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裡話一口氣扔出去之後,艾瑞克甚至不顧女兒的不滿,轉而將鸚鵡從女兒懷裡抓了過去。
趕緊檢查一下這隻鸚鵡的全身,就連鸚鵡的性別都不放過!
是個母的。
檢查過後,艾瑞克呆滯的看向海森堡。
「你……難道是上帝麼?!!」
「我只是你的同胞,還是地獄火俱樂部的白皇,僅此而已。」
海森堡悠然答到,同時他喝了口可樂。
將空杯子放下之後,海森堡輕輕的拍了拍手。
「夥計,別占著我送給你女兒的禮物不放了。
看看小妮娜,她都快哭出來了!」
「我……。」
艾瑞克一愣,接著低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好吧,女兒這時候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懷裡的大鸚鵡。
女兒眼巴巴的樣子讓艾瑞克老臉一紅。
「抱歉,我有點過度緊張了,給你,親愛的。」
艾瑞克一邊解釋,一邊把鳥還給妮娜。
等妮娜抱著大鸚鵡興奮的玩耍之後,艾瑞克轉而看向海森堡,認真問到。
「你喝過了我的可樂,坐過了我的沙發,見過了我的妻子和女兒,甚至還送給我女兒一個不可思議的禮物!
海森堡,告訴我,你究竟要我做什麼?
不然,你的微笑和平易,只會讓我更加不安!」
話音落下,艾瑞克艱難的搖了搖頭。
「我真的退隱了,真的!
我不想在做任何能讓別人把我和變種人聯繫在一起的事情了!
我現在只想做個農夫,做個工人,陪陪我的老婆孩子。
你不是號稱善待同胞麼,所以你連這樣簡單的要求都滿足不了我麼?」
「不是我能不能滿足你歸隱田園的請求,艾瑞克!」
面對萬磁王的訴苦,海森堡輕聲說道。
「你要搞清楚一點,這世上盯著你的人不止我們一批。
你要明白,我們只是第一個找上你的,而不是唯一一個會把想法放在你身上的人!
你自以為的躲藏,不過是逃避自己必須要面對的事實罷了。
而你這樣的決定,無論對你,還是對你的孩子,都是一種極度不負責任的決定!」
話音落下,海森堡伸出右手,阿薩佐頓時為他遞去一支煙。
召喚火焰將煙點燃,海森堡吸上一口煙氣,接著繼續說道。
「知道麼,如果這次來的不是我們,而是其他什麼軍隊啊,警察啊……。
如果來的是他們,那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會因為你而陷入危險!
你是萬磁王,是襲擊過美國總統的暴徒。
最重要的是,你並非普通人,而是掌握著恐怖力量的移動核彈。
現實一點,多想些成年人該去思考的事,別去做那些逃離紛爭的美夢了。
只要你的力量還在,只要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矛盾還在。
那樣的話,當變種人需要你的時候,他們會找到你!
同時,當人類不在需要你的時候,他們也會找到你!
世界就只有眼前這樣的大小,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艾瑞克!」
一邊吸菸,海森堡一邊看向此時的萬磁王。
顯然,海森堡的話真真的刺進了艾瑞克心裡。
他自己曾經也考慮過海森堡所說的事,只是過去五年多的隱藏,讓他逐漸擁有了僥倖心理。
尤其是孩子的出生和與愛人之間的甜蜜,那些滋味兒讓他愈發不舍自己如今的生活。
但無論再怎麼不舍,當現實被人切切實實的點破之後……。
艾瑞克沉默了。
他頹然倚靠在沙發上,無力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妮娜年紀雖小,但還算懂事,她一邊抱著鸚鵡,一邊努力思考著海森堡剛剛所說的話。
就在這時,妮娜懷裡的鸚鵡突然學舌了。
這鸚鵡張開翅膀,撲稜稜的不斷叫喚。
「面對現實,面對現實。」
……
鸚鵡的聲音讓艾瑞克渾身都激靈了一下,他猛的支起自己的上身。
這一刻,萬磁王的眼神不在卑微和無力,他死死盯著海森堡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與肖曾有死仇,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和你們走上同路?」
「因為地獄火俱樂部並不是他一個人的組織,這俱樂部始建於1876年,那時候的肖還沒有出生。
還有就是,因為這俱樂部如今的主人是我!」
海森堡微笑著回答了萬磁王的話,同時他朝萬磁王伸出手。
「不要再抗拒你的身份了,艾瑞克,哪怕不為自己,你也該為你的女兒考慮一下。
你還沒感覺到對吧,你的女兒同樣是我們的同胞,她也是一個變種人!
