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行遠的出現,吳立心、楊樂水、李高几人的花樣作死,鳳卿的歸屬問題出乎意料的順利解決了。
其實最終的決定因素還是因為在下午最終的比賽結果上,碧水宗爆了個大冷門——居然一個進入前二十名的弟子都沒有。
由此看見碧水宗雖是號稱修行界第三的宗門,但從根子上爛了。
碧水宗的弟子不思進取,整日想的不是如何修煉強大,而是挖空心思了拍馬屁為自己贏得更多的資源。
這種本末倒置的做法如何能讓一個門派長遠的走下去?
所謂的修行界排名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老黃曆了,如果碧水宗上下不能將此次比賽結果作為警示,依照現在碧水宗的狀態,衰落真的是指日可待了。
只不過不管別人如何想,吳立心本人是不太能夠接受這個結果的,他甚至提出此次大會比試有人暗中操作。
至於暗中操作的人是誰?
吳立心即便沒有言明,但眾人已經從他微斜的目光中看出了他的目光所指正是薛正。
只不過跳出來如此說的也只有他一人,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吳立心剛說完自己的推斷,壓根不用薛正開口辯解就有不少宗門掌門出言譏諷了。
總之,在眾人的圍攻之下,吳立心也只有灰溜溜的閉嘴了。
煉製完丹藥的蕭行遠出席了大會的閉幕式,冷眼看著吳立心上躥下跳,等到他被眾人所唾棄,孤立無援之時才站了出來。
蕭行遠提了一個要求:鳳卿的歸屬。
同時也提出了作為交換的條件:治療楊樂水、李高的傷勢,另外在附贈十枚上品洗髓丹。
李高的傷勢完全就是自作自受,蕭行遠壓根沒出手,只是讓他被自己的靈氣反噬而已,他用了多少靈氣意圖傷害蕭行遠,他自己就被反噬的有多重。
也是他自己走運,即便是背後偷襲也知道要攻防兼備。不然此刻他早已是一具屍體了。
而楊樂水則是被蕭行遠截斷了手上的經脈,他當時意圖偷襲那個帶路的崑崙弟子,靈氣已經聚集到整個手上,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蕭行遠先發制人。
這樣的結果便是楊樂水的整個手的經脈被靈氣撐爆了。如果蕭行遠不出手,他將面臨被截肢的局面,從此斷送了自己修行之路。
吳立心在接到自己門下兩名弟子受傷的經過之後,都沒來得及去看望楊樂水就直接去了客來峰找茬。
而當時來報的弟子正是和李高一同出門的幾人之一,對於自己的師兄弟出事。描述當時情形時自然是偏向自家人,卻忘了提那個崑崙弟子。
在這種有第三方人證的情況下,謊言自然很快會被戳穿,吳立心更沒有立場和理由去責難蕭行遠,更不要提蕭行遠是他怎麼都惹不起的高階修士了。
面對這種局面,吳立心裡子和面子都不在了,於內心來說,他連楊樂水都不想管了,但考慮到自己就這麼一個親傳弟子,而且之前為了培養楊樂水也費了太多的力氣。讓他就這麼廢了一個弟子再從外門中找一個弟子來重新培養。
這副買賣怎麼算怎麼虧。
最終,吳立心幾番內心掙扎之後,終於同意了蕭行遠的提議,但還是咬咬牙恨聲道:「鳳鳴——不,鳳卿這個人離開我碧水宗就算了,但有兩個條件。」
蕭行遠看著吳立心,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淡淡道:「洗耳恭聽。」
吳立心道:「第一則,既然他不再是碧水宗人,日後不得修習本門功法。也不得妄傳。否則,我碧水宗弟子人人可得而誅之。」
這一點是修行界的默認的規矩,鳳卿從碧水宗出來,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日後自然不能再修行本門的功法。
是以蕭行遠壓根沒有考慮就點了頭,語帶戲謔道:「你放心,碧水宗的功法我們還瞧不上。」
就這樣在眾多門派的矚目之下,吳立心又被羞辱了一番,但他已經不要臉了,索性不要臉到底:「按理說。既然鳳卿離開我門派,自然要廢除本門的功法……」
話還為說完,蕭行遠冷冷的看了吳立心一眼,說:「以鳳卿現在的身體,你覺得還需要廢除?」
所謂的廢除本門功法只是說起來好聽,實際上每一個叛出師門的弟子都是要被廢去丹田的。
可以現在鳳卿的樣子,這壓根沒有什麼區別。
吳立心接收到蕭行遠的實現,下意識的一抖,隨即露出一抹諂媚的笑容:「方才晚輩還未說完,以鳳卿如今的狀況,自然不需要再多此一舉了。只不過申明一下。」
蕭行遠未知可否:「說第二個條件吧。」
大殿上又重新安靜了下來,吳立心心裡一番猶豫,最終還是貪慾占了上風:「既然鳳卿已不是我碧水宗的人,他自然不能再享用碧水宗的資源。他父母是我派曾經的金丹修士,既然人不在了,那所遺留下來的東西自然也要交還門內。」
說到底,之所以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局面,最終的原因還是鳳卿父母的遺寶。
吳立心都丟了這麼大的丑,若是不能再將遺寶拿回,他才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面對這個問題,蕭行遠沉思片刻後,轉臉問薛正:「修行界有這條規定?」
