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
「諸神黃昏結束了?」有神緩步走到生命之塔邊緣,望著外界熄滅火焰,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全知之神解決了滅世的危機?」他說出了在場大多神明想法,在高天這個由神明組成的世界,也擁有著近乎宗教一般信仰,許多的神明相信全知之神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神明會豁出命阻攔阿赫塔爾燒樹,因為許多的神明都相信全知之神解封後,來自諸神黃昏的危機便可以解除。
而現在熄滅的灰燼之焰便是回應眾神的期待。
「也有可能是全知之神輸了。」不遠處的月之女神突然出聲,她無視了眾神投來的注視,聲音平靜的分析,「目前已知滅火的辦法有兩種,第一種當然是全知之神解決了危機,第二種便是有嶄新的法則覆蓋了舊有世界。」
「第二種可以確定沒有發生。」謊言女神從神群中走了出來,對於大多神明投來厭惡目光完全不在意。
她豎起了一根手指。
「如果能用嶄新法則覆蓋舊有世界,所有抵達萬能的強者都會有所感應,開始爭奪這個世界的主導權。」
這個世界秩序終究屬於全知之神,根本就沒有空缺下來,否則現在就是屬於萬能級別強者的大亂戰。
「到底是什麼情況,不如親眼見證。」智慧女神緩緩的出聲,視線投向一旁身穿著西服的信使之神,說道:
「信使,運用你的權能觀察下戰場吧。」
「觀看那種程度的戰鬥可是很危險的。」信使之神嘆氣,旋即又微笑說著,「不過他們也不會在意我們的窺視就是了。」
話落,他便抬手對著虛空一抹,發動了屬於信使的權能,投影出現世的戰鬥。
身為掌握信使權柄的神明,自然是擁有著讓信息互相交流能力,最初級運用自然是信件交流,更高級運用就是直接熒幕互相見面,現在他便是使用了更高級的信使權能。
不管是什麼地方,只要有人存在,並且有明確的坐標,就可以自由的窺視。
前提是沒有人阻攔才行。
「啊!」信使之神突然傳出悽慘叫聲,捂著眼睛的雙手噴湧出灰燼之焰,整個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眾神紛紛下意識的退避,目光驚恐望著打滾的信使之神,難不成灰燼之主順著聯繫追殺過來。
那在場所有的神明都要有危險。
「阿赫塔爾可不是能隨便窺視的男人。」謊言女神無視了信使之神眼睛噴涌灰燼之焰,從容的來到信使之神身邊蹲下,用手刀敲了下信使之神的腦袋。
不輕不重的手刀,奇蹟般的讓信使之神眼睛停止噴涌火焰。
「現在的灰燼之主本身就是難以注視的存在,只要觀測便會觸發他預設的反擊。」
「還真是危險的存在。」信使之神放下了捂眼的手,露出化為焦炭的空洞眼眶,原本的眼球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隱約還可見有火星在燃燒,阻止著他眼睛自我痊癒。
「尋常萬能強者是不會對反窺視做出如此嚴重反擊。」謊言女神如此解釋,「但灰燼之主卻沒有這個常識,他只要進行戰鬥,就會把所有的狀態完全展開。」
這個世界不是什麼存在都能隨便窺視,例如在死之魔女洗澡,亦或別的私密時間。
總之抵達一定程度的強者都會擁有著反窺視能力,隨便窺視都會有生命危險。
但通常情況下這個反窺視都不會太強,為了避免傷及到自己人,像信使之神這種看上一眼就燒掉眼睛的事很少。
信使之神後悔道:「早知道就讓你來轉播戰鬥了。」
「以後記得別隨便窺視萬能級別的強者,特別是萬能級別女神和魔女。」謊言女神目光落在投影屏幕上,瞧著灰燼之主與全知之神對峙畫面。
接下來的戰鬥便是真正意義的最強之戰。
而在不遠處的智慧女神,倒是沒有很在意即將展開最強之戰,她小跑到信使之神身邊關切詢問。
