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歉意,臨放學的時候,我給馬曉茹發了條簡訊,說要中午和她一起吃飯。放學後,我便去接她,馬曉茹很高興。下了樓,我便朝食堂走,馬曉茹問我:「去哪?」
我愣了一下:「去吃飯啊。」
「去哪吃飯?」
「食堂啊。」剛說完,我就明白了馬曉茹的意思,「哦,那咱們去外面吃。」
「嗯吶。」馬曉茹又笑起來。
走到學校外面,馬曉茹便抱住了我的胳膊,我也不好意思將她推開。
我問馬曉茹想去哪吃,她說了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飯店,我感覺她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不過她現在壞了我的孩子,又馬上要做手術了,吃頓好的也無所謂,養身體麼。果然,點菜的時候,馬曉茹也沒手軟,就我們倆人還吃了一百多!還好我比較有錢,要是換個其他人,真扛不住馬曉茹這麼吃。吃完飯,馬曉茹又要去逛街,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忤逆。
結果就是,她又買了一身衣服,花掉我近千大洋!學生這麼花真是挺恐怖了。
要不是一中的保護費撐著,我自己的零花錢絕對不夠她糟踐的。可這也不是我個人的錢,稍微花個幾百塊還行,花的太多了我最後還得往裡面補。我給王瑤都沒這麼花過,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不過想到她壞了我的孩子……也只能默默忍著了。
溜完街,我又把她送回宿舍,才回到自己宿舍,剛躺下,馬傑就把腦袋伸下來了。
「飛哥。」
「幹嘛?」
「你這樣不對。」
「滾。」我翻了個身,哪有心情搭理他。
下午放學,馬曉茹又來找我,我只好再次帶她去外面吃飯,又是雞又是魚的,我都沒見過一個姑娘家這麼能吃,難道是懷孕的緣故?我聽人說懷了孕的婦女就特別能吃。還好晚上還要上晚自習,不然馬曉茹又要去逛街了。第二天中午還是這樣,我又帶馬曉茹到外面吃了一頓好的,接著她還要興致勃勃地出去逛街。我說我不行了,昨天累的腿都快斷了,而且我肚子上還有傷,經不住這麼大體力的逛啊。這麼一說,馬曉茹才作罷了,跟我回學校去。
今天是馬曉茹吃藥的第二天,按照計劃明天她肚裡的孩子就要流下來了。路上,我再次問她需不需要我陪,馬曉茹說不需要,她朋友明天會過來。說著說著,馬曉茹便低下了頭。
「飛哥,我好緊張啊,萬一大出血了怎麼辦?」
我心裡一疼:「要不就去醫院吧,起碼安全一點。」
「不,我不去醫院,被熟人看見就全完了。」馬曉茹使勁搖著頭。
「……」我無話可說了,只覺得難過。
「飛哥,其實我就是緊張,要靠逛街才能緩解,我特別喜歡逛街,一逛街,就什麼煩心事都忘了。」
我咬了咬牙:「走,我陪你去逛街。」
結果不用多說了,馬曉茹又買了個包,花了八百多塊錢,心疼的我跟什麼似的,真的給王瑤都沒這麼花過啊,不過想想她壞了我的孩子……算了,就當是給她的補償吧。
我是作了什麼孽啊,就喝醉了一場酒而已,先是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沒了,而且一丁點記憶都沒有留下,等於到現在還不知道女人是什麼滋味,後來又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孩子,兩天時間花了我四千塊錢了(昨天給了她兩千),這麼大的漏洞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猴子他們說!
馬曉茹穿著新衣服,挎著新包,特別高興,摟著我胳膊甜甜地叫我飛哥,還趁我不注意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在心裡祈禱著,趕緊流了吧,流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下午二節課後,我到了美術室,溜了一圈沒什麼事,就給謝南打了個電話。
「來廁所抽根煙吧。」我說。
我在廁所等了一會兒,謝南就進來了,面色竟然有些陰沉,似乎很不爽的樣子,看來是因為馬曉茹的事,我被扎那天他沒來看我,估計也是因為這個事。我心裡想,你裝什麼逼啊,好像你有多心疼馬曉茹似的,當初不是你一直攛掇著我去上她嗎?
