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天氣太好,我好像幻聽了。」江寒把耳朵湊到盛夏至面前,「你的鼻子出什麼事了?」
「我說,我也想過墊鼻子!」盛夏至握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自己,「幹嘛,我不能漂亮嗎?」
「雖然我不想說我們小夏博士好看得渾然天成,但這的確是事實。」
江寒一點也不掙扎,任由她托著自己的臉:「只是聽起來很奇怪,你竟然容貌焦慮。我實在沒想到,你能和這個詞扯上關係。」
盛夏至暫時放過他的臉:「小女孩的虛榮心呀。」
她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在回憶年少的自己:「我高中那會,主流審美是尖下巴,雙眼皮,高鼻樑,下顎也不能太方正,就是那種混血臉,你知道吧。
我不是,一條也對不上,所以一直有人對我說,如果你鼻子再挺一點,臉再小一點,皮膚再白一點,一定更好看的。
我那時年紀小,只懂讀書,沒有時間考慮別的事。我問身邊的大人,我說如果我白一點,鼻子高一點,會不會更好看。
不管是爸爸媽媽,雷驚蟄,還是劉女士,他們都說會。
我高考考得不錯,有獎金,爸爸媽媽讓我自己處理這筆錢,我決定動一下鼻子。
我真的考慮很久,還特意查了手術風險,然後我向大家宣布這個消息。」
不知道想到什麼,盛夏至滿臉不高興。
江寒問;「白露姐不同意?」
「還不如不同意。」盛夏至癟著嘴,「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我在開玩笑,沒人把我說的話當真。」
江寒強忍著笑,「太過分了,竟然無視我們小夏博士,強烈譴責。」
盛夏至不滿:「你嘲笑我!」
江寒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是嘲笑。」
他掏出手機,把鏡頭對準盛夏至,讓她看自己的臉:「你這張臉,一看就是學霸,不理人間俗務,滿腦子都是學習。
你覺得這樣一張臉,和『整容』這個詞放在一起,不好笑嗎。」
盛夏至才不覺得好笑,嘟囔說:「學霸也想變漂亮的。」
江寒收起笑容,往她身邊挪了挪,兩人湊得更近了。
他說:「不管是誰,不管男人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有變美的權利。
我不是嘲笑你想整容,我只是很意外。
我以為你從來都是理智又冷靜,突然知道你還有這樣一面,和我們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覺得你特別可愛。
怎麼說呢,就像錢多來和趙寶莉湊一起,商量寫奧數題,那種可愛。」
見盛夏至接受了自己的解釋,江寒又問:「然後呢?你為什麼打消這念頭?」
「我爸爸以為我閒著無聊瞎搗亂,就教我做木匠。」
盛夏至示意他看廚房,「裝調料盒的木托盤就是我做的。我那個暑假都沉迷做木工,早忘了整鼻子這件事。」
她氣憤地看著江寒:「你知道最可惡的是什麼嗎,當初慫恿我整容的人,一點也不記得這件事。
假期快結束時,我去見了他一面,終於想起做鼻子的事。
我詢問他的意見,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竟然問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在臉上動刀子。」
盛夏至握拳,「我那時就知道,永遠沒必要把別人的話當真。
有時你覺得他說的是肺腑良言,揣在心裡,晚上想到失眠,但其實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說過就忘了。」
江寒明白了,「所以,你支持殷時新,是為了支持當初沒人理解的自己?」
盛夏至一驚,「我是這麼想的嗎?」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江寒好奇,「所以,你為什麼不阻止殷時新?」
「我為什麼要阻止?」
盛夏至不解:「在我能力範圍內,能為她實現的願望,就幫她實現唄。
高中生很辛苦的,讓她快樂一點有什麼不好。」
江寒建議:「你可以加一個條件啊,讓她考上清北復交之類的,搞不好再能雞出個名牌大學生。」
「妹妹的成績,考名校很有難度。」盛夏至實話實說:「而且小朋友就這一個願望,附加條件太多,很掃興的。」
江寒大為感動,頭靠在她肩膀上,捏著嗓子裝嬌嗔,「小夏博士,你好霸氣嗷,人家最愛你了啦。」
這時兩人的腿貼在一起,有點熱。盛夏至沒有挪開,也沒讓江寒挪開。
江寒握著盛夏至的手腕,「剛才,妹妹說要我做她男朋友時,你想打我,對吧。」
盛夏至特別誠實:「我想打死你來著。」
江寒不滿:「我的確長相帥氣,身材又好,人品也很好,非常討人喜歡。這又不是我的錯。」
盛夏至四處張望:「奇怪,院子裡還有別人嗎,你說這人在哪呢?」
「不要逃避問題。」江寒得意地看著她,「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盛夏至是真心實意想給他一巴掌了。
「江九夏同學,你沒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對吧。
你一個成年人,妹妹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你沒給她暗示,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實話和你說,如果剛才妹妹來真的,我絕對會把你堆肥。」
江寒不滿,「是她喜歡我,我能做什麼。」
盛夏至握緊拳頭:「就是什麼都不做才可惡。
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絕對能認出欽慕和曖昧的目光。
他沒有拒絕,就是默許。」
江寒看得出來,盛夏至真生氣了,他訕訕地為自己辯護: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像個嬰兒一樣,這樣看來,妹妹比我還大呢。」
盛夏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說:「我不是怪你,只是之前發生過一些事,讓我有心理陰影。」
江寒問:「想聊聊嗎?」
盛夏至搖頭,「是秘密。」
江寒便不問了。
兩人安靜地在屋檐下坐了一會,江寒突然問:「高中時,嫌你不好看的人,是我嗎。」
我高中和你有什麼關係。盛夏至不解:「是什麼讓你產生錯覺?」
江寒分析道:「咱倆不是早戀來著,天天和你膩在一起的人肯定是我啊。沒想到,盛小夏你一直把我的話記在心上。」
他伸長胳膊,攬著盛夏至肩膀,挺高興地問:「你剛才趁機罵我,對吧?」
嘴賤的人其實是方立冬。
和盛夏至膩在一起的是殷時新的姐姐。
看著江寒傻樂的樣子,盛夏至嘆氣:「你還是沒想明白啊。算了別想了,你這腦子,想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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