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後悔了。
好事不是人人想做就能做的,尤其身在姚家。姚家人不需要講道理,不用用法則,老大說的就是聖旨。
青桐如法炮製在客廳花瓶旁找到鑰匙,剛打開若蘭的房門,就被人用力推了進去。他甚至沒察覺身後何時有人靠近。
這次是姚立行親自動的手,他堵在門口,重新將若蘭的房間反鎖,沉聲道:「姓陸的小子,你這麼聽丫頭的話,就好好陪著她吧!」
房間裡,若蘭拍著門板,「大哥,你講講道理啊!讎」
姚立行道:「這個家,我講的就是道理!」
「不,你這是家暴,我可以報警告你的。」青桐自認倒霉,拽住她的手臂。她瞪著眼轉頭看他,「幹嘛?緊」
青桐閉了閉眼,勸道:「別白費力氣了,這裡不是美國。你自己的大哥,還不了解脾氣嗎?」
「哼!他仗著自己是老大,就可以為所欲為,脾氣越來越臭,跟以前比簡直臭到家了……」
「咳咳!」門外傳來刻意的提醒,是老二的聲音,「七妹,你不要多說了,好好閉門思過。早點想清楚,早點得自由!」
青桐趁機道:「二哥,能不能讓我出去?」
若蘭用力扯住他,咬牙切齒:「陸青桐,你想拋棄我?」
本是無意出口的一句話,兩人不約而同愣住。若蘭飛快放開他,別過臉:「沒義氣,有難只顧自己逃!」
青桐無奈苦笑,輕聲解釋:「兩個都困住,是死局。總要有一個先出去,才有機會。」
若蘭抿抿唇,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理。
可惜,門外姚老二不客氣掐滅他們的念想,「大哥說了,陸小子現在住在姚家,就得照姚家的規矩來。小子,我出門前不是沒提醒過你,誰都不能幫丫頭,你偏不信邪。現在我只能說,你們倆好自為之吧!」
青桐懷著希望的俊臉迅速沉下去,若蘭停止了動作,氣呼呼瞪著那道門,恨不得瞪個窟窿鑽出去。
門外,老二朝姚立行比了個手勢,悄聲道:「搞定!還是大哥高招,不過大哥,你怎能確定七妹跟陸青桐會擦出火花?」
姚立行朝緊閉的房門看了看,胸有成竹道:「男未婚,女未嫁,原本就是冤家戀人,關在一起怎會沒有火花?」
他穩步走下樓梯,老二慌忙跟上去,急道:「可是不行哪!大哥,萬一陸小子欺負了咱七妹怎麼辦?」
姚立行眼眸一眯,不怒反笑:「若蘭現在為了金毛鬼子要死要活,還能讓一個文弱書生給欺負去?他要有那個膽子,明天我就認他做妹夫,把兩人的婚事給辦了!」
老二驚怔後迅速反應過來,哈哈大笑:「沒錯!咱不就是瞧不上陸小子缺少霸氣麼?他要是長了膽子,這妹夫我也滿意。」
姚立行點頭。他看人向來很準,自家妹子性子倔脾氣硬,衝動固執,跟陸青桐正好完全相反。以柔克剛,她再剛硬,碰到陸青桐這種軟棉花也只有投降的份。兩個人年紀不小,撮合他們發展未嘗不可。
只是,這位兄台似乎忘記了,五年時間,若蘭跟青桐都改變了不少。在冤家的世界裡,誰負誰贏都是未知數。
比如這晚,夜黑風高。
若蘭蹲在陽台,確定大哥二哥都離開這棟主屋之後,立刻抓住青桐。
青桐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被她突然衝過來嚇了一跳。
「誒!我想到出去辦法了!」
「什麼辦法?」青桐睜開眼睛,湧出不祥的預感。
果然,若蘭眼眸一轉,利落地綁起長發,從柜子里取出衣服。
「你要做什麼?」
「逃出去!等會再跟你說。」若蘭抓起衣服,朝他努努嘴,「我先換衣服,你轉過身!不許偷看!」
「哦……」青桐配合地轉身,沙發椅旁有電燈開關。他順手按下,房間霎時變暗,只留下一盞床頭檯燈。
若蘭嘀咕:「是哦,我怎麼沒想到關燈。」
青桐悄然揚唇,她腦袋瓜子從前不好使,國外學了五年,也沒見聰明多少。目光不經意落在牆上。雪白的牆壁映出了一抹女性玲瓏的身影。
她原本穿著裙子,此刻,抬手、脫衣、彎腰、拿衣服……
青桐喉結滾動了一下,努力想挪開視線,可是眼睛生了根似的,怎麼都轉不了。他手指抓緊沙發椅,白淨的臉頰克制不住發熱,最後咬咬牙,索性閉上眼睛。
原諒他!他只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如此寧靜昏暗的環境裡,她已不是當年的未成年少女,而是身材凹凸有致的美麗女性……
幾乎是本能,腦海里浮現出遙遠似來自天邊的畫面——
那年,暖陽映在房間的窗台上,紅色的書桌前,他為她補習功課。