這是她做出的錯誤判斷,沒想到窺視一眼灰燼之主就會引發這種程度的危機,明明她以前也直面過灰燼之主,但是卻沒有引發出這樣嚴重後果。
…
獅心王城遺址。
析木腳踏在焦土上,目光平靜望著對面全知之神,輕輕甩了甩分割長刀,溢出力量在地下斬出一條狹長裂谷。
這並非攻擊,不過是隨手甩刀。
「亞當的後裔。」全知之神漠然的聲音,意外透露出一絲感情色彩,「你親手屠戮了自己所有的先祖。」
析木隨口道:「反正他們和死了沒有區別,用他們來換取全知之神能力情報,這不是非常的值得嗎?」
全知之神深深凝視了一眼面前的亞當後裔,失去一切祝福亞當後裔,憑藉自身能力站在了祂的面前,抵達了與祂等同的高度,這足以稱之為不可能的奇蹟,
「拖延的越久,你的勝算就越渺茫。」析木意外有耐心和全知之神交流,沒有直接抽刀上去就是戰鬥。
現在的全知之神為了抵抗未來降臨的諸神黃昏,投入了極大力量,並且隨著時間推移還要不斷加大投入力量,防止諸神黃昏持續燃燒著這個世界。
這也是為什麼走灰燼之主路線是最快通過的,若是換成別的路線,那就需要浪費大量的時間來做事先準備,如此才能夠將全知之神給徹底的擊敗。
全知之神漠然抬起手,隨後在阿赫塔爾擺出防禦的架勢中按下,整個過程顯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但阿赫塔爾身體卻猛然的崩潰,鮮血染紅了地上焦土,緊握分割長刀落地,插入到了地面上。
發生了什麼事?
插在地面的分割長刀瞳孔震動,對於之前的交手根本就沒有搞明白,為什麼在他眼中近乎無敵的阿赫塔爾會在瞬間崩潰。
明明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任何攻擊跡象。
「諸神黃昏還真是…好用。」崩潰的阿赫塔爾燃起了灰燼之焰,完好無損的復活過來。
他用燃燒灰燼之焰的手拔起分割長刀,熾熱火焰順著刀柄蔓延到刀身,隱約還能聽到分割惡魔傳來痛苦聲音。
但他沒有興趣搭理分割惡魔痛苦。
「是無延遲的攻擊,對吧?」他直接說出了全知之神攻擊真相。
這個世界任何的攻擊都需要過程,而這個過程包括了思考過程,魔力運轉過程,權能發動的過程,還有攻擊距離的過程。
而這個過程有時候也是影響勝負關鍵,抵達萬能領域級別強者,理論上是可以引發一切的自然現象。
但在真正實戰過程中卻不會太花里胡哨,更多是儘量縮減過程,直接用自己的能力完成致命的攻擊。
這就像是擅長使用火焰的萬能強者,非要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操控水流,這並非是做不到,無非就是從火焰中抽取流動,溫度,物質的概念,重新對自己的概念進行加工,從而對水流進行支配。
而這複雜加工過程卻足以讓對手攻擊自己幾十次。
然而全知之神卻做到了將「過程」忽略,直接達成了攻擊結果。
「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機制怪。」析木握緊了手中的分割長刀,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但應對起來卻不是很難。」話落剎那,他揮出了手中的長刀,仿佛直接忽略了「距離」這個概念。
「轟!」化為弧光長刀,劈在了全知之神按來的手指上,迸發的衝擊足以攪碎大地,形成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大的空洞,空氣被強大衝擊排除,形成了一個幾乎真空地帶。
而這一幕在高天的眾神看來,就是戰場中央突然出現了黑洞,但這個黑洞卻不是在吞噬物質,而是在推擠著所有物質,狂暴的衝擊吹飛了所有的一切。
「為什麼阿赫塔爾擋下了?」有神提出了疑問,既然全知之神攻擊能省略過程,那理論上任何敵人面對全知之神只有被攻擊結果,不應該存在反擊的過程才對。
而後他便聽到了來自智慧女神的分析。
