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父繼續說道:「其實他只需要估算一番江小鼠全速之下往返的時間,就可以得知你根本不是從雪狐鎮趕過去的。」
文十七剛剛坐下,一聽,便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坦言道:「十七沒有及時向東家發出警示,已經內心愧疚不已,沒去想時間對不對得上的這個問題。」
文父笑著拿手指點了點文十七,又說道:「你這是對為父有所怨言了啊!」
文父靠在椅背上,輕嘆一聲,仰著頭呆呆的看著屋頂,咕噥道:「世人只知文家先祖出過一位白條級水鬼。」
「又有多少人知道我們文家曾經負責大秦的諜報系統,知道太多秘密,這才被朝廷猜忌,指使外人排斥、削弱我們文家,最終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我文家已經開枝散葉,退出朝堂,甚至遠走他鄉......還是只剩下我們這一支了。」
文十七低著頭,靜靜的聽著。看他那平靜的神情,多半不是第一次從父親嘴裡聽到這一番話了。
文父回過頭來,看著文十七,說道:「古人說的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那一位東家現在再怎麼禮賢下士,再怎麼求賢若渴,一旦他身居高位......一切都會變的。」
文十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回道:「可是,父親大人,我總不現在就找一個不怎麼禮賢下士,不怎麼求賢若渴的東家吧?」
文父呵呵一笑,「你想清楚了嗎?這是我們文家最後一點家底了。敗乾淨了的話,必定就是一個樹倒猢孫散的下場,文家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文十七緩緩點頭道:「十七現在能為東家提供的只是一個八環水鬼,東家並沒有捨棄十七,反而委以重任。」
「尤其對比文家另外兩個分支被滅門的遭遇之後,我更加堅定的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我們現在是最後的『文家』,文脈的最後一支。」
文父點點頭,指了指門外,說道:「你需要的人,我已經都給你召集過來了。千島位面還留下了一個線頭,權當作是退路吧!」
文十七起身,躬身行禮,拜別父親大人,取過自己的三分匣之後,就出房門去了。
文父看著文十一的背影,咕噥道:「這也是命數吧......剛剛把人馬召集起來,十七就要被重用了。」
「呵呵!我們那一位老祖宗恐怕作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子孫又要重操舊業了。」
書房外面,傳來了文十七與一個女童說話的聲音。
「十七哥哥,我今天已經會背完整的《千字文》啦!快誇誇十九!」
「那可不行!你十八姐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千字文》已經倒背如流了!你還得更加努力才行啊!」
「哼!我不信!十七哥你倒是倒著背一遍給十九聽啊!」
「文.....字......千......怎麼?不行嗎?這不是倒著背嗎?哎呀!我的小祖宗,饒命啊!」
「十八姐姐,快來幫忙,十七哥哥又欺負妹妹了!」
「十八,私塾放學了?」
「十八見過哥哥!私塾裡面現在只是教些《百家姓》、《三字經》,那些學生回了家裡也能自己背誦。」
「......十八,你是一個人回來的嗎?」
「是啊!哥哥不要老嚇十九妹妹......」
文十七將目光從院子外面的某個方向收了回來,專心致志的陪著兩個妹妹說話。
就在同一條巷子之中,江紋申旁若無人的走著。
巷子裡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見他了。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看到他。更沒有看到他腳下完全沒有影子。
江紋申出了巷子,又走了一段路,這才轉進了附近一個陰暗的角落裡。
等到他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腳下又出現影子了。不過,他的臉上則是又習慣性的戴上了白板面甲。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自嘲一笑,咕噥道:「虧你還心血來潮,自以為給十七安排了一個特別適合的位置。」
「不承想,人家文家先祖就是幹這一行的。嘿!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媽蛋!還想著情報組織的框架搭起來怎麼也要一點時間,好讓我籌措一些啟動資金什麼的。」
「現在倒好,人家是一整個組織是齊全的,估計只差啟動資金了吧?我還是得再想想辦法多搞點錢啊!」
江紋申扳著手指盤算了起來。原本最容易來錢的,就是六七念師的身份了。
繪製紋身草圖,提取、加附星紋,尤其是以一位雙念屬性的星象念師的身份來說,報價必須得配得上才行。
現在能夠光明正大的使用的賺錢方式,似乎只剩下「將作」的這個身份可以考慮了。
至於米江船行的分紅,江紋申只能呵呵了。
尤其是當他想起自己曾經一度幾乎可以算是「富可敵國」的時候,更是有些唏噓。
那一筆財富,可是包括了整整三套月銀紋器,一整條七紋羽蛇,還有一艘軍改民的江豚船啊!
至於那三個神術師放在各自三分匣裡面的那些月銀碎塊和赤銅角料,辛遠山當時沒收下,倒是避免了江紋申到時給不出文十七所需要的啟動資金之尷尬。
反正作為戰利品的三個三分匣全毀掉了,也沒有留下什麼直接的證據。
江紋申在雪狐鎮之中轉悠著,來到了雪狐旗帳篷最為密集的一片區域。
從這裡開始,已經由雪狐旗的星獸騎開始接管。別說普通人,即使是雪狐旗族人,也不見得能夠進入這一片區域。
江紋申被攔了下來。當他向星獸騎出示了一枚月銀領針之後,就被放行了。
那些星獸騎並沒有大驚小怪,仍是繼續著巡邏。
江紋申心中暗自讚嘆了一聲。
雪狐軍團上下已經開始有一些強軍的樣子了。
尤其是這些星獸騎都已經配備了七紋羽蛇的鱗甲,想儘是能夠大大增加這些悍勇的異族星師在戰場之上存活的機率。
江紋申筆直的走進了居中的一座大帳之後,這才把自己的白板面甲給取了下來。
大帳之中,除了了蘇菲還有一個長相頗為英氣的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