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前,陳遠和戲班子頭牌蕭玉郎依依惜別,在回來的馬車上,二人一路探討關於演員的自我修養問題,彼此間受益良多。
王自在仔細回味著自家師父在推介會上的種種安排,覺得大有收穫。
從搶邀請函到獲得冠名再到三江點評,從策劃衝突吸引注意,再到正面烘托反面映襯,只覺得陳遠一舉一動都頗有深意,而師父的形象在他眼裡也越發高深莫測起來。
陳遠也是收穫滿滿,推介會上揀寶產品的大受歡迎,不僅讓他達到了打響名聲的預期目的,也能讓揀寶在接下來的兩年中走上一個高速發展的道路。
在推介會上,陳遠為了豐富自家揀寶店的商品種類,也買下了幾種頗具特色產品的代理權,譬如那位藍月國來人開始時心心念念惦記的玉硯。
這種玉硯磨出的墨水,可以微微提高畫符和刻陣的成功率,對於需要大量刻制陣法的揀寶店來說,十分合用。
進到王府中,打發走小王后,陳遠想去找蘇皇子致個謝。
這些日裡,為了準備推介會的事,陳遠勞動了王府里不少人手,就連那步公子落腳處的情報,也是得益於有定南王府這地頭蛇在,才能探查出來的。
雖然這其中大部分是那黃管事在奔走出力,但黃管事也是看在蘇皇子面子上,才這般上心不是嗎?
來到蘇皇子住處,陳遠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蘇皇子突然神情肅穆沉聲說道:「陳遠,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陳遠一愣,問道:「怎麼了?」
「父皇先前准許母后出宮三日,來探望於我,而今天就是第三天了。」
「下午時,我隨同母后一同返宮,想要去覲見父皇,可沒想到就連我母后也無法進得皇城中去了。」
蘇皇子騰身站起,語氣肯定:「皇城之內一定是出了什麼變故!」
陳遠也皺眉沉思起來,蘇皇子的母后,正是扶風國當今皇后,論身份可謂尊貴無比。
一國皇后被擋在皇城外不得進入,這事聽起來實在有些荒謬,可卻偏偏在眼前發生了。
事有反常必為妖,正如蘇皇子所言,這其中必有天大的變故。
陳遠凝神思索片刻,試探著開口問道:「你父皇,身體還好吧?」
蘇皇子顯然也想到過這一節,很快就做出了答覆,只是語氣間有些不確定:「我父皇並無修煉天賦,僅靠得靈丹妙藥堆到了練氣二重的修為。」
「因為國事操勞,父皇的身體不能說好,但我去年離開時,他身子也還算康健,這短短一年時間,料想當不至於……」
蘇皇子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陳遠絞盡腦汁,可最後也只得徒勞的放棄,沒有半分線索,枯坐於此又怎能看透事情真相?
看著神思不屬的蘇皇子,陳遠也只有輕聲寬慰道:「明日就是太子冊封儀式了,到時總不能不讓文武百官還有我等進去觀禮吧?」
「若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陳遠語氣堅定的說道,「不管是皇宮禁地還是龍潭虎穴,我這做師兄的,陪你一起闖闖便是了。」
蘇皇子目露感動,正欲開口。
陳遠卻突然打斷道:「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多矯情啊。」
當然,陳遠此刻沉浸在對自己這種義薄雲天精神的敬佩感動中,渾然忘了自己來此就是為了道謝的……
是夜,陳遠獨坐房中,他的身前擺放著兩堆靈石。
這些靈石是今日推介會上,簽訂契約後,代理商們交來的一部分定金。
其中一堆是普通靈石,約摸有四五千之數,此次回去後,揀寶必然要擴大規模,招納更多的人手,這些靈石是陳遠留給胖子用於發展的。
而剩下的一堆,則看上去少了許多,不過熒光流轉,顯然比一旁的普通靈石檔次要高,正是陳遠特意換來的中品靈石。
「讓我算算,天火城那次的遺產,我吸收了一百五十中品靈石,之後淺師妹那次,宗門的獎勵也換做了一百中品靈石,這就是二百五了。呸,這麼是這麼個喜慶數字……」
「然後的話,」陳遠看著面前這兩百多顆中品靈石,心中估摸道,「五百一十二的話,應該差不多了吧。」
不再猶豫,陳遠收起普通靈石,然後將那堆中品靈石劃拉到自己面前。
吞噬異能放出,面前的靈石迅速減少,化作了一股股熱流,奔騰於體內經脈之中。
而陳遠靈海內道台之上,那原本搖晃閃動如光影般的丹鼎,也在這一波波靈氣浪潮的沖刷下,愈發顯得凝實了。
果然不出陳遠所料,在吸收完最後幾顆中品靈石後,陳遠仿佛聽到道台之上丹鼎之內,傳來了「叮」的一聲。
隨後,那丹鼎完完全全的凝結成型了。
這一刻,陳遠晉升到了築基中期。
內視中,陳遠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體內的這個丹鼎。
按理來說,靈海、道台、丹鼎應該都是修士觀想的產物,是「虛」的存在,可此時,這丹鼎卻給了陳遠一種它是真實存在造物的奇異感覺。
丹鼎色澤宛如白玉,雙耳四腿,表面有著道道玄奧至極的符文閃動,鼎身古樸厚重,仿佛給人一種即使歲月流轉時光沖刷,卻亘久不可摧之感。
從鼎身內部看去,漆黑遼闊,無邊無際,猶如置身枯寂虛空。
但其正中處,卻有著一個微弱卻十分凝實的星核,更有點點毫光向其匯聚。
陳遠明白,這便是傳說中的金丹「種子」了,日後隨著修為的提升,以這星核為基,在這丹鼎之內,孕育出屬於自己的大道金丹。
打量半晌後,陳遠卻微微有些失望,自己這丹鼎,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嘛。
即沒能讓自己體生異香,凝成之時也沒啥七彩光芒,方方正正??普普通通呆頭呆腦的。
就在陳遠暗自腹誹之時,這丹鼎卻突然有了變化。
鼎耳處,突然出現了一個細微到肉眼不可察的黑點,而後迅速變大,成了指尖大小的黑斑。
然後,由這黑斑起始,仿佛一盆濃墨潑灑到了鼎身之上,整個丹鼎在轉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哎哎,怎麼回事,我這丹鼎中毒了嗎?陳遠心中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