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一月一號。
一大早,秦川化妝,來到片場,繼續拍戲。
「早!」
「早!」
今天的劉亦非有點怪,基本上秦川和她說什麼,她就答什麼,不問就不說。
一早上都是如此。
直到中午秦川吃完飯,邊上抽菸的時候,劉亦非路過,說道:「不用你的塑料打火機了?」
秦川一頭霧水:「那個丟了。」
劉亦非腳步,彎腰半蹲在他身前,仔細看著他手上的新打火機:「你這上面,有個字母,l。」
「誰送的?」
秦川把防風的打火機翻面,還真有字母,昨天天黑,回來後他沒注意。
今天又是第一次用,劉亦非不說他都不知道。
「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
秦川疑惑:「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伱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女的,我猜猜她姓什麼,l,姓陸?看你表情沒變化,那就是姓劉,和我本家。」
這一刻的劉亦非就跟偵探附體似的,一番推斷讓秦川瞠目結舌。
「你信不信的通過打火機,我還能猜出她的年紀?」
「不信。」
「打火機拿來,我觀察一下。」
劉亦非把打火機拿在手上看了看,確實精緻,莫名還有點心酸。
「是個女孩,年紀不大,十七八到二十之間。」
秦川瞪大眼睛:「厲害啊。」
「這算什麼,我還推斷出她是長發。」
「牛逼!」
「昨天她穿的是米白色羽絨服。」
「你看見我了?」
秦川瞬間就知道自己被耍了,這哪裡是猜出來的,分明是看到他和劉思思了。
劉亦非把打火機還給秦川:「昨晚和我媽出門逛街,在大橋上拍照,剛好看到某個小姑娘提著衣角給某人遮風點菸。」
「我說你也是下得去手,小姑娘那么小,良心過得去嗎?」
「點個煙都要別人給你擋風,你自己沒手嗎?」
秦川道:「也不小了,和你一樣大,而且是她突然要擋的,我都沒反應過來。」
聽到和自己一般大,劉亦非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鎮定道:「和我一樣大,那就是高中生,你更禽獸。」
「不是高中生,人家和你一樣,大二,北舞的。」
「嘶!」
劉亦非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和自己一樣,十八歲就大二的,頓時慌張起來。
「你倆昨晚開房去了?」
「咳咳咳!」秦川被煙嗆了一口,翻白眼道:「我是那種人嗎?」
「你倆不是情侶嗎?」
「誰跟你說的?」
「我親眼看到的還有假,都脫衣服給你點菸了,關係能一般嗎?」
秦川嗤笑:「那咱倆還隔三差五擁抱,吻戲,豈不是成夫妻了?」
劉亦非搖頭:「不一樣,我們是朋友,戲裡的東西也不能當真。」
秦川把菸頭杵滅,起身道:「我跟她也是朋友,並沒有談戀愛。」
劉亦非眼睛一亮:「真的?」
「騙你幹嘛。」
下午,劉亦非又恢復正常了,沒事就找秦川對戲,還把劉小麗做的飯菜偷偷分他一半。
幾天後,謝軍豪來到劇組。
b組那邊,他在南詔國已經掛了,死在女兒阿奴的手裡。
a組這邊還有幾場戲,拍完就徹底殺青。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影帝,秦川都習慣了,謝軍豪是劇組片酬最高的藝人。
在劇組忙完自己的戲,轉頭就飛港島去演話劇,很難見到他的人影。
這種大咖,導演也管不了,只要拍戲的時候人在就行,溜號什麼的無所謂,反正不要影響拍攝。
「川哥,有人探你班。」
在秦川和謝軍豪聊天的時候,劇組工作人員過來說道。
秦川問道:「男的女的?」
「女的,捧著花。」
「難道是金蓮姐?」
仙劍劇組為了拍攝,附近幾條街都是封路的,當秦川來到警戒線外面的時候,才看清來人是誰。
劉思思。
「這兒呢。」劉思思把羽絨服的寬大帽子拿下來,笑著招手,並且把花遞過來:「你探我一次,我探你一次,扯平了。」
「謝謝。」
接過花,秦川和工作人員說了一聲,把劉思思往劇組裡帶。
