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衣人被自己施展的青絲牢牢釘在地上,顧蕭回首望去,那青絲不僅穿透了他的身軀,就連四肢、面部都被青絲貫穿,難以想像,若是自己被黑衣人的青絲擊中,是什麼下場。
見顧蕭機智敗敵,無論是小傑亦或是宇文拓、江凝雪,還是被黑衣人嚇到的任不難,都長舒了一口氣,只有被黑衣人所傷的女子,見到黑衣人被青絲傷到,目中恨意漸弄,望向青衫少年。
顧蕭瞧見了女子帶著恨意眼神,並未在意,在他心中,只想著救下女子性命便好,還需從她口中知曉熊大哥還有撫遠鏢局眾人的安危,見黑衣人被青絲釘在雪中,想著就算他是仙非人,這等狀況,也已是無法生還,便轉身,向著黑衣女子行去。
就算這姑娘不是敵人,顧蕭也要好好審問一番,她利用撫遠鏢局押入何家堡的木匣之中裝的到底是什麼,熊大哥和撫遠鏢局的眾人怎樣了,無論如何,她衝著自己的朋友下手,又衝著何家堡而來,絕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必須要弄清這其中緣由,顧蕭邊行邊想。
黑衣女子顯然被那黑衣人傷的不輕,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來到她身前的顧蕭想來已被千刀萬剮了。
不顧女子兇狠的眼神,顧蕭蹙眉開口道:「我不想知道你的來歷,也不會要了你的性命,我只問幾件事,若姑娘能如是回答我,我便不會為難你,仍由你離開,如果在下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定讓姑娘見識見識在下的手段。」
女子一言不發,眼神越過面前的青衫少年,直直望向他身後,被萬千青絲釘在雪中的黑衣人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悲傷之情,聽到少年之言,收回眼神,落在少年身上,眸中又重新綻放出濃烈恨意,發出一聲冷笑,繼續沉默著。
顧蕭似是沒有在意女子眼神,而是自顧自的開口問道:「首先,便是撫遠鏢局,那日你去撫遠鏢局押鏢,那木匣中裝的到底是何物,你適才提到過有人去讓你放了撫遠鏢局眾人,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顧女子冷笑,顧蕭繼續發問:「不管你手中那兵器喚作縛仙鎖還是青絲繞,前些日子,你在嶺州都護司中殺了一個犯人,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對他下手,又是受到何人指使...最後一件,就是那獅虎獸,你既不受這石門八陣的影響,就定然知曉獅虎獸的下落...」
顧蕭帶著凌厲口吻,正向著黑衣女子詢問自己想得知的事,星眸中迸發出的殺意已讓場中眾人都為之一怔,見少年全然不似在何家保重的溫柔和煦,此刻的他仿佛又變成了那個被他手中古怪斷刃迷惑心智的惡魔。
顧蕭並非又被易水殺氣所擾,只是撫遠鏢局眾人的安危,柳飄飄的死與獅虎獸的下落,所有的線索都在面前這女子身上,只有逼她開口,才能獲知,這才一改先前的溫和模樣。
見女子依舊一言不發,顧蕭星眸閃耀,腦中飛速旋轉,想著如何才能讓女子就範,老實說出自己想知曉的事來。
水滄瀾遠遠躲在石門八陣的一角,他見到了黑衣女子與神秘人的拼鬥,也將少年擊敗神秘人都看在了眼裡,此時的他,已被少年斗青絲時的沉著冷靜與機智震住,又想到自己在那黑衣女子面前求饒的模樣。
若是此事傳出去,不僅自己的名聲盡毀,就連如水劍宗亦會受到牽連,更別提要收服何家堡為入水劍宗所用,與凌雲劍宗去爭奪齊雲武林刀劍魁首之位了。
而自己低聲下氣求饒的樣子,只有著黑衣女子與那何季瞧見了,只要解決了這兩人,至於被那黑衣女子所擒,大可以推到何季身上,到那時何季也已是個死人,自然沒法再去辯駁,只不過那時要想拉攏何家,就要多費一番心思在何魁身上。何季暗暗想著如意算盤,他哪裡知曉,此刻山下的何家堡內,早已有了巨變。
眼見場中眾人的注意力都擊中在黑衣女子與正行審問之事的青衫少年身上,打定了心思要滅口的水滄瀾,眼神之中閃過陰狠,手中如水劍亦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思,粼粼劍光浮現,向著黑衣女子喉間閃去。
