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姜定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姜遠忍不住提醒道:「鬍子。」
「鬍子?」
姜定山抬頭看了姜遠一眼,隨即驟然醒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看我,一激動,居然忘了自己還在喬裝。白大哥,你稍微等一會~」
說著,他抬手一抹,下巴上的絡腮鬍子就瞬間被剃了個精光。無數鬍鬚紛紛揚揚掉落,被他隨手一卷,就塞進了儲物戒里。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就連氣質都變了回來。
白時允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喬裝。剛才那樣子跟你以前的樣子差距也太遠了,我之前居然都沒認出你。」
「我這也是沒辦法,姜志姚已經知道我還活著了,他盯得太緊,就連你家商會門口都有人盯梢,我怕被人認出來,只能出此下策。」
姜定山解釋。
白時允感慨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不管怎麼樣,安全總是第一位的。
「對了~差點忘記介紹了。」姜定山忽然想起來,一把拉過了姜遠,「這是我兒子姜遠。他剛出生那會兒你還抱過他呢~」
見父親扯到自己,姜遠抬手便摘下了幻尊假面,朝白時允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姜遠見過白伯伯。之前事急從權,多有冒犯,還請白伯伯見諒。」
燈光下,他那張跟姜定山有七成相似的臉極具辨識度,跟姜定山站在一起,任誰都能一眼看出兩人是父子。
白時允根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瞬間便是一愣。
過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姜遠,又看了看姜定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精彩:「好你個姜定山!枉我剛才還那麼激動,合著連煉器大師也是假的!」
白高興一場也就罷了,關鍵是他剛才還朝著侄子輩的人一個勁地喊大師捧人家,這丟人可丟大發了~!
「小定山,這筆賬我可不能輕易算了~你自己說吧!你準備怎麼接受什麼懲罰?!」
白時允微眯著眼看著姜定山,臉上隱約帶著幾分威脅。
「白大哥,這你可就錯怪我了~!」姜定山挑了挑眉,臉上沒有半點擔憂,反倒是一臉笑意,「我這護衛雖然是假的,但小遠這煉器大師可是貨真價實的,並不是糊弄你。」
「怎麼可能?」白時允根本不信,「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他呢~他現在才多大?怎麼可能是煉器大師?」
「怎麼就不可能了?」說到這個,姜定山就忍不住眉開眼笑,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格外得意,「這天底下從來都不缺天才,我家小遠就是在煉器上天賦異稟,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真的假的?」
大概是姜定山說的實在太過篤定,白時允也不禁有幾分動搖了。
姜定山挑眉瞥了他一眼,隨即扭頭看向姜遠:「兒子,把你的客卿令牌給你白伯伯看看。」
「好。」
姜遠忍著笑點了點頭,隨即把令牌從腰帶上解了下來,放在了白時允面前的桌上。
白時允狐疑地拿起令牌,只看了一眼,就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咦:「這客卿令牌居然是真的?」
他忍不住繁複檢查了幾遍,愣是沒在令牌上看出一點問題。甚至,就連令牌內部的神識烙印,都跟姜遠的完全一致,根本沒有作假的可能。
這種情況,只代表了一種情況——姜遠,他真的就是潛淵大師!
白時允頓時有點懵。
二十歲的煉器大師,這世界是瘋了嗎?!
「怎麼樣?現在信了吧?」姜定山挑眉看著他,表情堪稱得意洋洋。
「信。都這樣了我還能有什麼不信的?」
白時允反應過來,頓時瞪了姜定山一眼,隨即看向姜遠,表情中仍舊帶著幾分恍惚:「二十歲的煉器大師,這要是說出去,整個煉器界的修士都會瘋掉吧~」
「難怪你們把消息捂得這麼嚴實,連面都不肯露。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了不得~」
白時允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按慣例給姜遠準備了見面禮,又把姜遠一頓狠夸。
姜遠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禮貌地致謝,姜定山的表情卻堪稱眉飛色舞,得意萬分。
「小遠的優秀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兒子~」
「得了吧~!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白時允白了他一眼,「這孩子真要像了你,會有這麼高的煉器天賦才怪!依我看,這孩子肯定像他媽多一點。」
姜定山瞪眼,有心想要反駁,無奈吭哧了半天,卻愣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他是痴迷煉器沒錯,可他有自知之明,他在煉器上的天賦還真就不怎麼樣,要不然也不能研究了這麼多年還在中低階徘徊。
「父親,您不是還有事情要跟白伯伯說嗎?」
姜遠強忍住笑意開口,岔開話題替父親化解了尷尬。
姜定山立刻順坡下驢,猛地坐直了身體嚴肅道:「白大哥,不瞞你說,兄弟我這次費盡心思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想找你幫忙。」
一聽這話,白時允頓時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臉色一下變得嚴肅起來:「有什麼事你說。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
「這件事其實一點也不難。你聽我說……」
姜定山嘴巴一閉,一道神識如水波般盪開,瞬間和白時允無聲地交流起來。
片刻之後,白時允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幾乎忍不住拍案叫絕:「好計策!真要能按這計劃順利進行,說不定,咱們不僅能把你的九龍策奪回來,連你二叔當初暗算你的仇,也能一併報了!」
「這是自然。」姜定山冷笑著眯了眯眼,眼底驟然掠過一抹寒光,「我既然回來了,這筆賬,又豈會這麼輕易就算了?」
「你放心,這個忙我幫了。保證不耽誤你的事情。」白時允安撫似的拍了拍姜定山的肩膀,隨即忽然想起一事,「不過,你當初的手下全都折在了那一戰里,你現在手頭上的人手夠用嗎?要是不夠的話……」
「白大哥放心,我這邊人手夠用。」姜定山打斷了他的話,給了個肯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白時允的臉色瞬間輕鬆了下來,隨即要笑不笑地瞥了他一眼:「不過,剛才那計策,我聽著,怎麼也不像是你的風格。難不成,是有人在給你出主意?」
說著,他冷不丁瞟了姜遠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姜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