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伸手一指,鐵映月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四個醉漢醉醺醺的除了如玉樓的大門,龜公還熱情的把他們送出了如玉樓。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些人是?」
許飛道:「這些人是那位富商的僱傭的工人,他們能夠上得起青樓,怎麼看也不像是被剋扣工錢的樣子。」
「你說這些人是那個商人的工人?我不信!」鐵映月不敢相信。她雖然身處鐵拳門,從小錦衣玉食,但對於一般百姓的生活也不是不了解。十兩銀子,一戶三口之家半年的花銷。這些人如果真的是被剋扣工錢的人,怎麼能夠進入這種地方消費?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是積攢了許多錢財之後才去的,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
許飛見她不信,則笑道:「信不信卻是由不得你,這種事稍微調查一下就能夠發現真相了。」
鐵映月沉默。她不笨,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在展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藉此來打破自己的以往的觀念。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這也只是個例。畢竟我幫助了許多人,這個不假。大不了回去把那些財物還給那個商人就是了。」
許飛並沒有帶她繼續在此地逗留,而是帶著他來到了東區。
一個黑暗的小巷子裡,幾個流浪漢和乞丐擠在一起,呼呼大睡著。許飛和鐵映月站在高牆之上,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
等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
三道身影從流浪漢記著的人堆里站了起來。一個年輕人忍不住怒罵道:「艹,怎麼回事,這都第四天了,那野牡丹怎麼還沒來?」
「按照以往的慣例,那野牡丹會在偷竊的第二天晚上來送錢給我們,難道這野牡丹不送錢了?」
「馬德,這野牡丹,只顧自己享受,根本就不管我們的死活。還害的老子在這垃圾堆里等了三天。」
「你們說是不是因為這些乞丐們不夠慘,如果這些乞丐足夠慘的話,想來更加能夠博取同情心。」
「有道理。」
三人離開之後沒多久,小巷子口便走來了七八個手持鐵棒的青年。
「對著他們的腿打,打完了去下一個乞丐的聚集地。」
這些青年年輕力壯,加上這些乞丐骨瘦如柴,哪裡是這些年輕人的對手,不多時就傳來了骨骼碎裂的聲音,以及慘嚎聲。
只是慘嚎聲還沒有發出,就被兩個年輕人堵住了嘴巴。
他們的效率極高,一個個的處刑,很是利落,看起來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打完之後,四周只傳來劇烈的喘息聲。不多時一個年輕人道:「老大,這人沒氣了。」
「沒氣了?」為首的那年輕人道:「沒關係,就說這人沒有等到野牡丹的救濟,餓的發昏,跌死的。」
「是的,老大!」
幾人便準備離開這裡,去往下一個地點如法炮製。
牆上的鐵映月怒氣勃發,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就想動手,可是卻被許飛拉住,現在聽說死人了,怒瞪許飛一眼,竄了出去。
但剛剛準備動手,耳邊卻傳來許飛的聲音:「那人還有救,你使用元力給他們療傷,這些人我來對付。」
鐵映月強壓住怒氣,開始給傷者治療。果然如許飛所說,那位被判死刑的乞丐被救活了,而小巷子口也是遍地的呻吟。
鐵映月一個個的救治,這時許飛走了過來道:「你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麼?」
鐵映月沒有說話。
許飛見狀搖了搖頭道:「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這樣的做法或許會幫助一些人,但同時也會害了一些人。一昧的給予不是正確的道路,所謂正確的道路是授人以漁,在別人極度困難的時候進行雪中送炭,千萬不能讓他們產生依賴,不然好事會變壞事。」
治療好了那些乞丐流浪漢們,鐵映月望向了小巷子門口的那些哀嚎的年輕人。
