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芸心中很是鬱悶,自己這個現代高材生在這裡居然英雄無用武之地,連一份像樣的活計都找不到。她無一技之長,算盤不會,文書不會,繡工不會,再高雅一點的,如琴棋書畫,湊合著會一點,但拿不出手,更別說拿出去賣藝了,能做的也只有掃地、洗碗之類的粗活了,想到以後要靠掃地洗碗艱難生存的局面,她心中就憋悶不已。
司徒南芸情緒低落,一路悶悶不樂地往前走,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位賣菜大嬸的菜筐子,一些蔬菜瓜果便從裡面咕隆咕隆地滾了出來,散落了一地,還磕壞了一些。她一邊趕忙彎下身子撿起散落的蔬果,一邊向那位大嬸賠禮道歉,「對不起,大嬸,把您的菜弄壞了,我本想陪您的損失,但我實在沒有錢,要不我幫您賣菜作為補償吧?」
那大嬸見她態度好,也不苛責了,「姑娘,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樣吧,我一個人照管菜攤子不來,要不你給我打工,我算你二十文錢一天。」
司徒南芸聞言,剛才的鬱悶去掉大半,「真的嗎?大嬸,你太好了,可我上午還有一個活計,只能下午來,要不工錢減半,就十文錢吧?」
大嬸便欣然同意了。
司徒南芸幫大嬸整理了菜攤子,這些菜都是一些尋常菜,大部分她都見過,在大嬸的指點下,很快能夠單獨賣菜了。
一位大媽扛著籃子過來買菜,一眼瞟見了菜攤子上新鮮亮眼的黃瓜,「姑娘,這黃瓜怎麼賣?」
司徒南芸知道做生意的第一要領便是態度要好,笑容滿面地答道:「兩文錢一斤。」
「那豌豆怎麼賣呢?」
「兩文五錢一斤」
「還有蔓青呢?」
「三文錢一斤」。
「一樣給我來兩斤吧。」大媽最後總結。
司徒南芸拿起稱杆稱好了大媽的菜,「大媽,這三樣菜您一共給我十五文錢就好了。」
大媽把錢分成了三堆,數了數,正是司徒南芸說的那個數,滿臉驚訝,「姑娘,你可真是神算了,一文不差。」
司徒南芸雖覺得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算術,但嘗到了表揚的滋味,心裡還是樂滋滋的,覺得自己在這裡也不是一無是處了。
那大嬸覺得是撿了個寶,笑得合不攏嘴。
司徒南芸的買賣工作進行得很是順利,但也有一些小尷尬,比如銀兩的兌換問題。
一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買了五百文錢的菜,給一兩銀子,司徒南芸接在手裡,一時間不知道找人家多少錢,呆愣住了,還好大嬸替她解了圍,數了半吊錢給對方。
跟著大嬸做了幾次生意,她也很快便弄清楚了古代幣制的兌換方法了,這裡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等於十貫銅錢等於一萬銅錢。
收攤結束生意的時候,大嬸嘉獎司徒南芸的表現,多給了她五文錢,她摟著大嬸高興地跳起來。回到醉香居,她又領了十文錢,算了一下共有二十五文錢,按照兩文錢一個的燒餅來算,可以買十二個了,再干一天,便可以買二十幾個燒餅,夠吃三四天了,也夠她趕往下一個集市了。
在離菜攤子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客棧,樓上靠窗的位置坐著兩個人,將司徒南芸賣菜的過程盡收眼底。其中一人白衣勝雪,不染纖塵,另一人則一襲藍衣,器宇不凡,這兩人便是追蹤司徒南芸而來的林悅嵐和青風。他們比司徒南芸晚到了一個時辰,經向人打聽昨晚確實有一外地女子身無分文來此尋找活計,後被人招攬進了醉香居做灑掃活兒,他們便去了醉香居,並跟著她一路來到了街市上。
青風一臉難以置信,「公子,你看司徒南芸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嘛,堂堂的將軍府大小姐,居然也能幹灑掃買菜這類的粗活了,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我們這一趟算是重新認識她了。」
林悅嵐伸伸慵懶的身子,「是呀,我們這樣一路跟著她,總是能收到意外的驚喜啊,我看她在外面幹得挺開心快活的嘛,絲毫不比在司徒府差,要不是司徒叔父拜託我要將她尋回,我還真樂於繼續欣賞她的落難奮鬥史。」
青風嘻嘻一笑,「公子,你要欣賞她的落難奮鬥史,也要她有命啊,她的解藥可有著落了?」
林悅嵐瞪了他一眼,「自然是有著落了,剛收到綠翹給我的報信,無塵老道說還需要司徒南芸的血做藥引,明日我便帶她走。」
司徒南芸回到房間,香露還沒有回來,一個人閒得無聊,便想起昨晚香露說起的歡陽居來,腦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蠢蠢欲動。
「要不要去看看男妓長什麼樣子呢?從來沒看過男妓的。」
而另有一種聲音在阻撓,「別去,那種地方你的身份不適宜去。」「別去,還會影響身心健康!」
最終理智還是敵不住好奇,「在現代,我都是一個成年了,就是去看一會,沒什麼要緊的。」
做完心裡建設的司徒南芸,帶著好奇的心情踏進了歡陽居,門口一個守衛笑嘻嘻地看著她,不知是眼花了還是什麼,她覺得人笑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