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的議論聲,驚嘆聲,仿佛是某種特殊的激勵。一股強烈的自豪感不自覺地從所有姜氏成員心中升騰而起,讓他們心口滾燙,渾身血液沸騰,就像是喝下了一瓶烈酒一樣熏然欲醉。
他們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為自己身為姜氏的一員而感到自豪。
一片議論聲中,天空中的龐然大物終於緩緩停下。
下腹部,一塊金屬甲蓋無聲無息地向兩側滑開,一座白玉石階自「魚腹」中緩緩伸出,延伸到了下方空氣之中。
所有人都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就連議論紛紛的圍觀百姓都不自覺地閉上了嘴巴,仰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這一幕。
只見那白玉石階之上,緩緩走下來一個人影。
那人影一身暗銀色的鎧甲,身姿挺拔,器宇軒昂,氣勢如長劍出鞘,鋒芒畢露,赫然是姜遠的親信,擎天戰團的團長,李峻峰。
見到他,擎天戰團的修士眼神一凜,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站得愈發筆挺。
銳利的眸光自下方整齊的陣列上一掃而過,李峻峰深吸了一口氣,驟然沉聲喝道:「傳家主口令,所有人都有,登船!」
「是!」
所有姜氏成員轟然應諾,隨即瞬間拔地而起,在天空中飛快移形換位,排成一列長隊朝高空飛去。那場面,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大群遷徙的雁鳥般井然有序。
很快,第一個修士踏上了白玉石階,在李峻峰的引領下走進了鯤鵬號里,其他人依次跟上,魚貫而入。
隨著最後一個修士消失在白玉石階上,潔白的石階緩緩縮了回去,滑開的金屬甲蓋無聲無息地合上。站在地面上向上看去,哪怕是目力最好的修士,也無法從那龐然大物身上找到一絲縫隙。
下一刻。
鯤鵬號再次啟動,修長有力的「魚鰭」微微一划,龐大的身體便優雅地轉了個身,長尾一擺,朝著遠方緩緩滑了出去。
鯤鵬號的動作看上去優雅舒緩,實際上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遠方的雲層之中不見了蹤影。
「呼~」
直到這時,圍觀的百姓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剛才那個……是載人用的樓船一類的艦船吧?怎麼形狀這麼奇怪?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
「我還以為……姜公子真的把傳說中的『鯤鵬』弄來了呢~」
「哈哈哈~你可真會想。傳說中的鯤鵬雖然不是神獸,可也是上古異種,現在哪裡還能找得到?」
「不過說真的,剛才可真是遮天蔽日,我都被嚇了一跳~」
姜氏的人已經走光了,他們終於能把剛才憋了許久的話說出口,人群的喧譁聲瞬間就大了起來,一時間竟是格外熱鬧。
人群中,有幾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人群,消失在了街角。
不過短短片刻的功夫,姜氏出現奇形樓船,李峻峰親自領兵出征,疑似有重大任務的消息就像雪花一樣飛到了各大勢力之中,再次攪動了一池渾水。
……
鯤鵬號是第一艘被煉製出來的鯤鵬遊仙艇。它全長一百丈,寬三十丈,體型比一般的樓船略小一些,實際上的載人數和可利用空間,卻比樓船更大,攻擊力防禦力更是完全不在一個級數上。它是真正的戰爭工具,鋼筋鐵骨,殺傷力巨大,跟它比起
來,樓船的防禦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
鯤鵬遊仙艇從開始設計到煉製成功,前前後後耗時兩年多。將近一千個日夜的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煉器師們幾乎耗盡了心血,才有了現在的這艘「鯤鵬號」。和之前的飛火炮和具裝戰車不同,這一艘戰艦,可以說是姜氏到目前為止唯一一件真正意義上的大型戰爭器械。雖然前期姜遠也提供了圖紙,可這份圖紙卻並不完整,只有一個大致的框架和三分之一主要
零部件的煉製手法,剩下的都需要姜遠和諸葛清明一一去推敲,去試驗。姜遠雖然是重生的,但畢竟不是神仙。他上輩子以煉器大宗師的身份參與了很多戰爭器械的設計,知道很多戰爭器械的內部資料,但像鯤鵬號這樣的大型戰爭器械,內部結構之複雜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想
象的。他真正參與研發的,也不過是其中的武器部分而已,其他部分全部是由其他煉器師完成的,就算是姜遠手裡也沒有完整的圖紙。
也就是姜遠,跟其他煉器師關係好,又喜歡鑽研,事後特意找交好的煉器師要來了其他部分的圖紙研究過,才能默寫出三分之一的圖紙,要換了其他煉器師,怕是連十分之一都夠嗆。
就算這樣,最後煉製出來的成品,跟姜遠一開始拿出來的圖紙也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根本就已經不能算是同一種戰艦了。鯤鵬遊仙艇,由於外形酷似傳說中的上古異獸鯤鵬而得名。它從外殼到內設一共有零部件三十七萬五千六百七十一件,其中光是看上去簡單的外甲,就涉及到八千多個零部件的設計和煉製。這些零部件在
研發的過程中經歷過不下百次的修改,有好幾次更是不得不推倒重來,歷經千錘百鍊,才終於敲定了所有細節。
而且,由於是第一艘,煉製工具不夠完善,煉製過程也還沒有一個標準化的流程,這艘鯤鵬遊仙艇完全是由煉器師們手工煉製而成,其中的每一個零件,都凝聚著煉器師們的心血。
對煉器師們來說,它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
得益於這種特殊性,這第一艘鯤鵬遊仙艇,得以直接用鯤鵬遊仙艇的名字命名,得名「鯤鵬號」。鯤鵬號自兩個多月前煉製完成之後,就一直在煉器工坊內接受最後的測試和調整,今天還是第一次公開亮相。姜氏的大部分修士雖然早就聽說過鯤鵬號的大名,也不止一次地在煉器工坊內遠遠地看到過它
,卻還是第一次進入它的內部,一時間都有些興奮。
指尖從略帶彈性的牆面上划過,黑寡婦眼神流轉,帶著幾分好奇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