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識過杜良下廚,吃過他做的蛋炒飯和紅燒肉後,朱大嘴就像是『開竅』了一樣,整天都待在廚房裡,搞得烏煙瘴氣。燃武閣 m.renwuge.com
據縣老爺說,這些天廚房的開支超出了平時好幾倍。
杜良想了想,沒有讓老縣令阻止。
只要做的不是很過分,就任由他們折騰吧,反正不過是幾兩銀子的事,或許真能折騰出什麼名堂也說不定。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朱大嘴是杜良來到這個世界後,影響的第一個人,意義非凡。
只是現階段,朱大嘴煮出來的菜,實在是叫人不敢恭維。
為了不再品嘗他的創新菜,杜良只好自己下廚。
子午縣依靠南岩山,最不缺少的就是野味,尤其是蘑菇。
曬乾了的蘑菇配上農家養的小笨雞,一起燉在鍋中,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調料,就已經讓人食慾大開了。
整個過程,朱大嘴都跟在杜良身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油膩膩的小本本,不時記錄著什麼,模樣十分認真。
待杜良端著鐵盆離開後,朱大嘴大手一揮,立馬帶著幾個夥計迫不及待的動起手,互相之間的配合極為默契。
燒火、洗菜、殺雞、拔毛……
一盆小雞燉蘑菇被父子二人輕鬆解決,老縣令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一邊揉搓著肚皮,一邊剔牙。
「良兒,販鹽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還需要老爹做什麼?」
杜良笑了笑:「鹽已製成,估計這幾天就會運下山,我打算比市場鹽價低三成售賣,到時候為了避免發生哄搶,還要爹帶人維持秩序。」
「比市場價低三成?」
老縣令有些吃驚,謹慎的提醒杜良:「我兒可要考慮清楚啊,這三成可不是個小數目。」
「無妨,我們幾乎沒有什麼成本,七成價格已經有很大的利潤了,等渡過這次難關之後,我還會降低價格的。」
老縣令舒展眉頭,衝著杜良豎起大拇指:「我兒有大氣魄,這點爹就不如你。」
「哈哈……」
杜良笑了笑,畢竟自己是活了兩世的人,這點眼界和氣魄還是有的。
「對了,良兒,爹有個件事要和你說。」老縣令躊躇了一下,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爹,有話您就說吧。」杜良笑著開口。
「是這樣的……」
老縣令坐直身體,一隻手放在桌子上,鄭重的道:「這些天,爹明顯感覺到身體越來越虛弱,還經常流鼻血,怕是挺不到過年了,所以……所以我打算將這縣令之職交給你。」
「爹……」
杜良渾身一震,眼角有些泛紅,不由得握緊拳頭:「爹,不是說好了,等處理完子午縣的事,我就去給你找解藥麼,一定能治好的,我保證。」
看著杜良的反應,老縣令十分欣慰。
「傻孩子,到現在了還騙你爹,其實上一次從你的反應中爹就看出來了,這毒八成是無解的,我兒盡力就好,能不能成,就看老天吧。」
雖然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但總算是在活著的時候看到原本不成器的兒子有了變化,此生足矣。
「能成的,放心吧,爹,一定能成的。」杜良哽咽的說道。
上一世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從不知親情為何物,如今轉世重生,老天給了他一個爹。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杜良已經消除了心中的隔閡,接納了這個便宜老爹。
他永遠忘不了,下山的那一天,五十多歲的老縣令抱著他痛哭的場景。
無論這個世界多麼的殘酷和冷漠,那份父子情是貨真價實的。
就衝著這份恩情,杜良也會拼了命的想辦法制好老縣令身上的輻射。
「良兒,治病的事先不談,這縣令之職你就接過去吧,爹老了,也累了。」
老縣令看著杜良的眼睛,繼續道:「爹能看得出來,你有理想,有抱負,也有本事,用不了幾年,子午縣一定會在你手裡富裕起來的,爹相信你。」
「可是……」
「就這麼定了,像縣令這等芝麻小官,朝廷才懶得管,只要爹寫好委任狀,將官印交給你,也就成了。」
老縣令不給杜良推辭的機會,起身咳嗽了兩聲,緩緩向外走去。
杜良望著老縣令的背影,明顯比以前瘦弱了些,也不像以前那麼挺拔了。
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里,杜良只覺得腦子亂鬨鬨的,這一刻什麼也不想想,就想靜靜的坐著。
直到傍晚,古小月的聲音將杜良喚醒。
「該出發了。」
「哦,好。」
杜良搓了搓臉,將放飛的思緒拉了回來,不管怎麼樣,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
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杜良提著青銅燈走出衙門府,來到小西村。
遠遠便看到院子裡新搭建的靈堂,一個披麻戴孝的男子跪在棺槨前正在燒紙,屋子裡已經關了燈,想必已經睡了。
「可有辦法避開那個人?」杜良躲在院子外,小聲的問道。
「簡單。」
古小月的身影飛出,瞬間到了靈堂內,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那男子身後,然後素手一揮。
也沒見什麼其他的動作,那男子便緩緩的癱在地上,沒了意識。
「你沒傷害他吧?」杜良走入院子裡,有些不放心的低聲問道。
古小月回到青銅燈內,聲音在杜良耳邊響起:「放心吧,只是睡一覺而已。」
「那就好。」杜良躡手躡腳的來到牛棚外,看了眼臥在地上的大黃牛,這種牲畜平時很安靜,不會影響到他。
取出隨身帶著的鐵鏟,杜良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開始挖掘,也就半盞茶不到的功夫,鐵鏟便遇到了硬物。
「有東西。」
杜良小心翼翼的將上面一層浮土清理掉,露出下面一塊灰褐色的平整石塊。上面刻畫著龍飛鳳舞的符號,鬼畫符一樣,約有磨盤大小。
「這是什麼東西?」杜良皺起眉頭,只覺得那石塊冰涼的很,一看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別動。」
古小月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抓住杜良的手,目光緊緊的看著那石面。
「怎麼了?」杜良頓時有些緊張,幸虧是在這個世界,不然還以為挖到地雷了呢。
「這是陣石,用來構建陣法的,方向和位置都不能錯,你不要碰,待我推演一番再說。」
古小月說話的同時,右手在半空中一揮,憑空出現一個棋盤狀的光板,然後伸手在上面不斷勾畫,推演的十分認真。
杜良瞪著眼睛看的津津有味,待古小月結束之後,抹掉光板,轉頭看向杜良疑惑的問道:「你也懂陣法?」
杜良微微一笑:「不懂。」
「切。」
古小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懂還看的那麼認真。
「可有什麼收穫?」杜良毫不臉紅的問道。
古小月點了點頭:「應該是一座殺陣,這陣石只是其中的一個節點,需要利用人的魂魄加持才能有效。」
「難怪。」
杜良若有所思的道:「所以這楊家老太並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所害,成了獻祭陣石的祭品。」
古小月也認同杜良的推測,進一步解釋道:
「我要是沒算錯的話,要想完全啟動這個殺陣,還需一個威力強大的陣心才行,然後根據陣心的威力來判斷陣法的覆蓋範圍和殺傷力。」
「那陣心在何處?」
古小月搖了搖頭,微風拂過秀髮:「目前還無法確定,最少要找到三個節點才行。」
「三個節點?」
杜良皺起眉頭,突然靈機一動:「對了,昨天也發生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