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2日。
晚。
冬市,某酒店。
「嗡嗡。」
手機震動很長一段時間。
【對方已取消】
又繼續震動。
我蜷縮在浴缸,將腦袋埋進水裡。咕嚕咕嚕再冒出來。如此往復十幾次。
【我在洗澡,明哥壞壞~】
【泡澡.JPG】
其實,只要我想。二十分鐘內就能到大哥哥所在的小屋。
GPS定位也明確證明大哥哥已經回去。那個女人沒有一起回去。
難過?
憤怒?
妒忌?
我很少有理不清自己想法的時間。但我又很容易理解變成現在這狀態的原因。
因為我無法整理出合適的目的。
正如,接了訂單,有任務要求、規定、死法、完成時間等等事項。
我可以立馬去尋找想要的情報,然後計劃出合理的完成方式。
而現在經歷的,並不是訂單。
我也無法說明現如今,在天台聽了大哥哥和她在酒店裡的聲音後,是怎樣的心情。
「媽媽,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沒有。」
艾薇兒的電話我會接。
「爸爸真的一點也不記得?」
「嗯。」
沒有理由撒謊。
但我知道,如果說出我現在知道的。艾薇兒會拉著我聊很久。
「在洗澡呀?」
「我也要去洗澡,打了一會棒球好累。」
「沒有惹麻煩?」
「哪有,我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
猶豫了。
也許她在社團或者學校,有比較小的亂子。女孩子加入槍械愛好者和武術之類的社團,果然應該制止嗎?
「不管看幾次,還是妒忌媽媽的皮膚。」
「我之前曬黑好多,好不容易才變回來。為什麼媽媽還是這麼白?」
「就沒有什麼可以預防的辦法嗎?」
「沒有。除非你不出去野。」
「哪有出去野!就很少去練拳腳,都只有溫蒂姐姐來我才會練。」
「」
想聊什麼呢?
這樣的節奏,艾薇兒過一會應該要掛斷電話。
「寶寶食堂。」
「大的好,還是小的好呢?」
「啊?」
手機屏幕里的艾薇兒正進入浴缸,明顯愣住。
「媽媽果然有點奇怪吧?怎麼會突然問這種事?」
「爸爸有外遇?」
「沒有。」
「你猶豫了!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事!」
「睡覺吧。掛了。」
「等等!我還沒有——」
失誤。
讓艾薇兒起疑不是什麼好事。
【我是女兒啊!有什麼事也可以和我說的反正,我永遠站在媽媽這邊。】
被比自己弱太多。
但又是女兒的角色關心,心情稍稍舒緩了?
我以前是因為大哥哥的原因,將她視作女兒。
但後來也湧出別的感情。
預想的邏輯線因為那個女人,推翻了很多。
我覺得我會非常冷靜。
但事實上,即便聽著我與大哥哥留下的錄音,再聽大哥哥和她的聲音。會難以忍耐。
吃醋或許是這樣。
對我,雙足遠比寶寶食堂興趣多。對她,好像全都非常中意。
當然我也知道,所謂感情並不是對身體哪裡狂熱的愛好可以表明。
給了三天時間。
除去不想聽,也有讓我能重新冷靜的意圖。
不過,根本冷靜不了。
「嘩啦」
我站起來,穿好衣服。
我也要回家了。
無法思考明白,就交給大哥哥來做判斷吧。
至於給出的回應會讓我有何種變化。不知道。
——
1月23日。
凌晨。
蘇明翻來覆去睡不著。
【才沒有用馬克杯做奇怪的事!】
【為什麼蘇明先生總要提這個我不是痴女!】
逗弄安詩瑤,會非常放鬆。
【明哥,在說什麼?】
【沒有那樣奇怪的夢。】
【兔子抱蘿蔔.JPG】
【醬油.JPG】
【買的是這個,上色和調味都很好用~】
夏夜百分百是知道的。
否則幹嘛一直提醬油?