薛正心中極為不齒吳立心所為,但一事歸一事,他略一沉吟後道:「修行界各宗門都有規定,弟子外出歷練所得要上繳七成予宗門,剩下的三成歸自己所有。只是不知吳掌門所說的東西究竟是那七成之內還是三成之內的?」
吳立心梗著脖子大聲道:「即便是當年他父母已上繳了七成所得,但如今人死,當年宗門花費無數的資源才培養出兩位金丹修士,所剩的遺物自然應該回歸宗門。之前鳳卿是碧水宗弟子,我們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他已出師門,遺物當然應該全數上繳。」
「無恥!」薛正抖了都鬍子,大聲斥道:「只聽說過父母的遺物由子女親人繼承,還未聽說過要回歸宗門。」
吳立心卻不懼薛正:「那是之前沒有先例。」
也許是自己篤定的語氣給了自己信心,原本吳立心因為心虛而略略彎下的腰驟然挺直了:「薛掌門可遇見過這種父母死後便脫離門派的弟子?這種弟子所得的父母遺物難道不要上繳回宗門?」
「這……」確實沒有先例。
薛正也遲疑了起來。
蕭行遠道:「好了。什麼好東西值得這樣歪纏,碧水宗想要,那就拿回去。這個條件我做主答應了。」
吳立心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只不過畢竟是父母遺物,鳳卿有權從中選出兩樣留作念想。這完全符合人倫,吳掌門不會不同意吧?」蕭行遠接著道。
吳立心目的能夠達成已經是意外之喜,能夠頂著高階修士的壓力拿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心中大喜過望,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我碧水宗人還是十分重情的。」
可惜吳立心這番表白並未讓自己增加多少分數,在眾人心裡,這就是個無恥小人。
鳳卿被襲擊的真相雖然並未過多提及,但在這個有一點八卦就能滿天飛的寂寞修行界中,大家都是腦補真相的高手,分分鐘腦補出各種陰謀版本。
在吳立心心中暗喜的同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大家黑的名聲臭了街了。
等在不久的將來吳立心得知此事後,就算再表白想要洗刷自己的污點也於事無補了。
本次大會雖有點小波折,但最終還算是圓滿落幕。
在蕭行遠兌現了承諾治好了楊樂水和李高之後,吳立心便領著眾弟子帶著剛拿到手的東西匆匆的走了。好似後面有鬼在追一般。
因為鳳卿之傷還需要靜養一段時日,不宜挪動,是以韓衍、雲兮和蕭行遠都暫時沒有離開崑崙派。
錦容夫婦和石磊倒是先走一步。
鳳卿後來聽聞吳立心的總總作為後,很淡定的翻開自己的儲物袋,挑揀出兩樣東西,其他的東西連同儲物袋一齊遞給了蕭行遠,讓他代為轉交。
她現在壓根不想看見碧水宗的人。
鳳卿拿出的那兩件東西分別是一條絲帶和一根木簪。
這兩件都是靈器,但相較於儲物袋裡的那些東西,並不算顯眼。
之所以選擇這兩件,還是因為它們對鳳卿有著不同的意義。
遙記得當年她還是她自己的時候。母親就曾拿著這條絲帶給自己扎頭髮,長長的絲帶在她烏黑的發間變成各種各樣漂亮的花。
每當這個時候,鳳卿就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捨不得挪開眼,惹得父母笑她是個「愛臭美的小妞」。
而那個根木簪是很久以前父親親手做出來送給母親的。雖然不起眼,但母親很珍重,日日插在發間,一日不離,直到他們為救了自己和哥哥而隕落的那一日……
本以為十分遙遠而模糊的回憶在她摸上這兩樣東西時自然而然清晰的浮現在鳳卿的眼前。
所以鳳卿壓根想也沒想就選擇了這兩樣作為念想。
有了蕭行遠的精心調養,鳳卿的身體很快就好轉了起來。丹田的傷勢再也不會日日折磨著她。
雲兮片刻不離身的相陪,經常和她聊些曾經的趣事,不知不覺得,鳳卿的心情開闊了起來。
這一日,客來峰的小院中迎來客人。
來者是杜佩珊。
雲兮見到杜佩珊的時候微微有些吃驚:「您還沒有走嗎?」
她還以為這會功夫杜佩珊應該在京城見到了自己老媽了呢。
杜佩珊看著雲兮,眼中透著說不出的慈愛,她微微一笑:「此事不急,我先回了宗門一趟,帶了一個人來。」
說著,杜佩珊側過身,露出身後一個長得可愛精緻的女孩子來。
說是女孩,一眼看去和雲兮差不多的年紀,但云兮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年紀並不小,真實的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如今修為堪堪築基初期。
雲兮在打量那個女孩,那個女孩也好奇的打量雲兮。
不過,雲兮確認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杜佩珊就把這女孩子給帶來了。於是她看向杜佩珊,目露詢問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