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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紹安靜地聽陳時說完林江兩家種種動作,心中若有所思。
「托我那位姑母的福,林家大小姐的預言陳時有幸聽聞,想來郡王當日不解之事,現在已經明白了。」
江家急著要給小公爺娶林家大小姐,不惜跟秦紹作對,圖得什麼?
圖一個神凰命格的兒媳婦,還是圖一個,江山霸業。
「好一個江泰,圖謀甚大啊。」秦紹不由笑了。
陳時表情說明一切:「江泰老謀深算,自以為娶了大公主,生下唯一的皇外孫,就能占這天大的便宜,簡直異想天開。」
「不過他想得也沒錯,我再怎麼親近也是父王一脈,但大公主不一樣,她是陛下唯一的嫡長女,身份之尊貴遠在我之上。」秦紹道。
若是她與秦綜秦維都死了,那皇室之中,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嫡系子弟除了尚在襁褓的秦騁,再無一人。
到那時,陛下的目光很可能就落在他皇帝唯一的嫡系大公主身上。
因為大公主有兒子,江小公爺人中龍鳳,又在皇帝跟前長大深得帝後太后寵愛,便是改了姓氏立為儲君,也是使得。
到那時,江家才是真正的一飛沖天。
秦紹笑笑:「你能查出此事,已是大功一件,本王記下了。」
「多謝郡王栽培!」陳時跪地叩謝。
他如何看不出,江泰根本不是郡王的對手,那林家上趕著和江家聯姻又與山陽縣主不睦,還想算計秦紹,恐怕都沒有好下場。
到時候,陳家還不是他囊中之物?
「陳老大人身為三朝元老,總算後繼有人,」秦紹給陳時吃了顆定心丸,才叫他退下。
「郡王,這件事咱們要不要通知容四爺?」褚英問。
秦紹搖頭:「這件事讓容宿慢慢去查,我得先他一步,才能掌握先機。」
「可是郡王,容四爺多次相救對您忠心耿耿,應該沒有問題,而且在長安城裡,咱們能信任的人並不多,若是連容四爺也不能幫您分擔,那您就太辛苦了。」褚英有些心疼。
秦紹連日熬夜,眼眶都青了。
「不妨事,方昭然就快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就有值得信賴的人了,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呢。」秦紹想到那隻花臉面具,不由笑出聲來。
褚英有些摸不著頭腦,秦紹便命她準備兩套夜行服。
「您要去大公主府?」褚英咬牙,郡王果然不肯放棄宗瑤。
秦紹沖她揮了揮拳頭:「這次你要是再擅作主張,我就把你攆回渝州去。」
「屬下不敢!」
二人穿著妥當,連夜摸近大公主府的後院。
此地褚英和秦紹都不曾來過,不過自然是府邸當然有尊卑之分,大公主又是鳳子龍孫,所住之處要有金瓦頂,故此很好尋找。
但秦紹目前還不確定大公主是否參與其中,所以這庚帖的位置,既有可能在江國公病房中,也有肯能是藏在大公主房中。
斟酌過後,秦紹還是覺得應該先去江泰之處,畢竟路熟……
她和褚英在夜幕掩護下找到江泰病房後窗,正遇侍衛巡邏,二人避到樑上,索性沿著脊樑悄聲行走,褚英望風,秦紹悄悄揭開一塊瓦片。
江泰房中亮著燭火,榻前還有數名心腹輪值照料,但已回天乏術。
大公主坐在外堂困得趴在桌上睡著,江小公爺心疼母親,上去要攙大公主回房:「母親快回去休息吧,這裡有兒子在呢。」
「那怎麼行,」大公主揉了揉太陽穴,「你也兩日未曾合眼,快去休息吧,我還挺得住。」
「母親別與我爭了,」江小公爺倒是至誠至孝,非要親自送大公主回房,大公主回望昏睡的江泰一眼,擦了擦眼淚妥協了。
褚英眉頭微皺,疑惑地看向秦紹。
這一屋子母慈子孝,不像是野心勃勃想爭皇位的樣子,會不會是江泰一人所為?
秦紹搖搖頭,使了個眼色,讓她繼續看。
兩位主子一走,伺候的人便有些懈怠,除了太醫依然不時清洗傷處外,兩個丫鬟都靠著柱子打起瞌睡。
驀地,一道黑兜帽的人影從小門出現,被侍衛攔下才撂下兜帽。
房樑上的秦紹豎起眉頭,褚英指著來人,即時不是蒙著面,秦紹也知道她想說的是啥:
容閎。
「我要見江公爺,」容閎道。
侍衛都是江國公心腹,但容閎也是江國公的嫡親妹夫,面面相覷後只能答道:「國公爺現在還沒醒。」
「滾開!」容閎倒是霸道,一聲喝,踹開房門,屋裡人頓時驚醒,侍衛匆匆關門:「郭工爺現在受不得風寒。」
「若真受不得風寒,就不需要再見什麼牡丹尊使了!」容閎冷喝。
有意思。
秦紹要有趣味地看這場大戲。
「姐夫,你和當日密林中行刺昭和郡王的女人到底什麼關係?」容閎走到榻前,其他人識趣地退下。
江國公也被容閎驚醒,臉色泛白,苦笑一聲:「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容閎冷著臉,拳頭逐漸攥緊:「趙老侯也是你攛掇的?」
「是……是又怎樣?」江泰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你這是至我於不義!」容閎大怒,一拳砸在江泰床前,震得江泰一顫不自覺呻吟起來,或許他原本就很疼。
容閎見他這幅模樣,面露不忍:「姐夫你尚了陛下唯一的嫡公主,你已經什麼都有了,何必如此啊!」
「正因如此!」
江泰突然暴怒,紅光滿面地喝道:「我娶的是大秦血脈最尊貴的女人!是陛下唯一的嫡女!陛下無子,她就是天底下最有資格當皇帝的女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想要抓住有什麼錯嗎?你說!你說!」江泰掙扎著竟坐了起來:「我有什麼錯!」
「你瘋了。」容閎搖頭。
江泰的確狀若癲狂:「只要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陛下一定會立我的兒子為儲。到時,到時我就能配享太廟,做太上皇了哈哈哈哈哈!」
房樑上的褚英翻了個超大的白眼。
江泰這狗賊是真瘋了。
「你跟我說實話,娘子她,知不知道這件事?」容閎拽起江泰的領子,惡狠狠地逼問。
江泰嘿嘿直笑:「我會告訴你嗎?」
「你!」容閎怒目而視。
「我就要死了,秦紹只給我十天的時間,你想拿我去邀功,晚了。」
「郡王是郡王,我既已查明真相,自當稟報陛下!」容閎朝左上方抱拳,冷冷瞥了江泰一眼:「你……你自求多福吧。」
江泰終於露出懼色:「容閎你敢!」
容閎拂開他,抬腿便走。
江泰這才意識到可怕之處,不論他和秦紹達成什麼交易,一旦容閎將真相揭穿,陛下定然遷怒於江家。
就算有大公主作保,也最多保個不死,說不定陛下還會懷疑大公主也參與其中。
「你是容王之子,你再忠貞能有什麼用?」江泰捶床,「容閎!你回來!」
樑上,秦紹心中震撼。
她從未想到,容閎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