「你把他們怎麼了?」
「全部打斷了骨頭,總不能殺了他們吧。」許飛笑道。
鐵映月眼睛之中泛出寒意,這些利用她善意的人渣,她恨不得把這些人通通的殺死,握緊了拳頭,之後又松下。
這時那身後的傷勢好了,跪在地上,祈求道:「野牡丹大人,還請以後不要散財物給我們,我們不需要。在之前我們雖然日子過的苦一點,但好歹還算自由,可自從野牡丹大人散財之後,這些人就找來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從附近的一些村莊裡搶一些孩子帶到城裡,這些孩子身體本來都身體健全的,但為了讓孩子能夠更好的博取他人同情心,他們會弄瞎孩子的雙眼,打斷孩子的手腳。大人每次給我們和那些孩子的錢財都被這些人給收去了。所以請求大人,不要再給我們錢了。」
鐵映月聽著這些人的述說,渾身顫抖起來,松下的手又緊緊握了起來。
「這些人渣。」
許飛卻是攔住了鐵映月,道:「你想做什麼?殺了他們?」
「你不要攔我,我今天就要為民除害。」
許飛道:「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如今我打斷了他們的腿腳,以後他們也只能是廢人了。不如讓他們以後來承受這種痛苦,償還他們的罪孽吧。」
「那些孩子呢?」
「去報官。」許飛道:「我們做不了什麼的。」
「都怪我。要不是我,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是的,有一部分原因應該怪你。」許飛道:「不過你的本意是好的,只是這些人渣利用了他人的善意,如果說都怪你的話,那麼這些人渣呢?真正罪魁禍首是這些人渣。」
大多數人總是對好人太嚴苛,對壞人太寬容。一個一直做好事的人,如果做出了一點壞事,就會被人口誅筆伐。一個做盡種種惡事的壞人,做了一件好事,人們就會寬容他之前所有的罪孽。
就拿野牡丹這件事來說,大多數人都會怪罪於野牡丹,從而會忽略真正的首惡。
野牡丹看著月光下許飛那明亮而透徹的眼神,心中的沉重感和內疚感消失了很多。
「他的眼睛真好看。」
許飛前去報了官。野牡丹消失不見了。
經過了一系列的審查,許飛憑藉了良好的口才打消了官員們的疑慮,於是派人去把那些孩子給解救了出來。
折騰了半宿,許飛回到了客棧。
客棧里,野牡丹正坐在許飛的房間裡,道:「這次是我輸了。不過我想知道,你怎麼知道這種事的!」
許飛道:「我不知道,不過只要是人,都會有劣根性,人性的本質有著很多的欲望,只是有人能夠戰勝這些,有人無法戰勝。事實上就算沒有發生晚上的那些事,我還會帶你去潛入一戶戶人家。讓你看看那些讚美你的人,內心的真正想法。」
「真正的想法麼?」鐵映月輕輕一嘆道:「我履行賭約。以後野牡丹會消失。」
說完,鐵映月竄出了窗戶,離開了客棧。
許飛和鐵映月晚上的所做的事情,都被古晉和魏旭看在了眼裡,他們都有些疑惑,這個少年看起來年少,但做法卻是這麼老練。
只是雖然疑惑,但還是歸結於許飛出生貧苦,懂事的早。
……
一轉眼就到了鐵拳門納新之時。一大早,鐵拳門的大門口就已經擠滿了人,負責這次招收弟子的是鐵拳門門主的二徒弟方慶旭和四徒弟張泉。
許飛早就已經知曉,這鐵拳門納新只有一條考驗,那就是摸骨。因為鐵拳門不是什麼大門派,那些大門派不僅要摸骨,還要考察心性,悟性等等。
鐵拳門和那些大門派不一樣,鐵拳門紮根市井,而且有許多產業,需要的人手也是極多,招收的弟子大多都是一些外門弟子,主要是負責那些產業的,真正能夠進入核心的則是不多。所以招收弟子也不是很嚴格。
所謂摸骨就是看有沒有武學天賦,只要有武學天賦,就能夠進入鐵拳門。進入鐵拳門之後會分發一些基礎的武學和一些資源進行培養,一年之後進行大考,合格的進入內門,不合格的就在外門,會被分配一些工作。
當然外門弟子也不是沒有機會晉升內門,外門晉升內門的考核是三年一次。
只是因為鐵拳門的內部資源也是有限的,所以內門弟子的名額是固定的。
這次參加考核的少年有三十人,但通過的有二十八人,其中包括許飛。
考核成功之後是為期一年的訓練,二十八人都在鐵拳門的駐地里生活,衣食住行不是白送,有錢的可以直接支付,沒有錢的則可以選擇在訓練的間隙,去鐵拳門的一些產業里當工人賺錢。
許飛繼承了另外自己的一些財富,倒是不用擔心錢財的問題。
鐵拳門,偏院,有著許多間房屋,院落中心的是演武場,看起來這裡是專門為新弟子的訓練而建造的。
演武場上,許多訓練器材,一些石鎖,木樁,武器等等不一而足。
許飛等二十八位站在了演武場上,望著前方傲立的高大身影,這人正是負責訓練的張泉師兄。
「我叫做張泉,你們可以喊我張泉師兄,這一年來我會儘可能的傳授你們一些基礎武學。」