但不願意接電話,也不願意承認。就繼續扮演『夏夜』。
蘇明完全拿不準她是怎樣的態度。
【蘇明先生我困了。】
【別困,繼續聊。】
【可以,打電話嗎?】
【】
她需要的不過是通著話,然後睡覺這樣吧?
結果斷斷續續的說什麼電話paly。換昨天可能有興趣,今天真沒有。
【明天,我就回去了。】
【明哥有找好房子嗎?我選了好多好多合適的。】
【青年單身公寓.定位地圖】
握草。
這不是安詩瑤現在住的地方嗎?
【別衝動,你聽我解釋。】
【衝動是什麼呢?】
【明哥,我困了可以打電話嗎?】
絕對是故意的。
絕對在被監視。
否則哪有這麼巧?
好消息是,夏夜並沒有對安詩瑤做什麼。目前表現的好像只是普通的生氣。
壞消息是,有種要自己選的意圖,如果處理不好生氣也許會加劇。
冷汗直冒。
電話卡已經被安詩瑤占線。沒說話了,大概迷迷糊糊睡著了吧?
是有微信電話這一選項。
但誰知道是不是夏夜的考驗啊?
「安詩瑤已經睡了嗎?」
沒回應。
只有模糊的呼吸聲。
偷偷掛斷,立馬撥夏夜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無人接聽】
不接?
「咚咚。」
門?
這時候誰敲門?
安詩瑤已經睡了,總不可能因為被偷偷掛電話這種小事來吧?
「師傅,回來了怎麼都不說?整點啤酒喝。」
「」
見到徒弟後邊的嬌小身影,蘇明頓住了。
「師傅?」
「啊,咳咳。那就喝唄。」
不接電話,是因為她就在門口。
拿出放外邊的摺疊小桌,撐開。放在辦公椅後邊能臨時當小餐桌。
酒過三巡。
「我現在應該叫師妹還是師娘?還是各論各的?」
「」
「真巧啊,我路過這看到伱燈沒光,就尋思你是不是沒睡,過來嘮嘮。」
「轉頭過來就見到夏夜。」
「沒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吧?」
「」
「不會的。」
蘇明動,夏夜先微笑著回答,「我肚子也餓,也想吃宵夜。」
「」
到底是什麼氣氛?
徒弟年少不更事,能怪他嗎?
「還是得烏蘇有勁!」
狂炫一瓶啤酒,張口就吐槽最近各種事。
然後又拍著蘇明肩膀,望著夏夜,「不是我吹,我師父要是拿出幹勁,早就年入幾十萬了。就可恨前兩任老闆不是人。」
「幸好現在新來的總經理賞識。我也跟著混了一官半職。」
「師父,你可不知道,要不是這次升職加薪我女朋友家裡那邊我估計要黃了。媽的,一個個勢利眼一樣。」
「噸噸噸——」
「話說安總這次為什麼要特地找師父你一起出差?是不是有什麼內幕?該不會要重點培養,以後當副總經理吧?」
「咳,多吃點東西,吃東西就別談工作。」
「好我師父,人品絕對好。」
「我沒見過他三心二意,初戀一般都會很認真的,夏夜,你也別覺得我師父有啥戀愛經驗。有啥事的話,也包容一下。但他對感情絕對是非常認真的。」
「」
為什麼非要談自己?
「明哥,會給多少彩禮呢?」
為什麼夏夜要盯著自己?