「你們劇組真有錢,幾條街說封就封,群演也好多。」
「還行,仙俠劇是這樣的。」
劉思思的月影風荷雖然是魔都衛視出資,但就是個小成本電視劇,估計投資都沒超過一千萬。
和仙劍這種大製作沒有可比性。
來到片場,劉思思看什麼都新奇,一驚一乍的,和仙劍比起來,她的那個劇組確實不值一提。
不過走著走著她就發現不對,好多人在看她。
「川哥,怎麼這麼多人在看我?是不是我太大驚小怪了?」
秦川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點頭道:「應該是劇組不經常來人,他們好奇。」
「嗨!」隔著老遠,劉亦非揮手打招呼。
劉思思笑著回應:「她就是劉亦非吧,真人比電視漂亮,咦,她過來了。」
來到跟前,劉亦非伸出手道:「你好。」
「你好。」
不明所以,劉思思客氣的握手。
「我聽秦川說過你,他打火機就是你送的對吧。」
「啊,這你都知道。」
「他的事我都知道,你是他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妹妹叫什麼名字?」
「劉思思。」
劉思思懵了,望向秦川,不是說和劉亦非沒什麼事嗎,這熟的不像話啊。
秦川對劉亦非道:「不好好看你的劇本,過來湊什麼熱鬧。」
「打個招呼而已,你緊張什麼,思思吃飯了嗎,我這邊有好吃的飯菜,我媽媽做的,口味很好,不信你問秦川。」
這茶言茶語的,秦川也是聽不下去,當即對劉思思道:「給你表演個魔術,只要我一靠近西西,劉阿姨馬上就出現。」
秦川附耳靠近劉亦非,都不用說話,劉小麗不知道從哪兒就殺出來了。
「西西,你劇本看完了嗎就到處閒聊。」
「劉阿姨好。」
「嗯。」
秦川笑嘻嘻打招呼,劉小麗只是點頭嗯了一聲,目光催促劉亦非離開。
劉亦非笑不出來,惡狠狠瞪了秦川一眼。
等母女倆離開後,劉思思才道:「原來你說的沒錯,她媽媽管得真嚴,都不准和劇組裡的男生講話。」
秦川很想說,麗姐其實就是單獨針對他。
沒不准劉亦非和劇組男的講話,只是不准和他太親密。
帶著劉思思在劇組逛了一圈後,秦川把她安排到演員的休息區。
劇組包下古鎮幾條街,周圍拍戲的空餘房間很多,為了躲避風雪,大家閒著沒事都在這邊休息。
王婷婷給兩人泡茶,送上點心。
「這位姐姐是?」端著茶,劉思思望著王婷婷說道。
她感覺這個劇組危機四伏啊。
秦川介紹道:「我的化妝師王婷婷,叫她婷婷姐就好。」
劉亦非不知道從哪兒殺出來,站在門口快速道:「私人的,平時還兼職助理。」
似乎怕被劉小麗抓住,說完後她就跑了。
這天殺的,秦川是真想把劉亦非抓住,狠狠給她屁股幾巴掌。
劉思思眯著笑眼,抿著茶水道:「川哥真厲害,都用上私人化妝師了。」
「都是為了平時上下班方便,你知道的,化妝需要占用大量時間,還要排隊,有一個化妝師能節省我好幾個小時。」
「明白!」劉思思放下茶杯道:「那她怎麼又成了助理。」
「你別聽劉亦非瞎說,婷婷姐就是平時有點閒不住,偶爾幫我保管手機,做點端茶倒水的活兒,我就沒有用過助理」
王婷婷笑眯眯道:「是的,小妹妹可別亂想,我就是給老闆打工的。」
劇組待了半小時,劉思思離開。
把人送走,秦川鬆口氣,想找劉亦非算賬,結果找不到人,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倒是謝軍豪坐在火爐邊喝茶。
「川啊,我是告訴你談戀愛可以讓演員快速出戲,抵消部分負面影響。」
「但也沒讓你一談就談三個啊。」
秦川是個可造之材,自己只是隨意點撥兩句,這小子就能舉一反三。
比如談戀愛。
人才。
秦川坐在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謝老師,你就別打趣我了,我至今一個都沒談,而且哪來的三個,我怎麼不知道。」
謝軍豪掰著手指頭道:「化妝師,劉亦非,還有剛剛這個,可不是三個。」
「化妝師你也算進去?」
「怎麼不算,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會第一個選擇她,畢竟親近,天天在一起,長得又漂亮,身材好。」
王婷婷身材很好,規模完全不是劉亦非和劉思思能比擬的。
