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姝愣在原地,她二嬸怎麼會出現在紅蓮教!
吳月神色冷淡,哪怕是看到門外面是教中都尊敬的千使,她臉上也沒有半點笑容。
鄭千使似乎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吳月的冷臉,不僅沒有生氣,語氣中還帶了幾分敬意,「月姨,這是這次找來的人,您看看要是有得用的就留下。」
吳月隨意掃了一眼,在看到周雲姝身邊的清風時不由抬眸。
清風看了眼吳月,低眸站在周雲姝的身側。
吳月看著清風這以周雲姝為尊的模樣,目光再次落到之前只被自己掃了一眼的周雲姝身上。
一開始吳月並沒有認出化過妝的周雲姝是誰,還是第二眼與周雲姝對視時她才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誰。
吳月壓下心中的激動將袖子裡的拳頭攥起,對正在等她回復的鄭千使道:「我知道了,傍晚不用的人會給你退回去的。」
「好的月姨,那我先去聖母那邊了。」
跟孫城陽想的沒錯,鄭千使準備去找聖母告狀。
「嗯。」
鄭千使離開後,院子門前只剩下這些被鄭千使帶過來的人。
吳月強忍住自己想去看周雲姝的動作,轉過身對身後的人道:「進來吧。」
吳月所在的這座院子是距離聖母娘娘廟最近的院子,之前似乎是用作道觀里的客院,裡面沒有任何神像,只有一棵巨大的銀杏樹。
金黃色的巨大銀杏幾乎占據了這座院子的前院和側院,風一吹,嘻嘻索索的樹葉落下,像是給地面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褥子。
周雲姝踩在鋪了一層厚厚銀杏樹葉的地面上,步速加快,沒一會兒就站在了吳月的身後。
兩人都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彼此,只是此時外人太多。
「銀杏!」吳月頭都沒回的衝著堂屋喊著。
她怕自己再看周雲姝一眼,會直接委屈地哭出聲。
「銀杏!」
吳月喊了兩聲,一個身量不高,半邊臉仿佛長了一個銀杏胎記的女孩兒小跑到吳月的身前。
「月姨,您找我。」
吳月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對身邊年紀在十二歲左右的銀杏說道:「你帶著這些人去西跨院,讓何叔給他們找些活兒干。」
「好嘞!」
銀杏招呼著吳月身後新來的人準備去西跨院時,一直沒敢回頭的吳月轉過身來指著周雲姝和清風道:「你們兩個留下,我有其他事情要交代你們。」
「好。」
衛忠腳步遲疑,但想到這裡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後,還是跟在銀杏身邊離開。
等廊下只剩下三人時,吳月眼圈微紅,聲音還算冷靜地對周雲姝兩人道:「你們跟我來。」
吳月帶著周雲姝兩人去往東跨院,如果說中間的主院還能看到其他人,東跨院就真的一個人也沒有。
但即便是這樣吳月也沒有放鬆警惕,她帶著周雲姝穿過前廳走到東跨院的小花園,接著又往花園東邊的書閣走去。
書閣的大門被人用門鎖關了起來,吳月走到門口拿出一串鑰匙,掏出其中一個將書閣的門打開。
這一路吳月沒有說話,周雲姝兩人也沒有開口。
等吳月走到書閣的二樓時,她終於忍不住哽咽著轉身將周雲姝抱在了懷裡。
「姝兒!」
哪怕是情緒有些失控,但吳月還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像是怕被人聽到一樣。
周雲姝微微嘆了一口氣,拍著吳月的肩膀道:「二嬸兒,元若很好,他和我娘他們在山下。」
周雲姝怕吳月擔心元若的安危,先一步將元若的情況告知她。
吳月聽見自己唯一的孫子安然無恙,眼淚沒忍住一滴又一滴從臉上落下。
「你們沒事兒就好,自從和你們分開之後,我的心每天就跟油煎似的。」
清風自動去望風,好給周雲姝和吳月留出空間來說話。
而清風走後,吳月也趕忙問道:「薛太醫的徒弟怎麼和你在一塊兒?」
「我們在路上遇到了薛太醫師徒兩個,現在薛太醫和我娘他們在一起塊兒。」
周雲姝握著吳月的手問道:「二嬸兒,我祖母還有我二嫂她們呢?」
周雲姝這句話又把吳月給問哭了。
她抽噎著道:「當時那群難民暴動的時候我們就和你們走散了,我也不知道母親他們去了哪兒。」
「找不到你們,瑰兒就說先去海州,等到海州再打探你們的消息。我們當時運氣還算不錯,在路上遇到了一支商隊,瑰兒就女扮男裝給人當護衛帶著我往南邊走。」
「我們當時路上又和一群難民撞上了,當時瑰兒早就有察覺,所以帶著我一路奔逃。」吳月回憶著前段時間的逃難,臉上還有散不開的後怕。
周雲姝看著吳月身上的紅色衣裙,問道:「那怎麼又來了臥龍山成了紅蓮教的人?」
「是這樣的,我們當時路上遇到了一對主僕,那僕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小主子被人砍死了,小主子被人塞到了鍋里,要不是我們去的及時說不定鍋里的水都要煮沸了。」
「我們帶著那孩子扮作難民往海州趕,誰知途中在淹城的時候遇到了這孩子的家人。」吳月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對周雲姝說出一個十分炸裂的消息:「這孩子是紅蓮聖母的私生子。」
周雲姝眉頭微蹙,「二嬸兒,你知道這紅蓮聖母到底是什麼人嗎。」
知道的消息越多,這紅蓮聖母的身份便愈加撲朔迷離。
「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她年紀和我相仿,和漁陽郡主關係很好,前幾天她去府城就是住在知府大人的府上。」
周雲姝心中沉吟,吳月繼續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周雲姝。
「這一次她過壽辰,聽說楊大人和漁陽郡主還專門派了人過來參加,我聽聖母身邊的人說,漁陽郡主是把她當做親妹妹對待的,說不定是漁陽郡主的親戚。」
周雲姝心裡也在這麼懷疑,否則如果沒有漁陽郡主和楊炳天在背後推波助瀾,聖母自己很難在瀘州將紅蓮教發展的這麼迅速,顯然是背後有人撐腰所以才有恃無恐。
「我二嫂呢?」
吳月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對周雲姝道:「你二嫂現在每天都在陪著安生,安生就是聖母的兒子。」
「安生逃難的時候被那群難民嚇壞了,到現在都不肯開口說話。」吳月嘆了口氣道:「現在除了我和你二嫂,沒有人能靠近他身邊,就是聖母每次也要等瑰兒把他哄睡之後才能靠近。」
「對了,這裡的人都以為瑰兒是男子,你記得不要露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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