「因為阿赫塔爾提前進行了攻擊,所以全知之神只能選擇防禦,又因為阿赫塔爾攻擊是光,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間隔,所以全知之神只能夠選擇…防禦。」
智慧女神對著許多看不懂戰況神明解釋:「除非全知之神願意以傷換傷,不然就只能夠抵擋阿赫塔爾攻擊。」
「但光終究是有過程的不是嗎?」有神提出疑問,「難道全知之神還不能抓住這細微間隔嗎?」
「那也是願意在自身受傷的基礎上。」智慧女神輕輕搖了搖頭,「現在的阿赫塔爾根本就不在乎受傷,但是要抵抗諸神黃昏降臨的全知之神卻需要在乎。」
「那主動權豈不是歸阿赫塔爾了?」不遠處信使之神露出擔憂表情,既然阿赫塔爾根本就不在乎受傷,那就只需要進攻便可以,而全知之神就需要考慮很多。
這樣下去全知之神…會輸。
「只要阿赫塔爾傷害到全知之神一次,那全知之神就會放下無傷的顧慮,開始用全力對方阿赫塔爾。」智慧女神輕輕搖了搖頭,現在全知之神還有顧慮,是因為阿赫塔爾沒有對自己造成傷害,還在試圖用最少損失解決一切。
而仿佛是為了回應智慧女神的推測,投影熒幕中全知之神突然出現在高空,抬手對著緊隨而至的阿赫塔爾。
「轟!」光突然淹沒了所有,那是來自覆蓋現世層面清屏攻擊。
避無可避,
逃無可逃。
唯有硬接。
「技巧在這樣規模攻擊面前也沒有意義了吧?」有神如此說著,這樣基本上無差別覆蓋所有死角攻擊,就如同人類知曉第二天會世界毀滅,那也沒有任何辦法逃離和解決。
「這是唯有絕對力量強者才能使用的攻擊方式。」月之女神說著,「就算是讓戰爭之神匯聚了眾神力量,也不可能發揮出如此大規模的攻擊。」
理論上戰爭之神匯聚眾神力量後,力量的積累是超越全知之神,但卻根本就不可能發揮出全知之神這樣傾盆攻擊。
這是對力量運用上的本質區別。
這就像是人類文明中對能源的力量方式,從蒸汽機到核聚變,對能源的利用效率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
光芒收斂。
戰鬥結果顯現。
納入眼帘的卻並非是阿赫塔爾慘敗模樣,反而是全知之神被長刀貫穿了胸口。
發生了什麼事。
析木抽回了長刀,望著全知之神墜落的身體,隨後望向生命女神說道:「謝謝。」
「全知之神不會輕易被殺死。」生命女神輕輕搖頭,視線落在下方,她在全知之神釋放清屏攻擊的剎那,幫助阿赫塔爾擋下了所有傷害,從而讓阿赫塔爾抓住了機會進行攻擊。
不過代價就是她受到不輕傷害。
「我很快就會恢復傷勢。」她對著阿赫塔爾溫柔淺笑,「你只要專注面對全知之神便好。」
「嗯。」析木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留在原地的生命女神則是微微蹙眉,臉頰浮現出細微的紋路,那是來自全知之神施加的封印,那清屏的一擊並非是用於傷害,而是用於封印力量。
這是全知之神的選擇,想要將灰燼之主給徹底殺死是不現實的事情,所以封印灰燼之主成為了最佳選擇。
「別…裝死了。」析木身影浮現,出現在全知之神幾步之外,瞧著全知之神單手捂著胸口模樣:
「顯露真容吧,全知之神。」在迄今為止與全知之神交手過程中,頂多算是互相試探。
從始至終全知之神都沒有拿出世界主動權,只是憑藉本身力量在戰鬥。
不過在被擊傷後就會展開二段變身。
全知之神放下握著胸口的手,隨即容貌發生了驚人改變,祂初步有了接近人的形態,猶如光線編制的頭髮垂落到腰肢,身體有了明顯的線條感,手中還握著一把螺旋交織的劍。
氣息給予人一種冰冷又神聖的感覺,不過相比之前毫無感情模樣,添加上了一絲…人性的感覺。
仿佛是白紙沾染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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