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躍在奔跑的過程之中,居然還有時間在想,這大約是他有生以來奔跑最快的一次了。這一次,他跑出了速度、跑出了水平,只可惜無人欣賞。
身後一股惡臭襲來,這種帶著微溫及濕氣的臭味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馮躍終於在那一股惡臭之中拉回了自己已經散發出很遠的思緒,玩命的向前跑去。
跑著跑著,馮躍就覺得不對勁了,剛才明明看見韓衍托著夜明珠走在他之前不遠的地方,怎麼跑到了現在,他還沒有見到韓衍的身影?
馮躍停了下來,周圍靜的可怕。他大口的喘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他可以很明顯的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中有力的砰砰跳動聲。
不知什麼時候,那一股惡臭之味早已消散了,注意到這一點,馮躍默了默,他突然猛的轉過身去。
身後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周圍一片寂靜,除了他自己,什麼都沒有。
馮躍以為自己應該會害怕,但事實上並沒有。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考古系出身的他,常年跟在孫家夫妻身後作為他們的左右手,和墓葬打交道,對於黑暗的環境已經算是十分熟悉的了。
如果不是進入甬道後被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不知名生物的氣味和嘶吼聲給嚇著了,他也不會在剛剛差點亂了分寸。
想到這裡,馮躍平靜了下來。
他在身上一陣摸索,沒有找到收在衣兜中的手電,卻摸出了一盒煙來。
眼下的情景,馮躍也不知道自己改怎麼辦,不過他想著,和他一起來的那兩個,雖然年紀小,但應該也是真的有本事的。不然作為親哥哥的韓泯又怎麼會這麼隨意的讓他們前來涉險?
馮躍徹底不著急了,經過剛剛長時間的奔跑。鬆懈之後他才覺得一陣腿軟,索性扶了牆壁坐下,拿出剛才摸出來的那盒煙,從煙盒裡取出打火機和一根煙。點了起來,狠狠的抽上一口。那姿態簡直是無比的愜意。
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來的手,搭在了馮躍的肩膀上。
馮躍手一抖,戰戰兢兢的回頭看去。他的眼前不再是黑暗的一片,好似眼前的那一片迷霧被撥開了一般。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他還是處在那條甬道之中,但周圍並不似第一眼看上去的那樣黑暗,甬道之中每隔十米的距離就嵌著一顆夜明珠,這些夜明珠的光芒將整個甬道照亮。
此時韓衍和雲兮二人正站立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相較於他驚異的面容,那兩人的神情簡直是再驚訝不過了。
馮躍半晌都沒說出話來,他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一定是一團漿糊,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發生的眾多事情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比如說:這兩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馮躍還愣著,眼睛裡盛滿了疑惑。
韓衍開口道:「你還打算靠多久?」
馮躍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自己原來並不如以為的那般是靠在牆上,而是直接依靠在韓衍的腿邊。
他急忙站起身,一臉的尷尬,卻也搞不懂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馮躍沒有疑惑多久,韓衍就給他解釋道:「你方才在中了幻術。」
有了之前的經歷,馮躍很快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但依舊納悶:「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一點也沒察覺到?」
韓衍的嘴角扯了扯:「都能讓你察覺了,蜃珠之能也不值一提了。」
馮躍撓了撓後腦,乾笑兩聲,看到雲兮。又想起之前進入甬道時發生的事,便問道:「那之前聽見怪獸的聲音也是幻術?」
雲兮將左手臂伸到他的面前。
馮躍疑惑於她的舉動,但還是低下頭去看了一眼,差點又嚇的跳了起來。
雲兮的左手臂上纏著一條金色的小蛇。小蛇的身體還沒有一根吸管粗。剛剛乍一看上去還以為她是帶了一串金手鐲,但他剛剛凝目細瞧之時,那小蛇突然抬起頭來,冰冷的眼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向他吐了吐鮮紅的蛇杏。
「這是……」馮躍有點遲疑,雲兮不會無緣無故把手伸個他看。唯一的解釋便是這條盤在她手臂上的小蛇和之前的不明生物有關。只是這條蛇怎麼看都那么小,他有些無法想像再這樣小小的去身軀里能夠發出那麼大的威脅。
「這是守山靈獸。」雲兮道,「而且這也不是你們之前一位的墓葬,而是一個修士留下的洞府。守山靈獸就是修士之前留下來看守洞府的。」
「它?」馮躍不甚相信,但他的話音剛落,那條金色小蛇便立刻抬起腦袋,衝著他嘶嘶的吐信,大有他在貶低自己就一定要他好看的架勢。
馮躍默了默,這條蛇好像能聽懂他說話一樣,簡直太有靈性了。陡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貌似知道太多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換了個問題:「我師父他們人呢?」
韓衍道:「在你還沒從幻術里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送出去了。」
馮躍大鬆了一口氣,心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他連連道謝道:「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這就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說著,他就往洞外退去。
「慢著……」馮躍眼前一花,再一看,韓衍站在他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直看得人發冷。
「怎麼了?」馮躍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隨即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對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我保證,不會有除了你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保證?」韓衍笑了笑,絲毫不在意,「這種東西是最沒有用的承諾。如果真想保密,死人才是最能留住秘密的。」
果然還是來了!
