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地勢複雜的嬈疆,速度已是快得不能再快了,若是還想要更快,那便只能飛了。
只是,這般趕路的代價,便是身形上狼狽,精神上無比的疲憊。
李茂貞還好些,但依妮便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進入蜀國境內之後,便與幻音坊取得了聯繫,然而這些幻音坊弟子此時正在進行潛入嬈疆,暗殺萬毒窟聖女——蚩夢的任務,並不能為李茂貞這個前歧王提供多少幫助。
只能是在不影響任務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贊助了李茂貞這個前歧王一輛馬車與一些盤纏。
李茂貞感嘆於自己妹子手段之果決與迅速,竟然這麼快就派人來殺那還算是他侄女的蚩夢,倒也沒有過多強求這些任務在身的幻音坊弟子如何。
有一輛馬車也好,這樣他的妻子依妮便無需那般陪他一起徒步趕路了。
傍晚時分,途經瀘州城,李茂貞見殞生蠱已然安穩了下來,不再有過激的動靜,便也不著急趕路了,在城內尋了一處客棧準備歇息一晚。
開了一間上房,並命店小二準備了熱水,夫妻倆打算好好梳洗一番。
只是,等熱水送來,依妮卻是發現之前購置的衣物還在馬車上,忘記拿到客棧來了。
「茂貞,我們的衣服還在馬車上。」
李茂貞看了看依妮打開的那個包袱,都是些嬈疆服飾,卻是拿錯了,不是放著購置的中原服飾的包袱,隨即說道:「我去拿一下,阿瞞你先梳洗!」
「嗯嗯,去吧!」
依妮點了點頭,把房間的窗戶都關了起來。
李茂貞拿著那個裝著嬈疆服飾的包袱來到客棧後院,很快找到了停泊在後院的馬車,拉車的馬兒正在「咯吱咯吱」的嚼著客棧提供的草料。
一把掀開車簾,正準備上去,卻是發現裡面躺著一個人。
「抱歉!」
李茂貞以為自己找錯馬車了,立即放下了車簾,接連退後數步,朝著四周看去。
院子內停泊的馬車不多,來回仔細看了三遍,最後目光重新落回到剛才的馬車上,這似乎就是他的馬車啊!
那剛才馬車上的人是誰?
是賊?
想到這個可能,李茂貞目光一寒,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馬車邊上,一把拉開車簾。
他倒是要看看,什麼樣的蟊賊,竟然敢偷到他李茂貞的頭上來!
森寒的目光看進車內,卻是發現原本躺在車廂里的人不見了蹤影。
不過,只是微微抬眼,李茂貞便有了新的發現,只見一個披著黑袍,頭頂的黑色兜帽隆起兩個小角的身影半邊身子從車窗爬了出去,還有半邊身子正艱難的往外邊爬。
「啊~」
似乎是被李茂貞突然勐地掀開車簾所發出的動靜給嚇到了,可能是手上沒抓穩,又或者是腳下踩了空,那個身影驚呼一聲,從車窗處往車外跌落下去。
這蟊賊,是個女人?
那驚呼聲明顯是女子發出的,李茂貞腦海中頓時便冒出了這麼個想法,只是這聲音為什麼感覺有些耳熟呢?
李茂貞有些疑惑,總感覺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隨即繞到了馬車的另一側。
只見那「蟊賊」正跌坐在地上,腦袋上的黑色兜帽也落了下來,露出了一頭紫色的秀髮來,頭頂的月牙銀飾將頭髮紮成一個長長的馬尾藏於黑袍之下。
微微仰著頭,雙眸微閉,齜牙咧嘴,嘴唇上一點鮮紅的胭脂晃動著,發出輕聲的痛呼:「好痛~」
李茂貞看著跌坐在地上蚩夢,卻是一愣:「你怎麼在這?」
「啊~」
聽到了李茂貞的聲音,蚩夢頓時一驚,也顧不得屁股的疼痛,慌忙起身就要往聲音傳來的相反方向跑。
只是,蚩夢的實力雖然被神農鼎逸散出來的生命精華給提升到了大天位,但面對本就以速度見長的李茂貞,如何能逃脫得了。
李茂貞身形一動,下一刻便出現在蚩夢的身後,抬手按住了蚩夢的肩膀······
與此同時,姜雲卿與將臣走在回永寧街的路上,姜雲卿被將臣挽著胳膊,整個人虛浮的靠在將臣身上,好似如果沒有將臣支撐,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姜雲卿面色蒼白,嘴唇呈現一種慘白色,輕輕的顫抖著,雙眼是眯著的,不是那種笑起來的月牙兒,是一條直線,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而將臣一片平靜,神色平澹而正經,但她的雙手,卻是偷偷的在姜雲卿的手臂上摸來摸去,本來將臣是並不滿足於此的,那雙爪子曾偷偷向姜雲卿的其他身體部位進發,使得姜雲卿連忙用眼神制止。
如果只是被一個美女在身上摸一摸,那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但問題是將臣那摸的手法,都是尋著經脈、穴位、骨骼、肌肉線條等等去的。
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痴女在發洩慾望,更像是一個劊子手在想著如何解剖。
雖然將臣無法拿他怎麼樣,但內心光升起這樣的想法,就已經是感覺一陣惡寒。
「嗖~」
忽然,一道呼嘯聲自姜雲卿的身後響起,卻是一道飛刀奔著他的肩部襲來。
姜雲卿的雙眼艱難的睜開,似乎是發現了突襲而來的飛刀,身體也做出了一些反應,但很慢,慢到飛刀逼近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僅僅動了一絲。
還是將臣挽著他的胳膊,把他往旁邊一拽,這才躲過了這突襲而來的飛刀。
「砰~」
飛刀與姜雲卿擦肩而過,將地面的青石板粉碎,完全沒入了地面當中。
可見這飛刀上裹挾的力量的恐怖,很顯然,發出這一記飛刀之人,實力不簡單。
不過,這飛刀並未奔著姜雲卿的要害來,這是再明顯不過的試探了,只是不知道是在試探姜雲卿還是將臣,又或者二者皆有之。
當然,這都不重要。
因為,第二次的試探已經來了!
「砰~」
這不是什麼東西炸開了,這是強弓弓弦的顫鳴聲。
下一刻,一根帶著尖利嘯聲的箭失瞬間殺向姜雲卿,依舊不是要害,是奔著大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