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和他的三位師弟一致認定,范師兄肯定是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
最近上課時,范師兄經常是講著講著就走神了,臉上還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這一天,陳遠終於是忍不住了,在下課之後找到了范師兄。
「師兄,你最近……怎麼了?」
范師兄看著陳遠的眼神有些躲閃,似乎很是不好意思,語氣裡帶著一絲愧疚說道:「呃,最近的授課是講得有些不好,是師兄不對,不過我保證,今後一定會改進的。」
「我不是說的這個,」陳遠一口反駁道,「我的意思是,師兄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了什麼麻煩?」
看到陳遠那擔憂關切的眼神,范師兄很是感動,可想起自己最近的這段經歷,他又有些說不出口。
看著范師兄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陳遠更是擔心了,聲情並茂的說道:「范師兄,我在這山上無親無故,而你,就是我最親近之人了。」
「你我雖然是師徒關係,但在我心裡,一直都把你當做親大哥看待,若是你遇到了什麼困難,請務必要告訴我好嗎?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聽著這暖心的話語,看著陳遠那堅定的態度,范師兄被徹底感動了。
他連連擺著雙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否認道:「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我並沒有什麼麻煩也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只是……」
范師兄猶豫一下後,終於羞澀的開口說道:「我遇上了一個喜歡的姑娘!」
「喜歡的……姑娘?」陳遠似乎很是驚訝,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嗯,是啊。我和那姑娘雖然以前從未謀面,但卻聊得十分投機。」
「這種感覺你是不懂的,」范師兄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教訓著陳遠,「我的每一個想法她都能理解,我的每一個念頭她都能領會,素不相識卻像是神交已久。」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天註定吧。」范師兄滿是感慨。
既然已經打開了話匣子,范師兄也就沒有什麼好藏私的了。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里,范師兄眼神迷離、臉現甜蜜、語氣中含著騷氣,回憶起了他和那位姑娘認識後經歷的每一點一滴。
就在陳遠無聊的打著哈切時,范師兄突然說的一句話卻讓他驚醒過來。
「我昨天跟她見面了。」范師兄喜滋滋的說道。
「呃,你們怎麼見面了?跟她說過話了?你知道她是誰?」陳遠急切之間連續追問道。
看著范師兄詫異的眼神,陳遠打了個哈哈補充道:「我只是好奇問問啊。」
范師兄這才釋然,解釋道:「我們是在昨天門派全體教習開會時遇見的。」
「那位姑娘自稱小夜,又是靈獸科的,我打聽過了,靈獸科就只有一位姓夜的教習,而且昨天會上她還發言了,同那傳音玉佩里的聲音一模一樣。」
「至於說話那倒是沒有,不過她發現我看她時,還衝我笑了笑。」范師兄一臉幸福的回憶道。
呼,陳遠這才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
「看來那小夜姑娘還沒有見面的意思,師兄你也大可不必心急,還是相互多了解一些比較好。」陳遠勸說道。
「這我自然知道,」范師兄得意洋洋的朝著陳遠使了個眼色,「師兄我於此道可是無師自通、天賦絕倫呢。」
「呵呵。」對於范師兄這沒來由的自信,陳遠只有僵硬著臉龐,乾巴巴的送上虛偽的笑容。
是夜。
信誓旦旦暫不見面的范師兄,卻突然在兩人聊的火熱之時,忍不住提出了見面的請求。
「啊,」玉佩那頭的小夜姑娘似乎有些驚訝,「不是說好不見面的嗎?」
「咦,以前我們說過這事嗎?」范師兄疑惑的問道。
「呃,我的意思是,不必急著見面的,我們還是彼此之間多了解一些比較好。」
「哦好吧,我的一名弟子也是這樣說的,看來還真是有些道理。」范師兄有些回道,心中卻泛起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呀,你怎麼能把我們的事說給其他人聽呢?」小夜姑娘的語氣中有些責怪。
聽到小夜姑娘似乎生氣了,范師兄急忙解釋道:「不是的,那弟子也算不得外人,我都是把他當弟弟看的。對了,他的名字你應該也聽說過,叫做陳遠。」
「原來是我們分派的首席弟子啊,那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他的教習范星華,對不對?」
范師兄正要應是,又聽到玉佩對面的小夜姑娘說道:「當初陳遠選擇了一名新晉教習,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大家都說,這名教習肯定很了不得,所以才能讓得首席弟子心甘情願投到他的門下。」
「哪裡哪裡。」范師兄連忙謙遜道,只是一張老臉上卻笑開了花,得了夜姑娘的稱讚,心中之前的一點疑惑,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哎呀,時間已經這麼晚了,我要去休息了,明天還有課呢。」對面傳來了小夜的聲音。
「對對對,不聊了,你趕緊休息。」
「那麼,晚安吧,范范。」
「晚安,夜夜。」猶自緊緊握著沒了聲息的玉佩,范師兄喃喃自語,整個人仿佛是痴了。
「晚安吧,范范,嘔……」狗剩大人怪裡怪氣的模仿道,卻忍不住把自己給噁心壞了,「陳遠,你好變態啊。」
放下手中的玉佩,陳遠詫異的問道:「有嗎?」
「學個女人說話,跟個大男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還不叫變態?」
「呀,狗狗你吃醋了啊?」
「我吃你個大頭鬼!」狗剩大人氣急敗壞,簡直恨不得一頭暈死過去。
「哈哈,」陳遠大笑了一聲,而後才正色解釋道,「我這麼做當然不是變態,而是在煉心!」
「煉心?」
「正是,大道萬千、天道繁複,以一人之力欲窺全貌,何其難也?」
「不說天道,就連人道,又有幾人能全部體驗一回。」
「就說蘇皇子吧,他就肯定沒有嘗過世道艱辛,人間疾苦。」
「而王自在呢,也不可能有鐘鳴鼎食,卻又兄弟鬩牆的經歷。」
「而我如今的所做所為呢,也不過是為了體驗另一種身份,多一份人生感悟罷了。」陳遠的語氣里滿是唏噓。
狗剩大人有些無語的看著陳遠,良久之後開口說道:「陳遠,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哪一點嗎?」
「是什麼?」陳遠好奇的問道,「是我的英俊瀟灑還是我的聰明伶俐?」
狗剩大人沒有理會陳遠的自吹自擂,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最佩服你的,就是做著坑蒙拐騙卑鄙無恥的事,卻能冠冕堂皇正氣凜然的把它說出來。」
「只是我奇怪的是,你的目的,不是想要把范師兄挖到揀寶去的嗎,可你在這裡跟他勾勾搭搭又是為了什麼?」
陳遠一臉欠揍的表情,吊著人胃口說道:「急什麼,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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