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於校門口兩側的櫻花,夾雜著絲絲春天的氣味,這是萬物復甦的一個好季節,在這樣的季節。我們三年級學生,正式迎來畢業的時刻。
回首在青空高中度過的三年,我們煩惱過,抱怨過,可比起這些,和朋友,和前輩,和老師,大家一起相處的歲月,更是我們無可替代的青春回憶,畢業生代表,星川……真莉。」
話到尾音,已經夾雜哭腔,淺紅色掩耳短髮梳理整齊的她,眼眸浮現出淚花,重重一低頭,胸部一下子壓在櫃檯。
看到這一幕的新生也想哭,為毛輪到他們的時候,這麼漂亮的前輩就要畢業?
「嗚嗚,」a班的畢業生之中,一個******的男生失聲痛哭。
邊上的武藤青有些無奈,伸手拍拍他肩膀道:「好啦,畢業又不代表不見面,我以後也會找你。」
小林友狠狠吸一口鼻涕,眼淚不止道:「三年,我充滿青春歲月的三年居然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你讓我怎麼能不哭,嗚嗚。」
他哭得像是一個孩子,完全無視周圍人目光。
「嗚嗚,」左邊又傳來哭聲。
武藤青側頭道:「七河,你哭什麼,你不是有女朋友嘛。」
七河正忠掩面而泣,悲痛萬分道:「一想到我畢業就要領結婚證,我心如刀割,為什麼久美非要死乞白賴纏著我啊。」
「還不是你斷的不乾脆,每次說斷,轉頭又搞上人家。」
七河更悲痛道:「我也想啊,可實在忘不了久美的技術。」
「你這個混蛋怎麼還不被雷劈死啊。」小林友突然不哭了,憤憤說一句。
惹來七河怒目而視,兩人對掐起來,夾雜在中間的武藤青笑了笑,道:「你們慢慢吵吧,我有點事情先離開。」
小林友眼眸斜視道:「找妹子?」
武藤青聳了聳肩,笑而不答。
離開體育館,他雙手插在褲袋,兩側櫻花盛開,空氣芬香。
學校……三年過得還真快,回首間,仿佛是昨日,現在他心裡都還有一點夢幻般的不現實感。
活過這麼多年,論回憶的話,居然還沒有這三年更值得留戀。
武藤青輕笑一下,沿著閉起眼睛都不會迷路的道路走下去。
一直走到社團大樓,走到掛有化學社招牌的門前。
他停下腳步,伸手握住門把,一擰,再推開。
化學社內,擺設已經和初次進來時不一樣,實驗台看不見一個化學實驗用得設備,全都是各色可愛貼紙,奈奈有一半貢獻,真莉也有一半貢獻。
或者說,從去年郡山畢業後,化學社基本沒有做過任何稱得上是化學的事情。
此時,化學社除他之外,還有一個早已經待在其中的女生。
那頭棕色長髮披散在肩膀,校服短裙之下套著一雙灰色絲襪,身形苗條,靜靜站在角落擺放的一個書架,注視著上面的獎盃。
武藤青走過來,笑道:「怎麼不去參加畢業式?」
龍光寺茜沒有回頭,淡淡道:「我不太喜歡那個傷感氣氛,真莉肯定哭了吧?」
他點了點頭,並肩而立道:「是啊,哭得稀里嘩啦,別提多麼傷心。」
龍光寺茜冷艷的臉龐露出笑容,隨即歸於平靜,她注視著那些獎盃,喃喃道:「郡山前輩畢業不過是一年,化學社已經是大變樣,我們畢業後,這裡也會不會變得讓人認不出來?」
武藤青認真思考一會,點頭道:「肯定會,佐伯,藤堂,這兩個傢伙可不是安分的主,我一離開,憑奈奈的本事,只會被耍得團團轉,到時候,化學社又要變樣。」
「都是你盡找些奇怪的社員進入化學社,看看我們拿得獎盃,沒一樣和化學社沾邊。」龍光寺茜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又伸手摸向一個全國馬拉松大賽冠軍獎盃。
這是她參加贏回來的獎盃,當時為什麼要參加比賽的理由,她已經不太清楚,就是記得衝到終點時,大家高興的表情。
「三年……我也改變了許多,在三年前的話,我壓根不會認為,自己會對學校如此不舍。那個時候的我,是孤獨的,幸好,遇見你了。」
她說話的語氣沒有往日那麼凌厲,如棉花糖般輕柔,很悅耳,所以武藤青沒有回答,靜靜聽她說下去。
「要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加入化學社,也不會遇到郡山前輩,真莉,美樂,小林,七河,玉子,奈奈……」
每念到一個名字,她表情上的憂傷多一層,最後化作一聲長嘆,「謝謝你,武藤,是你讓我的世界變亮。」
武藤青手自然搭在她肩膀,嚴肅道:「任何不以身相許的謝謝都是無意義,所以,真要謝我,以身相許就可以。」
龍光寺茜醞釀的憂傷被這一句話驅散,她面色微紅道:「你去死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最近半年總是趁我睡覺亂摸。」
他笑了笑道:「那是我知道,你其實是醒著的,可惜,你總是不肯讓我跨出最後一步。」
砰,龍光寺茜狠狠一記手肘打過去,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伸手指向一個將棋大賽的冠軍獎盃。
「你還記得這個獎盃是怎麼來的嗎?」
武藤青眼眸浮現出笑意,道:「當然,那是真莉迷上一部將棋動漫,發誓要學會神之一手,結果被人嘲笑,我們為安慰失落的她,便慫恿她參加全國將棋大賽。」
龍光寺茜拍了一下他肩膀,嬌嗔道:「你真是壞透了,居然給她的對手下藥,害得每一名對手沒幾分鐘就要去廁所,最後時間用盡落敗。」
他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彼此彼此,你還不是威脅裁判,讓裁判偏袒真莉,最後讓她拿到冠軍,整整在我們面前炫耀一個月。」
聽到這裡,龍光寺茜噗嗤一笑道:「當時我就後悔,真不該幫她,還想說出實話打擊一下,最後還是沒忍心。」
武藤青嘆道:「真是懷念,你畢業後打算怎麼做?」
龍光寺茜笑容一收,沉默會,她開口道:「我要週遊世界,你不會阻攔吧?」
武藤青微微一笑道:「不管去哪裡,我隨時都可以出現在你這裡,所以,你安心去做想要做的事情,累了的話,記得我肩膀為你留著。」
「謝謝你,武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