這位四師兄做事風格倒是凌厲的狠,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開始演示起鐵拳門的基礎武學《大力鎮山拳》。
以許飛的眼力,可以瞬間看出這門拳法是一種打熬氣力的拳法,兼具攻擊之能,但和《烘爐拳》相差太遠了。
不過這四師兄的拳法倒是極為的流暢,一招一式都圓潤自然。許飛能夠看出這四師兄的實力大約已經到了氣海境界。
演示了幾遍之後,四師兄便讓眾人開始跟著打。
一轉眼,一個上午便過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許飛就已經發現這二十八人的悟性差距了,這二十八人之中已經有八個少年打的有模有樣,休息的時候,分成了兩派,隱隱形成兩個小圈子。
其他二十人則有些參差不齊。許飛表現的比較中庸,沒有太過出眾。
中午休息的時候,一個年輕和少女走了進來。
「四師兄,怎麼樣?」鐵映月笑嘻嘻的道。
張泉見到了小師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還好,小師妹,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的?」
「我是來看看四師兄的。順便送一些糕點給師兄吃。」
張泉接過了食盒,笑了笑道:「還是小師妹好。」
「那是當然。」
「見過四師兄。」路明見禮。
「老七,太過見外了不是?」張泉招呼兩人坐下,一邊吃糕點一邊談論著一些事情。
新晉的二十八人則是一邊鍛煉一邊看著進來的路明和鐵映月。許飛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看了鐵映月一眼,從她的體型能夠判斷出,她就是那個俠盜「野牡丹」。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驚訝,細想之下卻又在情理之中,按照道理這樣的盜賊,他都能發現蛛絲馬跡,這鐵拳門以及城衛軍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但如果她是鐵拳門的小公主,那麼這一切都變得合理了。不是不抓,而是不想抓。
不過這些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意識全力運轉,身體只有一絲的意識控制,練習起拳法來。
張泉和路明在談論鐵拳門內部的事宜,鐵映月則是觀察這些新晉的弟子,心中暗自猜測哪些人會在以後脫穎而出進入內門,成為自己的小師弟。
突然她在人群之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
鐵映月秀眉微蹙,生怕這人發現自己,有些緊張起來,但隨後又想,就算他發現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沒有證據。
「他的天賦這麼好,進入我鐵拳門倒是不錯,看來他鐵定會成為我的小師弟了。」
這麼一想,鐵映月眼睛一轉,站起身來,朝許飛走去。
許飛表面上正在練習著《大力鎮山拳》,但絕大多數的意識都在歸納那些曾經看過的武學,意識分開,所以這《大力鎮山拳》打的倒是馬馬虎虎。
「這位師弟,你這拳法打的不對!」
許飛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向了鐵映月。
鐵映月見到這迷茫的眼神,精神一震,微微蹙眉,這眼神和她之前見到的那種明亮而深邃的眼神完全不同,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哪裡不對?」許飛問道。
鐵映月此時反應過來,發現這少年的眼神雖然還有一些茫然,但有了一點靈動,於是便不再多想。笑道:「你剛剛出拳第一式開山,拳頭要往上抬知道麼?」
「這樣麼?」
許飛打出了一拳。
鐵映月的臉色一僵,道:「不是這樣。是這樣!」
鐵映月演示了一邊。
許飛再次打出了一拳,只是開始和鐵映月的拳相差不少。
「再抬高一點。」
許飛默然,打出了一拳。
這時鐵映月炸了毛了,她之前可是見過許飛把最基本的拳法發揮到至極的,但現在這個許飛卻連最基本的拳法都打不好,這讓她覺得許飛似乎是在耍她。
於是氣呼呼的道:「你是故意在耍我是不是?」
說完,鐵映月氣呼呼的離開了。
而許飛沒有說什麼,只是有些茫然,然後機械的打著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