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修煉到合道期,其本質與之前的境界,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荀玉在靈界時曾經向人討教過,合道乃至大乘的修士都有什麼威能,但那些修士個個都是忌諱如深,都不肯說來。每次聽見荀玉這樣問,若不是顧左右而言他,便是要閉口不言。
但荀玉對這一境界,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知。荀家在靈界,雖然不能說是大族,但祖輩也出過大乘道君,到荀玉那一代,還有一位合道真君在世。
有一次真君講道,荀玉便曾經問過,那位荀家真君見是家中後輩,倒是沒有如其他修士那般,只沉默了一會,便說了八個字:「無中生有,有中還無。」
在荀玉看來,那無上真魔雖然可以與真仙相比,但他落在那山海界碑傳承洞天之中,被困了無數載,到後來遁出百年,這山海界中才生出一些事端來。
甚至那位源烏真人建立魔教,與太溟真人,雨青真人一同聯手,就能將之封禁住。
現下向來,其恐怕在遁出那洞天之後的百年之內,都是渾渾噩噩,畢竟那留下洞天傳承之人留書道,這洞天是可以將那真魔磨滅,消亡的。
如此這真魔出世之後,才會在百年之內沒有蹤跡,讓那源烏真人都以為其已經的亡了。
而百年後襲擊一位修士,又被源烏真人看出了行跡,現在想來,那真魔當時不敢直接偷襲那些化神,元嬰的修士,應該是其法力已經消退到金丹之下了。
「不過到底是曾經的真魔,到了現在也不能將其消磨,甚至五萬年過去,連三教都不敢留下來與其爭鋒,想來已經恢復了大半的法力。但若是直接恢復了真魔境界,那洞天之中留下來殘缺的封魔陣圖,應該也是困不住他的。現在應該是在反虛之上,渡劫之下的境界。」荀玉暗暗想到。
以為合道大乘境界的魔頭,便是玄陰天魔,但他畢竟是從真魔境界跌落下來的,或許在被那封魔陣圖封禁之前,便留下過一些後手。
但那一來時間久遠,二來,三教將那真魔封禁之後,必定會全力清繳這些,能留到現在的恐是稀少。
「如此說來,這真魔之力已經可以逐漸透過那封魔陣圖,流傳到外界來了。所謂真墨觀是否與其有關係,而那無中生有,有中還無又是什麼境界。」
那六頁的能力如此古怪,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流傳下來的。
荀玉這樣想著,便回到了那石府之中,那石壁上留下的劍意已經逐漸消退,但到現在比之前還是能夠留下十之三四。
她面向那石壁,隨機一指點出,一道劍氣落在那石壁之上。這是那虛無劍氣,到如今這劍氣的本質已經有所改變,落在那石壁之中,並沒有驚起什麼波瀾,就像水中倒影一樣,消失在那石壁之中。
這劍氣消失不見,但那石壁上的劍氣卻立刻濃厚起來,還散發出一種劍意的特質。
之前的劍意只是劍意的顯現,專門給人學習的,所以常人看這劍意只會覺得目痛,那是因為劍意透過眼目,流傳到修士的心裡。
而的現在的劍意,則確確實實透出一股深寒之意,修士目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古怪,但若是用靈氣去觸碰,就會激發那虛無劍意的反抗。
荀玉正是想看看,那六頁若是來照此碑,就將會出現什麼狀況。
很快就到了夜裡,畫知與六頁兩人依舊從那泉眼之中冒出來,相繼走到那石碑之前。
這一照,畫知便有些奇怪,她向六頁道:「師弟,你有沒有發覺,這石碑之上那股異力消失了?」
六頁聞言,奇怪道:「這是怎麼回事?師姐,我這幾日入內,都是見碑便會陷入頓悟,到天明才清醒,這石碑出了什麼狀況?」
畫知又仔細看了看,對六頁道:「這石壁之上本來有一股異力,若是我目視這石碑,便會覺得目痛,但同樣會從中領悟到一些東西。」
「但是這幾日我看這石壁,初時可以只能看一兩眼,第二日便能直視五六吸。到現在,每次可以接連看一刻,這不是我從中領悟什麼,而是這石壁之中的異力逐漸消失。今日我再看這石壁,卻再也感受不到那異力的所在了。」
六頁聞言,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到現在,他已經逐漸察覺到,他每次陷入頓悟,不是從那石壁之中領悟到什麼,而是逐漸吸取了石碑之中異力。
但現在他也不好說什麼,皺眉道:「若是如此,我們今後還是不要再來了,畢竟那位妹嫦前輩閉關突破築基,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說道這裡,還是覺得有些可惜,因為他現在已經逐漸能夠感受到,他從那石壁之中得到的異力,已經陷入一個瓶頸。本來想著今日就能的突破,但現在看來可能要失敗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將自己的目光移過去,想試試看,還能不能陷入頓悟的狀態。
畫知這時道:「師弟,方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她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那石碑之中既然留下了那些異力,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何?」
六頁又將自己的目光轉回去,想了一會,遲疑道:「這石碑,或許是那位玉嫦前輩留給她那師妹妹嫦的,應該也是要助其領悟其中的異力。」
他想到這裡,面色也有一些凝重。
六頁又道「就是不知石碑之上的異力,到底是會自然消散,還是說因為我等這兩日觀看,而使其消散了。」
想到這裡,兩人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妹嫦出關之後,發現這處石碑之中的異力被人用盡,自然要查看是何人做的,倒是自然會查到這地下靈泉之中。
而那出口所在之處,離兩人住處不遠,加上兩人這幾日夜晚都是不見蹤跡,這事情自然容易被人窺探出來。
「偷看他人法訣,該不會輕易放過了。」
不過現在木已成舟,兩人還是在想這一劫要如何才能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