當然我沒表現出來,因為我現在有求於他,我給了他一支煙,謝南接過去點了。
「馬曉茹的事你知道了吧。」我開門見山。
謝南嗯了一聲。
「這件事我會負責。」
「你要怎麼負責,你會跟她好麼?」
「不會,我說過我有女朋友了,我說的負責是指出錢幫她把孩子打掉。」
「呵呵,好一個負責啊。」謝南的聲音里充滿不屑。
我更不爽了,耐著性子說道:「你別把事情說出去就行。」
「那得看我心情了。」
「你說什麼?」我皺了眉頭,我都不敢相信謝南敢在我面前這麼裝了。
「我是說——」謝南加大了音量:「得看我心情了!」
「你媽的你想死是不是?」我擼起袖子準備干他。
謝南往後退了一步:「左飛,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事情告訴王瑤!」
我愣了一下,他沒見過王瑤啊,怎麼知道王瑤名字的?是的,趙松知道王瑤,肯定是趙松告訴他的,他倆在醫院一起住過一段時間呢。不過趙松重傷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我問:「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謝南慢條斯理地說:「我只想和你說一句,以後別在我面前那麼裝!你以為我不知道?豆豆之所以幫你,是因為毛毛,而毛毛之所以幫你,是因為王瑤!」
我愣愣地看著謝南,不知道他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趙松就因為王瑤挨過毛毛一頓揍,謝南得出這個結論也就理所當然了。
看我發呆,謝南還以為被他說中了,繼續洋洋得意地說道:「我把事情跟王瑤一說,你覺得王瑤還會和你好嗎?你倆分手以後,毛毛還會正眼看你麼,你在七中還有後台麼?呵呵,我警告你,以後別在我面前裝,否則我讓你失去今天所擁有的一切!」
我笑了,笑的特開心:「那你想怎麼樣呢?」
謝南嘆了口氣,對我說:「左飛,只要你以後聽我的話,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保證不會把事情告訴王瑤。你想啊,你和王瑤不分手,你就能繼續依靠毛毛,這在七中可是了不得的後台啊,完全可以橫著走了我跟你說。我對外繼續尊重你,但是你私下必須聽我的,知道了沒有?來,從現在就開始吧,先給我跪下磕個頭。」
我又笑了,原來謝南是想拿這件事威脅我啊。前幾天他還對我畢恭畢敬的,和我喝酒和我稱兄道弟,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現在一出事立刻變了一副嘴臉,迫不及待地就想把我踩在腳下了,這人的心腸咋就能那麼毒呢?
「你笑個毛,我讓你跪下,聽見沒有?否則我就把事情告訴王瑤!」謝南大聲說道。
就算謝南打錯了如意算盤,可我還是很怕王瑤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我能因此被他威脅麼?
甚至,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我一和王瑤分手,毛毛就不罩我了,我在七中就像過街老鼠般人見人打了,我能因此被他威脅麼?
肯定不會。
而謝南之所以認為可以威脅的到我,還是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吧——被我揍了以後,還能腆著臉來討好我,他以為天底下的人都和他一樣,為了點權勢地位就可以出賣一切。
我繼續笑個不停,人啊,怎麼就那麼好笑?
「笑你媽個逼!」謝南終於火了,往前邁出一步,狠狠一個巴掌打了過來。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然後用力一撇,將他的四根手指通通掰斷!
「啊!」謝南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廁所。
廁所外面頓時衝進來四五個人,竟然都是謝南的人,看來他都安排好了,就怕發生這樣的情況。我一腳把謝南踹開,當先一拳打在最先衝過來的一個學生臉上。
炮拳,又直又快的炮拳!
一拳,就將那學生揍翻在地。緊接著,我的肚子上便挨了一腳,這一腳也很重,直接把我踹的翻了個跟頭。就憑這一腳,我就知道來的不是普通學生,恐怕都是謝南手下比較精銳的打手!我一倒地,另外兩人迅速跟上,一左一右地踹向我的腰部,再次證實了我的想法,他們的出手十分老道,謝南再廢也是本地藝術生的老大,手下怎麼可能沒有幾個虎將!
趁著還沒被打的失去力氣,我連滾帶爬地撲向廁所里的最後一個隔間,那裡被改造成一個儲物間,有笤帚、簸箕、墩布等等,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趁手的傢伙!
「給我弄死他!」謝南大喊:「左飛,你他媽今天完蛋了,老子不光要揍你一頓,還要把你的事情告訴王瑤,老子看你以後還怎麼在七中混!」
我疾奔兩步,跑到最後一個隔間門前,後腰上又挨了一腳,直接把我踹到了隔間裡面。我倒在一根大掃帚上,暫時穩住了身形。又一個學生鑽了進來,這地方有個好處就是狹窄,一次只能進來一個人,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順手抄起一個簸箕砸在那學生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