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有人進來匯報,「青影,收到急信。」
青影接過信來,拆開一看,臉色一驚,吩咐那人道:「立即將此信轉交至北威侯手中。」
那人走後,青影眉頭蹙得更深了,他再將視線落在剛才展開的信紙上。
嚴玉馳來信說,嚴玉駿正準備向風宗全力出擊,提到了一個叫做綠袍的人,說很可能是他們放出的一個誘餌,叫他們小心應付。」
「難道那吸食精血之人便是綠袍,這便是他們設下的誘餌?」青影凝思了一會,又想起司徒南芸曾向他提及綠袍的血咒和龍血石,突然間豁然開朗,「對了,一定是綠袍,他的血咒乃極陰邪之咒,在其大成之時,需吸食女子精血,一旦吸食七七四十九條人命後,其血咒大成。」
「那我們要怎麼辦?」一旁的青秋問道。
這時,青影面色少有猶疑不定之色。
現在風宗面臨的形勢越來越緊迫,嚴玉駿的人已將衍都控制得如鐵桶一般嚴實,風宗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皇宮之戰中,風宗損失了六百多人,這一戰重創了風宗在衍都最精銳的力量。在敵我數量懸殊太大的情況下,再滯留衍都,對風宗不利,但現在嚴玉駿他們拋出綠袍,以衍都百姓四十多人的性命為要挾,逼他們現身,他們又不能不顧及這些人的性命,且綠袍一旦血咒大成之日,便將無人能敵,到時不僅是風宗,還包括衍都的百姓都將面臨一場無法想像的災難,所以,這個綠袍一定要除掉。但是,嚴玉駿既然放出這個誘餌,勢必已布下重重埋伏,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因而,這一次對付綠袍抗擊嚴玉駿之戰,一定是危機重重,生死難料!
一段時間的思索後,青影打定了注意,對著青秋吩咐道:「通知各棧棧主,有要事商議。」
一個時辰內,衍都所有風宗棧主到齊。
青影掃視了眾人一眼,面色有些不同以往的凝重,「這次嚴玉駿準備全力對付風宗了,他將以綠袍為誘餌,以衍都百姓性命為要挾,引我們現身,我們一旦露面制止綠袍惡行,到時重重圍追截殺之下,我們風宗人性命難保,有生力量也會斷送於他們之手;但如果我們任由綠袍和嚴玉駿他們殘害百姓,見死不救,那又違背了公子當初創立風宗匡扶社稷救民於水火的宗旨。諸位,對此問題,你們有何意見?」
「青影,既然這擺明了是針對我們風宗設下的陷阱,我們就不要冒這個風險了。我們風宗在衍都的力量本就不足,最近又連遭幾次重創,如果這一次不管不顧再闖入他們的陷阱之中,那我們風宗在衍都的有生力量很有可能被他們消滅殆盡,甚而整個風宗都有可能覆滅。」有人頗為堅決地道。
「是啊,青影,成大事不拘小節,我們要守護的整個天衍的江山和百姓,不能因為區區幾個百姓的性命,就冒險斷送了我們風宗的有生力量啊。」接著,有人回應道。
「不錯,當前,保住風宗的有生力量要緊,如果風宗沒了,那就再沒有任何力量能抵擋嚴玉駿他們了,更遑論保護天衍的百姓。」
底下的人均是如此議論著。
「不過,任由他們放任綠袍殘害百姓生靈,也不是辦法啊,嚴玉駿這人心狠手辣,如果不逼出我們,他不會善罷甘休。而且,袖手旁觀,置百姓生死於不顧,不是我們風宗立身處世之為啊。」有人提出不同意見。
「這也是啊,嚴玉駿定不會在乎這些百姓的性命,要我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百姓枉死,實在於心不忍啊。」
剛才那人的話,也引得一部分人如是發表意見。
見大家各持說辭,青影沉聲道:「這確實是一個兩難選擇,救人,對我們風宗大為不利,不救,違背我們風宗創立之本。我們風宗雖然承載著匡扶社稷護佑百姓的重任,但如果我們自己沒有了命,這些使命和道義將無從談起,風宗的有生力量必須保留。但是,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和我們風宗的命都一樣重要,我們不能見死不救,而且綠袍一旦血咒大成,將不僅是衍都百姓的災難,也是我們風宗的劫難,所以,綠袍一定要除掉。」
頓了頓,他接著道:「所以,我決定,你們各位全部撤出衍都,我和青秋以及風賢客棧的五百兄弟,留下來對付綠袍,對付嚴玉駿。」
眾人聽聞此言,紛紛出言道:「青影,你是風宗的主心骨,你不能有任何閃失,留在衍都對付綠袍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吧。」