馮躍的瞳孔縮了縮,心中湧上一股巨大的恐懼,他看著慢慢走近的韓衍,心中想反抗,但又有一股意識在他的腦海中叫囂:不要反抗了。面對這個人,他連還手之力都無。
可是最終,在韓衍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直奔自己面門而來時,求生的欲望戰勝了一切。他一低頭,如同一隻蠻牛,用腦袋撞向韓衍的肚子……
馮躍從一陣疼痛中清醒了過來,他摸了摸頸脖的一側,疼痛便是從那個部位傳來的。
襲擊自己的人還真是用了大力氣。他只不過想要稍稍動一動脖子,就感覺脖頸處的肌肉好像被撕裂過一般。
馮躍的腦中有片刻的空白,腦袋有些暈,強忍著疼痛甩了甩腦袋,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和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目光對上一對杏眸。
馮躍一驚,隨即認出來這雙杏眸的主人正是雲兮。馮躍心下微松,可下一秒就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看著雲兮的目光中就帶上了深深的戒備。
雲兮卻沒有意外,見狀淡淡一笑。說道:「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不好,居然兩種兩次幻術。你出去後可以買彩票了。」
「幻……術?」馮躍一愣,剛剛清醒的腦袋又迷糊了起來。
雲兮見他茫然的神情,莞爾一笑,拍了拍自己的手腕,說道:「這件事情解釋起來還挺麻煩的,我還有事,就讓金玲和你解釋吧。」
話音剛落,馮躍只見得她的手腕上金芒一閃,隨即在他面前出現了一條長三米。有碗口粗的金色大蛇。
大蛇身上的條紋和之前雲兮手腕上盤著的那一隻十分相似。
馮躍還沒有來得及闔上長大的嘴巴,緊接著,他的嘴巴就長得更大了。
「小子,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一道嘶啞的聲音自蛇口中冒出。說話聲中還伴著時不時的嘶嘶聲。
妖怪!馮躍臉色蒼白,但緊緊的閉著嘴巴,一點也沒敢將自己心裡所想給叫出來。在他看來,當著妖怪叫妖怪不啻於指著和尚罵禿驢。不過後者武力值一般,前者武力值絕對要爆表。他還不想作死啊。
金玲那一雙冰冷的金色豎眸緩緩掃過馮躍,隨即腦袋一點一點。似乎對馮躍的反應十分滿意。
見著一人一蛇相處沒有問題,雲兮也點了點頭,交代金玲一聲不可吃人,便足尖一點,飄然去了。
馮躍戰戰兢兢半晌,抖了半天,餘光瞥見那雙金色豎眸一動不動的盯著他,那雙眼睛中一閃而過的,是笑意?
不知為何,馮躍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勇氣,開口問道:「你是誰?」
金玲用嘶啞的聲音嘿嘿笑了兩聲,很快答道:「之前主人不是說過嗎?我是這裡的守山靈獸。」
既然是守山靈獸,那是不是就表示應該沒什麼危險?馮躍腦中思考著,他想起之前王家村留下過的傳言,說無名山有吃人怪物的事情。
金玲又笑。聽聞笑聲,馮躍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把問題問出了口。
金玲道:「我不吃人。」
馮躍剛鬆了一口氣,就被它的下一句給嚇了一跳。
金玲又說:「不過以前好像是見到過幾個不長眼的人,看著生氣,就宰了,埋在山上。」
見馮躍那一副收了驚嚇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金玲不由冷哼一聲,說他沒出息,然後道:「你且放心,主人不准我吃人,也不准我隨意宰人的。」
馮躍不太相信的,他之前是親眼見到韓衍襲擊自己。那個雲兮,連守山靈獸都能夠收服,豈會將一條人命放在眼裡?
金玲卻似乎是看出馮躍眼底的不信,卻也懶得和他多廢話,只懶懶的問道:「你有和疑惑儘管問來,錯過了這個時間我卻是沒工夫再搭理你了。冬日寒冷,與其和你在此處廢話,還不如我自己再補一補覺。」說著,金玲的蛇嘴便大大的張開,打了個哈欠。
眼前這妖怪雖然是蛇的形態,但說話與其和常人無異,交談幾句之後,馮躍便放下心來,又見金玲一副不甚耐煩的神色,大腦極速思考,撿著幾個要緊的問題先問過去了。(未完待續。)
PS: 這幾天在省城的醫院,雖然帶了筆記本,但閨女的高燒一直反覆,一直在照顧她,更新就斷了。在此交代一下姑娘的病情,澄清一下,確實不是我偷懶。經過長達六天的的煎熬,姑娘被確診為「川奇病」,這種病我自己也是第一次聽說,詳細我也不說,大家可以自行問度娘。好消息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姑娘退燒了,大人總算可以輕鬆點,下一步還是要每天抽血觀察。這幾日只要有時間我就會抽空碼字更新的。再次謝謝大家在我斷更的這幾日依舊不離不棄的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