難道你要讓妮娜從現在開始,就只能躲躲藏藏的過上一輩子麼?
難道你就很喜歡你的女兒也在將來被人歧視,被人侮辱,以至於永遠都不能抬起頭顱去驕傲的活著麼!」
海森堡一邊義正言辭的低吼,一邊從沙發上站起身。
他來到萬磁王面前,居高臨下的伸出手去,揉了揉小妮娜的腦袋。
就在萬磁王難掩震驚的思索著小妮娜是變種人這個消息時。
小妮娜抬起頭,疑惑的朝海森堡問到。
「叔叔,變種人是什麼,我很特殊麼?」
「變種人就是我,也是你的父親,還是全世界千千萬萬的,正生活在歧視和壓迫中的我們的族人,孩子!」
海森堡回答過後,緩緩收回了揉搓小妮娜腦袋的手。
直到這時,艾瑞克才終於抬起頭,朝海森堡問上一聲。
「妮娜真的是變種人?」
「當然!」
「所以,這孩子有著和我一樣的命運?!!」
「那得看你怎麼做,艾瑞克!」
面對萬磁王的問題,海森堡顯得很是悠然,他揮了揮右手,繼續說道。
「我們這些人存在的意義,自然包括為下一代提供更好的起點。
你的女兒將來會過上怎樣的生活,那終究取決於你我的抉擇,還有你我的成就。
我致力於改變我們與人類之間的關係,我更改變種人為覺醒者,爭取首先從根源上排除人類對變種人的隔閡與歧視。
接下來我還要做到很多,我們的俱樂部還會去做很多。
直到覺醒成為普通人心中的榮耀!
而你呢,艾瑞克?
不在這樣的路途上貢獻自己的力量,你真能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們的成果麼?
最重要的是,如果俱樂部失敗了,那你還能等到下一個地獄火俱樂部麼?
還是說,你真覺得你那位老朋友查爾斯有能力通過他那優柔寡斷,同時還格外理想化的做法,來改變變種人和人類之間持續許久的格局?」
話音落下,海森堡俯下身子,輕輕將手搭在了萬磁王的肩膀上。
「感受一下,你的肩膀理應承擔更多重量。
你可以荒廢你自己,但不要枉顧你的孩子。
別讓他們失望,不然,你就只能讓自己對自己失望,艾瑞克!」
伴隨著海森堡的話,艾瑞克喘息不定,他拼命地,焦灼的,無比努力的思考著一切。
自己的女兒是變種人!
和自己一樣!
那麼,自己不要做自己父母那樣的父母!
自己有力量,自己必須守護女兒的一生,自己還要看著她長大,看著她活出自己的樣子。
自己……。
眨眼間,萬磁王騰的站起身,他看向海森堡,冷聲問到。
「俱樂部能給我妻女一個安全的環境麼?」
「如果連我們的未來都保證不了,我們還有希望麼,艾瑞克?」
「那好,你的目的應該就是招募我,對吧!
我答應你!」
話音落下,萬磁王伸出右手,將海森堡搭在他肩上的手掌推了下去。
緊接著,萬磁王輕輕摘下自己的頭盔,他將頭盔朝海森堡展示一下,示意自己已經對他們放下了戒備。
看到萬磁王這幅坦然的樣子,海森堡笑著點了點頭。
「你比我想的更果斷一些,這很好。」
「我從來都很果斷,一直都是!」
萬磁王一邊說,一邊對海森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所以,你會給我怎樣的稱號?
千萬不要是黑皇,那是肖的旗號,我永遠不可能坐上他曾經的位置,永遠!!!」
話音落下,萬磁王冷笑一聲,接著他朝海森堡身後的艾瑪開口說道。
「別以為加入你們,就代表我忘記了你們之前的行為!
希望現在的地獄火能讓我看到新意!」
「你會看到新意的,艾瑞克!」
海森堡拍了拍萬磁王的肩膀,接著他則坐回了剛剛的沙發上。
一邊為自己滿上一杯可樂,海森堡一邊端起可樂,朝萬磁王遙遙的敬了一個。
「敬你的加入,艾瑞克。
至於你的身份,我目前還沒有好的打算。
現在,空缺的棋子只有四個。
黑皇,黑皇后,黑騎士,還有白騎士。
顯然,黑皇不是你要的選擇,雖然那的確是最適合你的位置。
至於黑騎士和白騎士,這兩個騎士之位,我已經有了合適的目標。
那會是兩個無比擅長正面戰鬥的精英。
所以……。」
說到這裡,海森堡對萬磁王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而他對面,萬磁王的臉色突然難看了起來。
「你別想,絕不可能,你不會覺得我能接受黑皇后的身份吧,海森堡!