「這個嘛,盡我最大的努力。」
蘇明選擇喝酒,不回答。
「師父的話十萬八萬還是輕輕鬆鬆的。其實我覺得多和少都沒事,如果收來的錢是給新人過日子二十萬也行啊。可像我女朋友那,她弟弟要結婚,丈母娘要錢明顯就是給她弟弟的。」
「憑什麼我自己日子還沒過好,要去扶貧啊?」
「唯一的安慰就是,女朋友對我確實好說大不了就裸婚。什麼都不要我的,但我又過意不去誰結婚不想風風光光的有家人朋友在旁邊祝福?」
「」
看樣子這傢伙就是專門來發泄網抑雲的。
以前也常有這種時候。但今天來的不太是時候。
「我記得上次在ktv,師娘不太能喝酒吧?」
「怎麼今天這麼猛咕,我不行了。」
「師娘要回去嗎?哎,算了,最好還是打車我和師父都喝了酒也沒法送。住在這也沒事吧。」
「雖然地方小,但師父跟我是一類人,是覺得沒必要浪費錢。」
「感情好的話早點換個好環境,一起住也不會花多少錢。」
「哎還以為這輩子看不到師父結婚。師父,你可要好好對夏夜啊。」
「」
扶著徒弟出去,他住的很近。走不了幾步路就到。
再回去。
小桌邊放滿了啤酒瓶。整整一箱,徒弟可能喝了四五瓶,蘇明喝了一瓶在養魚。而夏夜七瓶?
「」
與剛才的喧鬧完全相反。
徒弟一走,冷的與在冰窖沒差。
夏夜雞蛋般圓潤的臉頰微微紅潤。像是喝多了。
但蘇明很清楚,她壓根不可能喝多。
「明哥我想洗澡。出了汗。」
「洗,要我幫忙嗎?」
「不要。」
這可不是調情。
是正兒八經的誠意。
「」
收拾殘局。浴室里有水聲。
等下要怎麼做?
認錯?
坦白?
問題在於,夏夜似乎並不想接招。扮演『夏夜』的遊戲還要持續多久?
收拾好之後,蘇明在門口點燃香菸。
想了半天也沒具體的。
本來想著夏夜真的是明天才回來,完全沒預料到前腳終於打通電話後腳直接出現在家門口。
越正常,越不正常?
「啪嗒。」
浴室門開了。
「要不要我幫忙吹頭髮?」
態度決定一切。
「不要。」
「」
被拒絕了。
但她也沒離開這的意思。就普通的站在插排前,呼呼地吹頭髮。
「明哥,不睡覺?」
吹完,又像是很自然的脫下外套,鑽進被窩。
「啊。」
「睡,是該睡覺了。」
老實說,沒抱著嬌小的軀體。有很多不定的心思。
但確實接觸,又安穩很多。
橋到船頭自然直,既然夏夜一直在找自己,並且找到身邊來了。就代表她對自己極高的好感度沒丟。
有那麼高的好感度為什麼要擔心?
「我以為那只是夢明晰夢。」
「」
解釋。
真沒有不專一。
「我是覺得,既然是夢感覺要醒,就找個藉口買醬油消失。」
「絕不是故意要丟下你。我現在也覺得很夢幻。」
「」
按遊戲時間來算,那是十年。
就買個醬油,直接人間蒸發十年。
「」
沒有回應。還在懷裡。
沒說到點上?
「嗡嗡。」
昏暗的空間,突然出現亮光。是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亮了,有新消息。
蘇明稍稍側過身就能見到懸浮窗上的備註。以及內容。
【過分,偷偷掛電話。】
【】
【要是真的用您的馬克杯做了奇怪的事,會討厭嗎?】
別說了。
安詩瑤,大半夜真想讓自己睡不著?
