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長生 第十九章 殺人不徹底的教訓

    李重收槍眯眼，拼命在身前抖出一團槍影，這時就能看出傳承的重要了，李重受過最先進的訓練，有最高明的老師手把手指點，這一槍幾乎把全身的力量都調動起來，就是在戰場上面對鋪天蓋地的箭矢都能堅持幾秒鐘，閆七衝到一半就被迫停下身形，在槍影外游弋了幾秒鐘都沒找到突破的機會。

    李重終於平復下心情，由於緊張而紊亂的氣血運轉也恢復過來，並且調整到最奔放的狀態。

    捻動槍桿，李重一槍刺出，勢大力沉，快如閃電。

    「嗚……」

    閆七沒想到李重這一槍來的這麼快，想躲已經來不及，橫劍一擋也沒擋住，就被李重一槍刺穿胸膛。真正的殺人技術就是這麼直接，根本就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招式，擋得住就活，擋不住就死。真正的殺人過程就這麼直觀，李重能感覺到槍尖刺穿堅硬的胸骨，刺穿柔軟的內臟，他甚至能沿著槍桿感覺到心臟跳動。

    我真的殺人了！李重驟然愣住，失神的看著閆七，閆七整個人還掛在槍桿上呢。

    閆七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手臂一動，短劍脫手而出，這麼近的距離李重自然躲不開，短劍噗地一聲扎在李重肩膀上。

    「師弟……你得手之後應該運勁把他挑飛，或者震動槍桿攪碎他的內臟才對，這樣一來就沒發反擊了，這一劍肯定是奔著你咽喉來的，運氣差一點你就沒命了。」不知什麼時候孟令君已經站到李重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很顯然他有能力幫李重擋住閆七的拼死反擊，但孟令君並沒有動手，挨一刀比千言萬語還管用。

    李重抖動槍桿，單臂一甩把閆七甩了出去，咬牙道：「現在也不晚。」

    「那走吧！」孟令君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扭頭看了看垂頭不語的閆管家：「如果你敢找他的麻煩，我就殺你全家，包括什麼閆侍郎在內。」

    跟在後面衙役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腰板也挺直起來，他擔心的就是這個，閆家肯定不敢得罪瓊華派的人，但收拾自己沒問題。

    兩人上了馬，孟令君還不忘教導李重：「和武林人拼殺你不用太擔心，咱們一向不打無把握之戰，靠境界壓人，壓不住敵人就求仙長出手。關鍵是上了戰場，千軍萬馬之中沒人能幫你，仙長們也不願意參與國家征戰，所以一定要苦練馬戰，好好適應一下，過幾天師兄帶你去殺馬賊。」

    李重鬱悶的幾乎都快吐血了，我學馬戰有個屁用？現實世界掄拳頭的都不多，但他又不能無視師兄的好意，因為孟師兄真是好意，所以他還要滿口稱謝。

    孟令君笑道：「謝什麼謝，師弟你有修煉天賦，沒準哪天能真正拜進山門呢，到時候師兄就靠你照顧了。」

    快步跟從的衙役王五猛然一驚，他沒想到李重竟然有希望拜進山門，但很可惜，縣令大人都沒資格跟仙人拍馬屁，他更沒資格。

    李重誠心實意的說道：「師兄放心，如果師弟能拜進山門一定不會忘記師兄的恩情，師兄啊……山門裡有啥好東西你能看上眼？」

    孟令君陰笑道：「好東西我也用不上，你弄點丹藥給師兄就行，我給家族餵出來一個高手，然後師兄就自由了……哈哈……」

    李重撓了撓頭皮：「不是說用丹藥堆出來的高手大多死於氣血……過於狂暴嗎？」

    孟令君語氣陰森：「死了就死了，還想長命百歲啊？」

    王五壯著膽之插嘴道：「李公子多慮了，不知有多少人想用命換一條通天捷徑，封妻蔭子。」

    李重捫心自問，斬釘截鐵的答道：「我就不想。」

    王五笑道：「所以我們是俗人，公子是高人啊。」

    這話李重自己都不信，雖然王五所這話也是真心實意的。

    …………

    人的心智總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變化，有幾個階段變化尤為明顯，工作、婚姻、生子，再有就是普通人很難有機會經歷的殺人，特別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的經歷，李重就是如此，經過幾次搏殺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智在提升，比如修煉更容易進入狀態，遇到突發事件更冷靜。

    比如這次，李重竟然沒心慌，只感覺心涼。

    李重回到房間的時候才發現窗前竟然站著一個非常消瘦的灰衣人，灰衣人手籠在袖子裡，面孔也被灰白色的頭髮遮掩了大半，看上去竟然有些模糊不清，只有眼帘中散發出的兩束幽光真真切切。

    「李重見過仙長！」毫無疑問，這位忽然蹦出來的怪人也是瓊華派的大佬。

    灰衣人略睜雙眼，看的李重遍體生涼，如浸寒冰：「我姓陳，你可以叫我陳七，有人說你可能是某位大妖轉世，於是我就來檢查一下你的靈魂，你倒不是什麼大妖轉世，但最近殺過人吧？陰氣纏身，有空多讀讀道藏，練氣不修心怎麼能行！」

    妮瑪！李重心說這位大佬究竟牛到什麼地步，一眼就能看穿我的靈魂，還能看出我殺過人。他自然不會認為這位叫陳七的灰衣人會暗中觀察自己，人要有自知之明，不帶這麼高看自己的。

    「這塊玉璧是你的？我要了！」灰衣人手裡忽然多了一塊玉璧，正是左仙子賞的星紋玉璧。

    李重感覺灰衣人似乎笑了笑，他肯定不敢拒絕的。

    灰衣人收起玉璧，桌子上又多了一個不知什麼材質的葫蘆：「我不白要你東西，玉璧上的太陽真氣對我有些裨益，所以這個給你吧，這個小玩意是專門對付陰魂的，只要陰魂的修為不超過我，就會被噬魂葫蘆克制，但每隔一段時間你要把葫蘆吸取的陰魂交給我煉化才可以繼續使用。」

    「長者賜，不敢辭。」李重急忙拜謝。

    灰衣人接著說道：「好好修煉《洗髓煅骨經》，我需要葫蘆上沾染的太陽真氣，過一段時間我會再來找你。」

    「知道了。」李重恭聲回答，心中竊喜不已，一個人有利用價值就好，怕的就是沒利用價值。

    灰衣人腳不沾地的走了，李重摸了摸額頭，汗津津的，他休息了一會兒起身去找金總管。雖然他能確定灰衣人也是瓊華派弟子，但也要確認一下，結果不出所料，灰衣人確實是瓊華派的弟子，身份還挺高，入門比左仙子還早一些，據說是個鬼修，其餘情況金總管也不知道了，她的地位不比李重高多少。

    「噬魂葫蘆，這玩意應該能帶起陣法了吧。」李重摩挲著疑似青銅所制的小葫蘆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