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要不我們現在就來打一場!
黑皇后,哈哈,難道就沒有主教一類的位置了麼,阿薩佐,你要不要換個位置!!!
艾瑪,難道你以為我會去坐和你對應的位置麼,怎麼可能!!!」
面對海森堡口中那最後一個位置,萬磁王的態度格外激烈。
「我不知道地獄火俱樂部有什麼樣的規矩,我只知道。
如果你們希望得到我的加入,那就至少不要用黑皇后的稱號來羞辱我。
我艾瑞克·蘭謝爾就算是死,死外邊,也不可能接受這該死的稱號,絕不可能!!!」
話音落下,萬磁王死死的盯著海森堡的眼睛。
哪怕他知道海森堡一定很強。
哪怕他根本沒有海森堡的情報,以至於他真不敢說自己能贏。
但無論如何。
他絕不可能去做什麼該死的黑皇后!
絕不可能!!!
一旁,當萬磁王真正開始憤怒時。
阿薩佐和雷米猛的緊張起來。
阿薩佐的雙手悄悄握住了腰後的兩把匕首。
而雷米則重新提起了自己的手杖。
至於艾瑪,她稍稍挺了挺身子,隨時準備張開自己的心靈之力。
對於萬磁王,他們能有多戒備,就有多戒備!
而海森堡……。
面對萬磁王的百般抗拒,海森堡輕聲笑了起來。
「艾瑞克」
他笑著說道。
「別鬧了,俱樂部里的所有稱號,從來都沒有規定過性別。
至於艾瑪,那只是因為她最早成為俱樂部里的棋子,同時為了靠近她的性別,才給她一個白皇后的位置罷了。
難道黑皇后就必須是女人麼,誰規定的,是肖麼,他算個屁!
現在是我的時代,如今的地獄火歸屬於海森堡!
俱樂部稱號沒有沒有性別之分,沒有特殊含義。
我說的!」
「可是……。」
萬磁王依然還在掙扎,可惜他話還沒說完,海森堡就繼續開口了。
「而且,我越想越覺得你適合黑皇后這個位置。
我剛剛想了一下,除了被我選好的黑白兩位騎士以外。
其實我也已經有了黑皇的人選!
當然,我最早打算讓你來做黑皇,只是你堅決不要繼承肖的位置,那就只能讓他來坐這個位置了。」
說到這兒,海森堡突然露出了滿臉的姨媽笑。
他這笑容直直刺進萬磁王眼裡。
不知怎麼,萬磁王的心跳突然有些加速,他隱約猜到海森堡對於黑皇的人選了。
而接下來,海森堡果然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查爾斯·澤維爾!
也就是我們同胞中最偉大的心靈能力者。
不論我們打算成就怎樣的偉業,他都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略過的重要角色。
原本,我只想與他對抗。
試試看是我們的理念更能深入人心,還是他那一套西風來壓倒我們的東風。
不過現在,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海森堡放下飲料,轉而指了指萬磁王的胸口。
「湊個時間,你去招募他吧,艾瑞克。
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兵戎相見,如果你不想和老朋友互相廝殺。
那就讓他成為俱樂部里最後的黑皇吧!
你覺得呢?」
面對海森堡的問題,艾瑞克沉默了,徹底沉默了。
不知怎麼,當得知自己絕不要去繼承的黑皇人選是查爾斯時……。
自己居然有點竊喜?!
自己一定是太久沒見過那位老朋友了!
一定只是這樣!
抱著這樣的念頭,萬磁王抿了抿嘴,接著勉強笑上一笑。
「好吧,我並非愚昧古板的人!
所謂稱號,不過是與西洋棋棋子對應的標誌性稱謂罷了。
的確,沒人規定黑皇后必須是女性,事實就是這樣!
所以黑皇后的身份,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話音落下,艾瑞克擔憂的看向眾人,雖然他已經接受了這個稱號,但他可真不希望被人笑話。
好在阿薩佐眾人精通於表情管理,他們是專業的,誰都沒笑。
就這樣,艾瑞克悄悄放下心去。
恰巧,他的愛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一邊走向大家,艾瑞克的夫人一邊將托盤展示給大家。
「咖啡好了,這次是我自己用咖啡豆研磨的,味道一定很棒。
艾瑞克,快來幫我把這些分給你的朋友。
等等,那隻鸚鵡就是您送給我們女兒的禮物麼?
真是太感謝了,這鸚鵡好漂亮,而且很有氣質,像皇后似的呢!
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