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曙光掠過天際,仿若神曦一般灑落,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一群孩子,從七八歲到十一二歲不等,在村前的空地上迎著朝霞,正在哼哈有聲地鍛煉體魄。一張張稚嫩的小臉滿是認真之色,大一些的孩子虎虎生風,小一些的也比劃的有模有樣。
一個肌體強健如虎豹的中年男子,穿著麻布織成的粗朴衣服,皮膚土黃,黑髮根根豎立,顯得格外有力。他炯炯有神的眼眸,如心電掃描般掃過每一個孩子,檢查他們的修煉成果。
這是炎村的希望,絕對不能有事,事到如今,已然是過去一年了,可鳳皇卻是了無音訊,令人擔心。
不過顯然,村里並沒有太多緊張的氣氛,因為他們正處於一個世外桃源,而村子的發展又在蒸蒸日上,並並不覺得有什麼大礙。
村里人祥和地生活著,男耕女織,該幹嘛的幹嘛。
轟隆隆!
離炎村五十里外,一座亂石大瀑布正激昂澎湃地演奏著一首渾厚而令人震撼的交響曲,時如暴雨傾盆,時如天雷滾滾,又有時形如天崩地裂,激起的雨水聲不絕如縷。
只見一個堅挺的身影正依附在瀑流之下的岩壁上,他在浩大無邊的瀑布底下顯得渺小至極,好像瀑布隨便一點水浪便可將他沖翻。但他卻以一種撐爆眼球的姿勢,逆流而上,好似鯉魚躍龍門。
嘩啦啦。
水聲不絕如縷,瀑流沖沒了郭晨整個人,不過他沒有倒下,沒有後退,反是繼續逆流而上,將痛苦化作前進的動力。
一塊千斤巨石滾落,它藉助瀑布的勢,力道當然是恐怖無邊,如同天際間墜下的隕石,徑直地朝著郭晨飛來。
郭晨自然能感到一陣勁風扇來,這若是一年以前,恐怕他是像躲也躲不及了。此時的他不怕,他有足夠的自信面對這借勢的巨岩。
「趨炎附勢,本身弱小,還敢向前作亂?」郭晨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滾落的巨岩,冷聲一喝「滾!」
轟隆隆!
血色染紅了瀑布,好似要化作實質,變成千萬刀刃,斬殺世間諸敵。
砰!
一隻拳頭緩慢地轟在了巨岩之上,頓時石破驚天,響聲如雷。
這一拳毫無花哨,靠的完全是郭晨自身的.力量,在長久修煉中,郭晨早就已經能做到這一點。
所以郭晨並沒有感到任何喜悅,而是陷入了一份沉思:「亂石滾落乃是大勢所趨,隨機應變之行,是生存之道,又這麼能說是趨炎附勢呢?」
「勢,是該借還是不該借。」
渺小的身影陷入沉思,郭晨停留在瀑布的中間,迎著無盡的瀑浪。
「如若天地萬物皆為我所用,那又何必借『勢』,那時候『勢』已然是我,我已然是『勢』。」郭晨沉吟道,不斷回憶著近些天來感悟的仙源天骨和星光符文。
過了半響,才是搖頭:「太遙遠了。」
少年不再停留,帶著沉思在瀑布中遠行,雙手好似鐵鉗一般緊緊地抓住岩壁,以驚人的姿態逆流而上。
「什麼是勢,勢包含什麼?」郭晨久久不能自已,這個問題太難,太複雜。
「天地大勢嗎?還是氣勢,或者說是世事的變化?」他沉吟著,轉念間望見不遠處的瀑布上方有一塊大塊頭的巨岩滾落,看樣子絕對不會低於三萬斤。
轟隆隆!
巨岩好似攜帶了瀑布的勢,但又好似瀑布借用了它,總之巨岩力量無法估量,比之原本強大了極多。
面對這種巨岩即便強如郭晨現在,硬著頭皮上,恐怕也要吃癟。
他也不笨,輕輕閃到一旁,等到巨岩下落到他可以夠得著的地方時,他竟是以驚人的姿態躍了起來。
只見郭晨的手腳並用,往巨岩身上用力一瞪一推,自身速度頓時暴漲,飛躍到新一個高度,然而巨石則是以更加恐怖的力度往下方水潭砸去,激起了千層巨浪。
「勢,無處不在,萬物皆有本身的勢,我自身也是一種勢,勢氣也是勢,世事本身也有勢。」
一個像猿猴般的身影躍出瀑水,竟是藉助著一塊又一塊地巨岩,接連使得速度暴漲,那速度就如同禽鳥飛行般迅速,一下子變登到了瀑布的頂峰。
「我懂了!」郭晨仰天長嘯,山林皆動。
炎村的人們好像也感受到了遠處的一些變化,隱隱間聽到了郭晨的長嘯,紛紛朝著亂石瀑布的方向望去。
「那傢伙是悟懂了嗎?」老族長炎陵鋒靜靜地遙望著無邊的叢林,喃喃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激動的神彩。
轟隆隆——轟隆隆!
就在此時,炎村人正為郭晨一方感到一絲激動歡快之時,一陣大地的顫動從無邊的叢林中傳播開來。
村里人皆是膽戰心驚,那不是別的獸蹄聲,是一群馬類的奔騰聲,而且那聲音整齊劃一,明顯是受過某些專業訓練。依照村里人在大荒中生活之久,幾乎是瞬間就判斷出這是一班人馬。
「全村戒備,林虎快些去喚小晨回來,告訴他炎村有難了。」老族長炎陵鋒在驚慌之中,急對正教導孩子們練武的炎林虎呼道。
接到族長命令的炎林虎頓時是傻眼了,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話也不說,轉頭便奔向了遠處的叢林。
「孩子們,快些回來,有人來炎村了!」
村裡的大人們迅速進入了高度警戒,這是炎村許多年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婦女帶領著孩子們,藏到了村里一個隱秘的地方。
炎陵鋒指揮著人們準備進入戰鬥狀態,當然還是吩咐要裝作自然,該幹嘛幹嘛,不然恐怕會被人警覺,提早大開殺戒。
轟隆隆!
馬蹄聲引動的地震波動當然也傳到了郭晨那裡,此時正屹立在亂石瀑布頂端沐浴著勝利榮光的郭晨,頓時面如死灰,急躍下瀑布,藉助著瀑布的勢越來越快,最終墜入水潭。
炎村這次恐怕有難了,他身為炎村的一份子自然是要回去救駕,也不管衣服的濕干骯髒與否,頭也不回地奔向了炎村。
炎村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