青影出手制止,「大家不要再說了,我注意已定,時間緊迫,容我把話說完。青黛城是我們風宗的第二大據點,那裡又有青笛、青苗等一干風宗骨幹,而且地形險要,雁落谷和逍遙林一帶易守難攻,適合我們作為長期的棲身之地,再加之,青黛城離玉湖莊較近,與之互為犄角,可以兩相照應。你們撤出衍都後,便直接去青黛城。明日未時開始,你們分批分次從賢風客棧和普惠藥堂地下密道撤出,我會安排沿途各個城鎮風宗之人掩護你們離開,並讓青笛做好接應準備。」
眾人望著他,臉上仍是一片猶疑之色,「青影你不能一個人將危險當擔在自己身上,公子不在了,你就是我們的宗主,你的性命關係到風宗的未來啊,你不能有事,還請三思啊!」
青影擺了擺手,一臉堅毅地道:「留在衍都與綠袍、嚴玉駿等人周旋,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大家不要再說了。如果是擔心風宗後繼無人,大可不必有此顧慮,如果我在衍都真有個三長兩短,風宗還有玉哥及其他四位風宗長老,他們會帶領諸位繼續與嚴玉駿和史以鑒作戰,風宗不會散。」
……
乾清殿內,嚴玉駿看向眼前匯報之人,「綠袍今日出現,可有引起風宗人的注意?」
「回皇上,已經引起他們主意了,接下來,他們應該會有行動。」那人回道。
「風宗不是一向自詡為仁心仁義救人於危難之中嘛,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否真如他們嘴裡說的那般仁心德善,還是嘴裡虛話假仁假義?」嚴玉駿嗤笑一聲,接著道,「你通知擒龍,不妨,我們再添一把火,幫綠袍一把。」
「屬下明白。」那人領命退下。
天佑殿內,史以鑒聽了屬下人的匯報,面色沉吟一會,「嚴玉駿以宮女數量有限,不能供綠袍修煉血咒大法的需要為由,將綠袍放出宮去,一來好借綠袍引出風宗之人,將風宗之人一網打盡,二來,也可借風宗之手除掉綠袍,斷我們的羽翼,三來綠袍殘害百姓一事,會算在我頭上,將來也好以此為藉口,向我興師問罪,他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主人,那我們要怎麼做?」屬下人問道。
「我們目前最大的敵人是風宗,但這麼做的主要目的還是對付風宗,至於他們打得其他算盤我自有辦法應付,這一次,我們便靜觀其變,隨他去吧。」史以鑒道。
第二日,太陽躲在厚厚的雲層之中,天空有些陰沉,一陣呼呼的風吹來撩起來街上人群的衣袍,衍都城內,雖然有不少店鋪已經關閉,一些街道少了昔日熙熙攘攘的景象,但整體上還是喧囂熱鬧。
一粉衣女子一手扶著一個步子顫顫巍巍,咳嗽不停的老婦人,一手提著抓來的藥包,從醫藥店走出,穿過熙攘的人流,向著僻靜小巷走去,突然,一陣風吹來,一道綠光閃過,那粉衣少女便消失在老婦人的身旁。
「快來人啦,我孫女不見了……咳咳……快來人啊。」那老婦人回過神來,倉皇叫喊。
她因為焦急,加劇了咳嗽的症狀,此時已咳得上氣不接下去。
兩三個路人聚攏了來兩三個路人聚攏了來,「老太太,怎麼啦?」
「我孫女不見了……剛才一陣風吹來……她人就不見了……就去救她……」
三人望了望四周,「老太太,這哪裡有人啊,莫不是你腦子壞了吧?」
「我孫女小紅……咳咳……真是被人劫走了……剛在我身邊……咳咳……看那藥包還在地上……咳咳……」
三人看著那落在幾米外的藥包,頗為無奈道:「這人都跑沒蹤跡了,要到哪裡去尋你的孫女來?」
那老婦人聞言,只在地上哭喊。
青影和青秋聽到這邊有動靜,忙過來詢問,有人將始末道了出來。
「糟了,定是那綠袍所為。」青影查看了四周,對著青秋使了眼色。
青影則騰空追了上去,青秋上去撫慰那老婦人一通,不一會兒,也跟著追了上去。
他們兩人離開後,背後有人出來,嘿嘿兩聲,「他們終於現身了,跟上他們。」
兩人追逐了一陣,見青影眉頭蹙著,青秋上前問:「怎麼了?」
「剛才那股迷煙的味道到這裡全部消散,看來是有人故意引我們至此。」青影道。
話還剛落,他便聽到四周隱隱聲響,心下一凜,「糟了,我們中計了,他們已包圍了這裡。」
「我們現在只有兩人,對方人多,要不發信號要其他的風宗兄弟過來?」青秋道。
「來不及了,這明顯是一個圈套,四處潛伏著大量的兵馬,風宗人來得越多,犧牲越大,而且,我沒猜錯的話,其餘風宗兄弟與我們的處境不相上下,他們已是自身難保。」青影眉間蹙著冷色。
「你是說今日這個綠袍不止一個,這些綠袍的出現,便是引得我們風宗人進入他們的埋伏圈,好將我們各個擊破。」青秋倒吸了一口氣。
「不錯。」青影點了點頭,耳旁聽到一陣細微的索索聲響,喝道,「小心,」拽住青秋的肩膀,一個旋身,避過了飛來的暗器。
暗中的黑衣人現身出來,將青影和青秋團團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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