「青桐,我們接吻好不好?」她不認真學習,突然冒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害他差點咬到舌頭,驚駭地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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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認真的,我們接吻吧!這樣以後你就不會不承認我們的關係了。」
她飛快抱住他的脖子,將臉蛋湊近。那時,他也是如此窘迫,臉頰發熱。推她,她雙手力氣大得很,死死抱著他的脖子。
「姚若蘭,我警告你,你趕快放手。」
「你不會沒有從來沒有親過女孩子吧?」
「當然有……」
「哈,青桐,你真的很不擅長說謊呢!看你連耳朵變紅了。」
「那是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來……」
她咯咯地笑:「不會親嘴沒關係,我教你啊!」說著,柔軟的小嘴便親了過來。直到今日,他依然記得當時四唇相貼的劇烈心跳……
「不管怎樣,陸青桐,你已經跟我接過吻了,蓋了印章,以後就是我姚若蘭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不許否認!」
他沒說話,緊盯著那張不斷啟合的小嘴。
「陸青桐,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我想告訴你……」他終於沙啞地開口,「接吻這種事,男人天生不需要教。」
所以他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住。
……
「喂,陸青桐,在發什麼呆,我跟你說話呢!」玲瓏有致的美麗女郎已經換好衣服,站在他面前。
青桐飛快回神,好在檯燈光芒微弱,遮掩了他的臉色。
「你說什麼?」
「我說——」若蘭彎下腰,悄悄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女性的幽香若有若無飄散鼻間,青桐凜住心神,皺眉反對:「不行!」
「行不行都得做!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凱文零點的飛機,去機場至少還得四十分鐘。」她邊說邊從床上掀起床單,轉頭見他坐著不動,絲毫沒有要動手幫忙的意思,忍不住生氣。
「陸青桐,你今晚要是不幫我,我就直接從二樓跳下去。到時候傷了胳膊斷了腿,你可要負責!」
青桐突然抿緊唇,冷冷地看著她;「這種玩笑能隨便開麼?姚若蘭,你說話能不能先過一下腦子!」
「我沒有開玩笑!」若蘭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語氣。
青桐臉色更沉,大步走到床前,抓住床單用力一扯,床單便扯了出來。若蘭見威脅成功,得意地笑笑,不怕死地問:「你是怕我斷腿,還是怕要負責?」
他緊緊牙根,一個字都不想回答。
很快,兩人將床單擰成一條巨大的繩索,走向陽台。青桐往下看了看,摸索著安全係數。二樓離下面的草地不算高,若是抓住床單滑下去,只要小心倒不至於太危險。
「你確定要這麼做?」
「當然了,難道我剛才在玩床單搓繩遊戲嗎?」
青桐再往下樓看了看,將她拉到身後,「我下去。拿鑰匙給你從前面開門就是。」
「你?」她不信任地瞄瞄他。
青桐懶得廢話,利落地將床單綁在陽台上,用力扯了扯,確定已經牢固,毫不耽擱地攀上陽台,順著床單滑了下去。若蘭看得目瞪口呆,他身手矯健地讓人吃驚!
他穩穩落在草地上,抬抬下巴,那丫頭,當他這麼多年籃球白玩了嗎?
「老實等著!」他說。
若蘭肯老實才怪,她立刻模仿他的動作,攀上陽台,看得青桐心驚膽戰,還不敢大聲喝止。像他這種好脾氣的人,生平第一次想揍一個女人,讓她永遠記住教訓!
(第一更)
---題外話---青桐看得心驚膽戰。像他這種好脾氣的人,生平第一次想揍一個女人,讓她永遠記住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