笑得格外暢快。
「兩位果然是知己。」殷血歌看看轉輪尊者,再看看媯墨鸞,總感覺這花廳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極其的怪異。轉輪尊者這個佛門叛徒當年的所作所為,已經是讓人瞠目結舌,能夠逼得佛門三十六尊古佛聯手將他鎮壓,可見他當年在佛門是做出了多麼輝煌的豐功偉業。
而媯墨鸞能夠迫使佛門出動十二尊和道祖同等存在的古佛聯手追殺,甚至她兵解轉世後,這些佛門大能依舊對她戀戀不忘,可見她的光輝事跡比起轉輪尊者也弱不到哪裡去。
這麼兩尊魔頭,居然和自己湊在一塊兒,盤算著如何破開斬神城,如何坑害媯家族人以及其他一些人的計劃,殷血歌總覺得,自己怎麼就變成了傳說中那種無惡不作的大魔頭?
「兩位說的話,太玄奧,太深奧,小子一時半會聽不懂。」
殷血歌拍了拍手,打斷了轉輪尊者和媯墨鸞曖昧的笑聲。
「但是起碼有一件事情,我是聽明白了。媯墨鸞,你同樣想要坑掉斬神城的媯家人?」
「不是斬神城的媯家人,我想要坑掉整個神煌戰場的媯家人。」媯墨鸞迅速的更正了殷血歌的話:「所有神煌戰場的媯家人,只要將他們幹掉,我抽取他們本來的氣運之力加注我身,或許我的大道之基就在這裡了。」
殷血歌的臉色變得很古怪,他看著媯墨鸞,半晌沒吭聲。
媯墨鸞也怔怔的看著殷血歌,過了好半晌,她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心中在想什麼,我明白。」
「當然。我最好的選擇是你。幹掉你,我奪取你的氣運,或許對我的幫助遠比整個神煌戰場的媯家人還要大得多。但是你放心,我不敢這麼做。」
「哦?」殷血歌挑了挑眉頭:「你不敢?」
媯墨鸞的神色變得很古怪,她扳著手指冷笑道:「我怎麼敢?這幾天出了多少事?」
冷笑聲中,媯墨鸞將這幾天媯家在殷血歌身上吃的苦頭一一說來。
首先就是楊鼎。媯聖下令讓楊鼎剷除殷血歌,而結果卻是楊鼎直接被殷血歌收服。作為楊家的年青一代中的代表人物。楊鼎的前途廣大,無論是在仙庭供職,還是坐鎮一方仙國仙洲,他都能為媯聖極大的助力。但是現在可好,媯聖等於是將楊鼎親手送給了殷血歌。
其次就是三百禽獸,他們順利的奪取了楊鼎的兵權。隨後就是三百禽獸幾乎全軍覆沒。以媯家在三百禽獸身上花費的巨大資源,他們任何一人都有成就大羅金仙,在仙界獨霸一方的資格。但就是因為和殷血歌對上了,所以三百禽獸中的男人被命運神族生擒活捉,苟存的一百女子道心全部崩潰。
最後就是不信邪的媯德。這位媯家長老從媯家帶來了氣運羅盤這件靈寶,親眼目睹了媯家三百禽獸的淪喪,但是他非要找上門去。試探一下殷血歌身邊人的底蘊。
結果就是媯德大敗虧輸的逃了回來,甚至他連自己是如何受傷的都完全忘記了。
「還有我只是來試探一下楊鼎,結果呢?結果就是我被打得連連吐血。」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媯墨鸞冷笑道:「所以,幹掉你這種很有誘惑力的事情,還是交給媯聖去做吧。我呢,我只要幹掉媯家在神煌戰場的這些人,想必也能給我很大的好處了。」
「媯聖想要成為你父親唯一的兒子。」媯墨鸞看著若有所思的殷血歌冷然道:「因為只有幹掉了你。他才能成為你父親唯一的繼承人,從而順理成章的得到他身上無窮氣運的幫助。」
轉輪尊者目光怪異的看著殷血歌,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搖了搖頭:「善哉善哉,我佛那個慈悲。貧僧還是繼續貧僧自己的道,其他種種,都是旁門外道。」
殷血歌只是不斷冷笑。媯聖要殺了他,是為了成為第一至尊唯一的兒子?
他很好奇,以第一至尊的紈絝性子,媯聖成為他兒子後。會被折騰成什麼模樣?
冷笑了幾聲,殷血歌向媯墨鸞伸出了手去:「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合作。破斬神,屠媯家。」
媯墨鸞站起身來,伸出小手和殷血歌輕輕的握了一下,她柔聲說道:「破斬神,屠媯家。嗯,那些娃娃,都得我親手殺死才行。」
「他們都是你的,我對他們沒興趣。」殷血歌抽回手,淡然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些別的想法。」
媯墨鸞眨巴著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殷血歌:「哦?別的想法?說說看。」
凝視著媯墨鸞,殷血歌冷聲道:「比如說,命運神族使用的那一座傳送陣,到底是誰幫他們架設的?」
轉輪尊者『噢』了一聲,他站起身來,笑呵呵的看向了媯墨鸞:「主上以為,和這小妞分不開關係?倒是有趣。」
媯墨鸞沉默了一陣,然後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妙眸一轉,媯墨鸞笑道:「果然是個聰明人,我越來越喜歡和你說話了。沒錯,是姑奶奶我乾的,怎麼了?有意見麼?」
殷血歌用力的一拍手,他放聲笑道:「那,那,那,這就對了。五大主城的城外,這麼近的地方,居然被神孽布下了一座大型傳送陣,沒有內部高官重臣的幫助怎麼可能?」
「但是歷數五大主城,有這個實力這麼做的勢力,絕對不超過十個。有動機這麼做的人,喪心病狂到這樣的人,除開媯墨鸞你,還能有誰?」
殷血歌凝視媯墨鸞,媯墨鸞凝視殷血歌,兩人相互望了一陣子,然後媯墨鸞嫣然一笑。
她正要開口,轉輪尊者卻慢悠悠的合十長頌了一聲佛號:「我佛真箇慈悲,不瞞主上,這事情,老衲也做了。嗯,屠神城外三千萬里的山嶺中,有老衲下屬幫助神孽布下的傳送陣一座。」
殷血歌的嘴角瞅了瞅,媯墨鸞突然捂著肚皮笑了起來。她放聲笑道:「和尚,你果然是同道中人。」
轉輪尊者面露慈悲之色,以悲天憫人的口吻長嘆道:「我佛慈悲,眾生平等。仙人是生靈,神靈也是生靈。貧僧見不得神靈在這貧瘠之地受苦,有心幫他們重返仙界,得享太平,這是大慈悲的事體。」
媯墨鸞撫掌輕笑,對轉輪尊者的話連連出聲讚嘆不已。
殷血歌聽得眉頭直跳,對這一對兒老魔頭,他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殷血歌厲聲喝道:「好了,既然大家已經決定聯手合作,那麼我們就必須……」
媯墨鸞舉起了右手,慢悠悠的說道:「先發本命神魂血誓吧,姑奶奶可信不過你們。別你們轉手把姑奶奶賣了,在這神煌戰場被佛門的禿驢們堵上,姑奶奶能跑去哪裡?」
轉輪尊者也舉起了右手:「這血誓,是越狠毒越好。小妞,佛爺我也信不過你。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佛爺可不想被仙庭各方勢力漫天追殺,那日子,佛爺膩味了。」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看向了殷血歌。
無奈的點點頭,殷血歌也舉起右手,逼出一點心頭精血,發了一個又臭又長惡毒無比禍及子孫後代的歹毒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