當沒看到,手機幾秒後自動息屏。因為是摟著夏夜,她應該沒看到。沒事。
「」
沉默。
現在的情況便是,蘇明知道夏夜就是小夜,而且也很清楚夏夜知道自己和安詩瑤的事。
伸手潛入內碰鬆軟小蛋糕,沒被拒絕。
「唔,明哥?」
但還是沒有變稱呼。
蘇明想到一些。
比如說,是不是夏夜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那三年的時光,幾乎沒有與夏夜意見相左的事發生,不,就是沒發生過。一切都是順著自己的意思來的。
用她的話說,一切麻煩都由她解決,頗有絕對包養自己的意圖。
而現如今的事,恰恰是她最不擅長的感情。
十年時間,也許學識、財富等等累積很多,但感情不一定。她能回到身邊扮演『夏夜』向下兼容自己,就證明她的感情沒變。
那,還是曾經的她根本就沒辦法在感情上做出選擇權。就好比那三年,蘇明壓根就沒想過夏夜會因為什麼事選擇離開自己。那是一種相處久了本能的自信。
「吸溜。」
幫她清潔一下雪糕。
也沒被拒絕,只是她的腳縮了縮,反過來像無意識似的抱著自己的頭往她肚子貼。
摟著她,接吻會回應。
再往寶寶小門巡檢。
只是雙腿併攏些。完全沒抵抗。
什麼天然的接受度根本就是,自己老婆在倒追自己,向下兼容。
越來越自然。
鬆軟小蛋糕,與安詩瑤的相比是截然不同的體會。
以前是怎麼做的呢?
遇事不決,先做約定。
「明哥要做,瑟瑟的事?」
「唔,痒痒的好奇怪」
耳邊的台詞完全沒變,依然沒有承認就是小夜。
但接觸時全然不拒絕。甚至不願意讓自己的手離開小門。
認錯啥的,壓根不是和夏夜的相處模式。
「不能太久明哥,明天要工作。」
哪有還沒有過關係的女友會這樣說?
明天。
摸魚一天,安詩瑤也不會有意見吧?
凌晨。
2.32。
一身汗。
念頭本來沒多少。
畢竟生命起源被安詩瑤捲走太多。但久違的小嬌妻在懷裡,又可恥的有了念頭。
過於投入久違的溫暖,差點忘記正事。
「明哥」
故作姿態,輕輕扒著自己背部。
這有點像戀人鬧彆扭?
也不是,和夏夜的關係嚴格來說是夫妻。
現在的光景肯定有些奇怪。
借著透過窗簾的月色,能大概看清楚她迷離的眼神。嬌嫩的肌膚因為被自己肆無忌憚的吮,有些許痕跡。
「唔,明哥慢一點。」
沒辦法。
腳勾住背部,能體會門的開合與收。停一會就被刺激。倒還好,繼續這也只是第二次
要再繼續也可以。
但在此之前必須得說點什麼了吧?
到現在狀態雖然是有點奇妙,說的是雖然已經好了,但沒退出。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氣氛也差不多足夠。
伸手按住。
不對,不是按住小蛋糕。手換成撐在夏夜臉頰邊上,既然她不願意放開自己,那就保持這樣說好了。
「明哥的樣子好奇怪。我沒有那個經驗」
抱住自己的背部,又想接吻嗎?
但這回蘇明拒絕掉。把她按回去。就扒住寶寶食堂體會她的開關變動好像能讓自己更順利說出口?
「我不是什麼明哥。」
「」
「我昨天有事沒說完。」
「安詩瑤在夢裡,為了不讓我死,甘願一個人和整個避難所的人對峙。」
「」
讓她在身下,直視她擁有柔和圓弧的瞳孔。
「我知道對你來說我違背了約定,但相信我。在那三年裡我沒有二心過。」
「直到前天安詩瑤向我坦白我也從沒有別的想法。」
「」
「小夜,我愛你。」
「」
「但是,我也喜歡安詩瑤。她經歷太多太多難過的事,眼睜睜看著我死掉,懷了我的孩子結果也流產。」
「我沒辦法放棄她。我也沒辦法放棄你。哪一個沒有,我都會特別難受。」
「所以」
「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是同時要你們兩個!不用回答,就算拒絕我也會一直到說動你為止。就算被甩,我也會想辦法把你重新追回來!」
這肯定是不正常的發言。
但與安詩瑤告別,再和夏夜聊天,再到她出現。蘇明腦袋裡關於『都要』的念頭就徹底固定住,只在於什麼時候說出口。
因為無論失去誰,要誰笑著去祝福誰,都接受不了。
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出生一點。厚臉皮怎麼了?如果無恥一點就能哪個老婆都不失去,再出生點也值得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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