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東去,滾滾江水入海流,亂石崩雲,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故地神遊,多情應笑我,人生如夢,換的痴情醉。
無邊瀚海泣淚崖之上一紅衣女子撫琴而坐,琴音忽急忽緩人如痴醉,玉指撥弦帶起一片片肉眼可見的風刃凌空激射,遠處幾名青衣之人苦苦抵擋。
若是在向後看去只見一名鶴髮童顏之人,輕輕捋著山羊鬍子頻頻點頭壓陣一旁。
此時夕陽漸漸落下火雲如淵,微風陣陣略有寒意襲來。滿山的落葉嘩啦嘩啦隨風而舞。
「哇——哇——哇——哇」的哭聲從紅衣女子背後傳出。
興許是紅衣女子的撫琴之聲驚擾了他,也許是天冷了,也許……
總之他醒了,「哇——哇——哇」的哭個不挺。再說那紅衣女子不得不單手撫琴,一隻手搖動著身後的搖籃。
幾名青衣人形勢立馬好轉,手中長劍不時的斬破一片片風刃。
「唉——」一聲嘆息在後方壓陣之人口中傳出。
一霎之間那壓陣之人身影一淡,出現在紅衣女子身後。雙手結印快若驚鴻。
「鎮——鎮——鎮」四野迴蕩著壓陣之人的話久久不散。
再說那紅衣女子頭頂神庭浮空三寸之處一個大大血紅鎮字隱隱閃現。
「嫣然你可知罪。」幾名青衣之人厲喝。
紅衣女子嫣然在鎮字出現的時候,喉嚨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嘴角邊上尚待一絲嫣紅。
「哇——哇——哇」搖籃之中傳來的哭聲更急了,彷如此時也感受到了紅衣女子嫣然的危機。
只見一名青衣之人幾步上去一腳踢起了搖籃,單手握劍作勢欲斬。
「不——」被鎮在原地嫣然聲嘶力竭的狂喊。
人總是在為難的時候想起自己的親人,恰恰此時嫣然想起的不時別人,正是鎮住她的那壓陣之人。
「族老」紅衣女子嫣然一喊。
只見那壓陣之人族老略微一揮手,青衣人的生生止住了斬落的動作。
「你可情願跟我回去」族老淡淡的說。
「我——」嫣然略微猶豫。
「怎麼」再看族老眉頭一皺。
一道匹練寧兒不散生生指在搖籃嬰兒脖頸之上。淺淺的血痕被劍鋒劃出。
「我願意」嫣然仿佛用出了全身的力氣,兩行淚痕悄悄的淌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痴兒。」族老欲帶語嫣上路。
遠處傳來輕嘯,由遠而近電射而來。若是內家高手在此一定會告訴你這是由化龍境界的一流高手發出嘯聲。
化靈九境:鍛體,強筋,煉骨,溶血,開竅,立穴,歸元,化龍,成靈。成靈也是由武入道問路石。鍛體成靈乃是凡人的極限所在,一朝成靈得大道。鍛體不成靈終是凡人亦。
再說此時電射而來的乃是一老一少。老者與族老相當氣勢如虹當屬化靈境界裡有數高手;男少之人劍眉星目內息悠長隱有大家風範,當之少年才俊,只是在看到紅衣女子嫣然不遠之處的搖籃時暗帶殺機隱於眉間。
老者與族老寒暄幾句立在一旁,那男少之人幾步來到搖籃邊上,仔仔細細的看著搖籃中的嬰兒,久久無語若有所思。
那青衣幾人同樣收手站立一旁默默無語。當然要是細細觀察的話,人們就會看出這搖籃中的嬰兒與這男少之人有七分相像。
嬰兒興許也是哭夠了,睜著一雙圓圓大眼睛望著男少之人,小嘴巴巴扎——巴扎的吸著,煞是可愛急了。
「唉——」一聲嘆息從那年少之人口中發出。
「可有名字?」那年少之人又問一句。
「未曾取名,還請少族長賜名。」嫣然有氣無力的說道。
「罷了,雖是你父死有餘辜,你母畢竟……」少族長略沉吟。
「汝父壞我大事,吾乃汝之至親亦,賜名方小凡,送你回雲瑤方家安享百年富貴。」不待眾人反應一隻手印在嬰兒神庭之上。
族老嘆息不已,這孩子這背子也就廢物了。神庭被封除非有成靈級別高手捨去半生修為給他破開封印,否則總是天資逆天之人也休想度過開竅境。
這少族長也是做事果斷之人,要不是看在至親血緣之上覺不會放過眼前的嬰兒。
「罪女有一事相求還請族老,少族長開恩。」紅衣女子嫣然棲身跪下。
「但說無妨。」少族長說道。
「吾與吾兒餵最後一次奶,請……」嫣然悲泣著說。
那男少的少族長轉身一揮手,嬰兒在搖籃之中徐徐飛來。單單這手功夫足見其人以達成靈不遠已。
即使是深受內傷的嫣然雙手不時的顫抖,但是她依舊緊緊的抱住了搖籃,那嬰兒小臉粉嘟嘟的對著母親。
也就是人的天性吧!這叫方小凡的嬰兒此時也不哭了,啃著小手對著嫣然居然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咯咯」仿佛他才是大人,再逗著嫣然。
作為一個母親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想著自己的孩子,深受內傷的嫣然亦是如此,當然這可能也是嫣然對著這個小傢伙最後一次的擁抱了。
兩行淚禁不住的向外涌,但是嫣然依舊在這張悲傷臉上展露出一絲絲笑容,當然這也是日後方小凡為之不可磨滅記憶的一部分。
試問蒼天瀚海有誰泣,夢中慈母笑淌淚。
清風明月月下人,只見嫣然臉色就在餵奶的時候由慘白急轉死灰之色,懷中的方小凡嘴角夾雜著紅色的奶珠。
粉嘟嘟小嘴依舊叭叭叭的吸著,只是小手的大拇指上緊緊套著一枚帶有嫣然字樣的戒指。
族老與少族長也發現不妙,只見那少族長隨手就拿出了一堆丹藥不管不顧的像是發了瘋一樣向著嫣然嘴裡猛灌。
一邊灌著這些平時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丹藥,一邊不停念叨著「為什麼,為什麼。」
族老和那年長的高手兩人合力,雙手上下翻飛結出一個又一個的神秘印記。不一會功夫只見三人皆是眉頭冒汗,這族老和年長的高手是功力虧耗甚大所致,再說這年少的少族長乃是急的。
也就是在三位不惜丹藥功力的作用之下,紅衣女子嫣然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那少族長也是足智多謀之人,情急之下也怕也最後一口氣也咽下了,只見他在嫣然耳邊輕輕嘀咕一句。
紅衣少女嫣然面目扭曲幾欲抽搐。族老吩咐青衣人之後,所有人消失在淚泣崖的幽幽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