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依雪的檔案資料,就是那個死掉的保姆,死的時候她只有二十二歲,我一直覺得奇怪,就算殷家三太太懷孕了照顧不了孩子,也不應該請一個這麼年輕的保姆。」張思航嘴角翹起來,揶揄的道,「這個白依雪,根本不是什麼保姆,其實,她是殷三太太特意放在家裡給丈夫泄火用的。」
張思航完,幾個女同事臉上均露出吃了蒼蠅般噁心的表情。
「殷三太太主動找女人,給丈夫泄火?」
「她腦子怎麼想的」
夏夕露神情淡淡的了頭,「這事應該是真的,殷銳庭喜歡玩女人,他和女明星爆出的性醜聞就有不少,現在咱們這兒新聞資料庫里要查也能查出大把,三太太要教養兩個孩子,肚子裡又懷上第三個想抓住殷銳庭不讓他出去鬼混,在家裡放個人是完全有可能的。」
張思航了資料上的某處,:「白依雪曾經對她家裡人抱怨過,殷銳庭迷上了別的女人。」
夏夕露抬頭,目光筆直的看著他,「別的女人?」
張思航頷首,「她的原話是那臭男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越是不能碰的,越是覺得刺激,天天惦記著嘗鮮,三太太攏不住自己的男人,反倒嫌我沒用,還要辭了我」
話音落下,幾人交流了下眼神。
被叫做安的戴眼鏡的女人嗤了一聲,鄙夷的道:「還有什麼比碰自己的嫂子更刺激?」
夏夕露沉默下來,沒有話。
張思航看著她們,一會兒,低聲:「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殷景爍很少回家,一個月大概也只會露面兩次,偏偏殷銳庭又是個愛沾花惹草的主,所以如果姜雅耐不住寂寞,跟殷銳庭好上不是沒有可能」
「夏姐,發稿吧!沒什麼好猶豫的了,我們必須用輿論的力量逼迫司法部重新徹查此案!絕對不能讓他們用意外事故給案件定性!」
夏夕露看著手裡白依雪的資料,心情沉悶,「我再想想」
外面走廊突然響起紛雜的腳步聲,夏夕露等人不由得望過去
一個抱著相機的男記者跑過,路經時看見他們,停下來大聲喊:「你們還愣著幹嘛?!來大新聞了!大新聞!」
「什麼新聞?」夏夕露問。
「那個剛遭遇槍擊案的殷珞!今天出車禍了!不了,我得趕緊去醫院了!其他網站的記者只怕都去了」
夏夕露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拿著資料紙的雙手不禁拽緊。
張思航語氣微妙:「這個殷珞出獄之後先是遇到槍擊,現在又是車禍,顯然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
「夏姐,發稿吧!姜雅太囂張了!這件事肯定是她主使的!」
此時的殷珞,剛從手術室出來。
她的傷勢並不算嚴重,右腿輕微骨折,經過醫生的處理後,只需要住院兩周左右就可以回家休養。
不過和貴的傷勢要重一些,當時他為了保護殷珞,兩條腿被翻滾倒下的汽車壓住,不僅腿部受傷,腳踝幾乎被壓得變了形,即使醫生的醫術再高超,肌腱韌帶想要恢復如初,只怕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護士給殷珞用了鎮痛的針劑,這藥似乎有副作用,用了之後讓人犯困。
殷珞躺在病床上,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殷宸彥突然從病房外進來。
殷珞看著他呆住,想要像平時一樣揚起完美甜蜜的笑顏,卻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最後只能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叔叔」。
殊不知這副虛弱模樣落在殷宸彥眼裡,便成了不哭不鬧的故作堅強,和嬌柔脆弱的惹人憐惜
其實,殷珞是不願意自己這副樣子被殷宸彥看到的。
她一向認為,賣慘、賣可憐是需要技巧的,因為人只會對美好的事物心生憐惜,尤其是男人。
一個女人再怎麼可憐也罷,如果她生得丑,沒有幾個男人會願意對她伸出援手。
所以,殷珞不願意讓殷宸彥看到自己蒼白的臉色,憔悴的神情,以及那條尷尬的被矯正帶懸空吊著的傷腿。
她的原則是,就算哭,也要哭出最美的角度。
殷宸彥沉默的站在病床前,沒有話。
殷珞摸不准他在想什麼,她現在困得厲害,連睜大眼睛察言觀色的力氣都沒有,可是潛意識告訴她不能錯失任何一個刷好感度的機會
「叔叔」殷珞聲音微弱的喊他,「和貴呢?他有沒有事?」
看吶,自己受傷了還惦記你的下屬,多麼體貼啊,多麼善良啊
可是這招卻並不奏效。
殷宸彥原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瞬間陰沉了幾分。
「他沒事。」簡單明了的答案。
殷珞有些懵,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如果是平時,她覺得憑自己的機智肯定能揣測出原因,可是現在她被鎮痛劑的副作用困擾,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更不要思考了。
殷珞在心裡默默嘆了一聲,閉上眼睛,喃喃道:「好想回家啊」
男人的臉色稍緩,嗓音低柔:「忍一忍,很快就會帶你回去。」
「嗯。」殷珞輕輕回應他,眼睛閉上又睜開,最終抵不過睡意垂下眼帘,呼吸聲平緩綿長。
殷宸彥看著她蒼白的臉,心中有些悶痛。
他懷念她神采奕奕的俏麗模樣,每當她笑起來,好似所有明媚的陽光都匯聚在她身上,美好又溫暖。
她會甜糯糯的喊他叔叔,會軟綿綿的跟他撒嬌,有時候還會像一隻暴躁的貓咪張牙舞爪,卻在他的怒火瀕臨爆發的界時突然軟下姿態,哭哭啼啼裝出一副既無辜又可憐的模樣,叫他哭笑不得。
可是現在,她蒼白無力的躺在這裡,平靜,倦乏,失去往日的生機,就連就連身上那股屬於少女的香甜氣息,也被濃重的藥水味兒遮蓋。
殷宸彥輕輕撩開她的劉海,食指貼著她的面頰來回摩挲,眸光暗沉而專注。
「再不會讓你有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