作為秦川親近的人之一,兩人每天嬉笑打鬧開玩笑。
通過觀察,謝軍豪發現也就在和王婷婷一起的時候,秦川最放鬆。
秦川搖了搖頭:「那劉亦非又是怎麼回事?」
「你倆的關係,全劇組都知道,也就是你倆不知道,天天戲裡戲外膩在一起,都快真成夫妻了,不然你以為劉小麗不針對別人只針對你。」
秦川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是這樣。
但具體情況和外人看到的其實不一樣。
他是入戲太深,老是把劉亦非當趙靈兒,平時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沒拒絕。
謝軍豪摸著下巴道:「不過今天這個也不錯,乖巧,懂事,聰明,情緒穩定。」
「要是換做別的女孩,被劉亦非這麼一鬧,早就生氣跑了,她還能坐得住,把茶喝完,可見要麼是很信任你,要麼是非常聰明,看出來劉亦非的小把戲。」
「唉,年輕就是本錢啊,不像我,老了。」
「叔,化妝組有個大姐剛離,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滾!」
劉思思並沒有像謝軍豪說的那樣乖巧,懂事。
自從探完班後,整整一周都沒有聯繫過秦川。
秦川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兩人這關係不清不楚的,好幾次拿起手機想打電話,又放下下去。
最後想了想還是編輯簡訊發了過去,簡訊有字數限制,他連著發好幾條,然後等待回信。
不遠處,謝軍豪在和導演李國利聊天,然後望著秦川道:「這男人啊,廢了的第一步就是不停給女人發消息。」
「第二步呢?」李國利問。
「第二步是渴望女人回他消息,隔幾秒鐘就要看一下手機。」謝軍豪指著秦川道:「你看,就是這樣。」
「不信你待會給他打個電話,他秒接。」
李國利不信,和謝軍豪打賭一包煙,於是,在秦川放下手機,準備上廁所的時候,他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響鈴兩秒鐘,秦川又跑了回來。
李國利來了句打錯了。
謝軍豪手上拿著華子,得意笑道:「男人廢了的最後一步,就是傷心欲絕,給對方發幾千字的小作文,企圖挽回感情。」
「這回你好像猜錯了。」李國利伸手把自己的煙奪回來。
不遠處,秦川的手機收到劉思思回信,說是最近幾天很忙,白天黑夜加班拍戲,忙完這兩天再請他吃頓好的。
秦川臉上露出笑容,接著就樂呵呵的把手機揣兜里,哼著口哨準備候場拍戲。
「打眼了。」謝軍豪瞪大眼睛:「差點忘記,這小子不是一般人。」
月影風荷劇組。
劉媽手把手教劉思思發簡訊:「他肯解釋說明還是在乎你,但咱們也不能太主動,顯得廉價。」
「同時也不能太被動,要時不時的抓一下主動權。」
「男人啊,就得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聽我的,要不了多久就能把這小子拿下。」
劉思思緋紅著臉:「媽,說什麼呢,我們只是朋友!」
「死丫頭,現在跟我講這些!!」
「媽,你不擔心我們太年輕了嗎?」
「年輕啥,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和你爸結婚了。」
「而且你們這代人普遍早熟,見識多,學問多,比我們那會聰明。」
「你今年十八,談個三年戀愛二十一,別嫌時間久,這樣能多了解對方人品,性格。事情順利的話結婚準備一年,婚後備孕一年,懷孕差不多也是一年,等孩子落地都二十四歲了。」
劉思思突然覺得,薑還是老的辣。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有道理。
「不過有一點你得注意」靠近劉思思耳朵,劉媽低聲說了幾句。
劉思思害羞:「媽,你說什麼呢,我才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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