眼見黑衣女子閉口不言,顧蕭猜到她不會乖乖就範,心中猶豫是否用上些手段來逼迫女子開口時,猶豫間,想到在霧中仙適才那奇怪的反應與幾人來到此地前,在那虛空通道之中,霧中仙所說的葬北仙人的故事,忽然想到了什麼。
「有了,如此一來,定能讓這女子開口。」顧蕭星眸之中,狡黠光芒閃過,正要開口時,忽感劍光來襲,餘光瞥見正是水滄瀾持劍而來,不過卻是衝著女子,劍勢兇猛,一看就知是下了狠手,要取了女子性命。
黑衣女子雖受傷無法移動,卻也見到了如水劍向自己刺來,秀眉如常,眸中平靜異常,女子似是將生死看淡,望著即將刺入自己喉嚨的粼粼長劍,女子只是將眼神又望向了被青絲牢牢釘在雪中的黑衣人,眸中露出一絲不舍。
黑衣女子不懼生死,可顧蕭卻不能不顧她的死活,畢竟還不曾從她口中知道撫遠鏢局眾人到底怎樣了,更何況還有獅虎獸與柳飄飄之死的謎團,都要從她身上尋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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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月劍出,在如水劍距女子喉間僅寸許之處,將對方長劍盪開,青衫一閃,已是擋在了黑衣女子身前,劍眉緊蹙,望著滿身狼狽卻目凝殺意的水滄瀾。
「木一,你幹什麼,這女子要殺我與何堡主,別忘了,你與我答應了何老祖,要擒住獅虎獸,怎麼,你想反悔嗎?」水滄瀾眼間自己一擊未得手,被那青衫少年擋住了去路,連忙搬出何家老祖,想以眾人應下的承諾讓少年讓開。
顧蕭深知水滄瀾定是有什麼把柄被這女子抓住,才想要殺人滅口,不然以他那喜炫耀的性子,能生擒女子下山豈不是更能邀功,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顧蕭向這水滄瀾客氣開口道:「水兄,我並不在意這女子的死活,只不過在下有些許事情要問這女子,所以她還不能死。」
「哼。」水滄瀾適才已瞧見了顧蕭破開神秘人青絲之法,深知自己不是這少年的對手,加上現在自己有傷在身,若是強行動手,只怕還是自己吃虧,冷哼一聲,暫時作罷,再想其他法子,餘光又不停的瞥向依舊昏迷不醒的何季,如今此地有這麼多雙眼睛瞧著,縱然水滄瀾想要何季殞命當場,也只能強壓心中殺意。
霧中仙見顧蕭盪開那公子哥模樣的少年手中長劍,不禁鬆了口氣,自己與那青衫少年相識不久,可對他的為人倒是了解了幾分,至少那姑娘暫時性命無憂了,可正當霧中仙想著如何勸說青衫小子一行人能放過那姑娘時,卻感到體內的攝心迷霧不知被何種力量引的蠢蠢欲動。
「我說老小子,你的身體...」
任不難驚呼之聲,引得江凝雪等人側首望去,見立在霧中仙身旁的任不難正瞪圓了雙眼,望著霧中仙用攝心迷霧所幻化的身形。
眾人定睛望去,才發覺任不難為何驚訝,只見霧中仙體內的攝心迷霧似是被一股神秘力量,不停的從體內抽離而去。
遠遠望著,攝心迷霧如同繭中抽絲一般,從霧中仙體內不停的吸向這陣中一處,而霧中仙還全然不知,只是盯著青衫少年與那姑娘,在體內攝心迷霧被不停抽取的時候,身形隨著攝心迷霧被抽走而逐漸淡化。
許是被任不難的驚呼驚醒,霧中仙見幾人都目帶訝異望著自己,回首望去,才看到自己體內的攝心迷霧被不斷抽走,大驚之下,忙運起修為,來抵擋那莫名之力抽走自己的修為,可無論霧中仙如何嘗試,自己體內的攝心迷霧與修為如同開閘之水,無法阻擋,源源不斷的流逝而去。
還在與水滄瀾對峙的顧蕭,也被任不難的這身驚呼吸引,回收望去,只見到霧中仙逐漸淡去的身影和求救之聲傳入自己耳中。
「木小子...救...」只聽到霧中仙斷斷續續的幾言,原本凝聚人形的它已不見蹤影,就連被顧蕭擊敗時所化的光暈也已不見,仿佛這陣中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這等變故,顧蕭也沒想到,連番的詭異之事到底是何人作祟,何季依然是昏死狀態,黑衣女子身受重傷,還在自己身旁,宇文拓、小傑、江姑娘還有任二哥都是與自己一路同行而來,亦不會是他們,水滄瀾,如果他有這本事,那就不會被黑衣女子所擒了。
顧蕭又聯想到幾人初入何家堡後山,見到死去的何家護法及護院丹田真氣被吸食殆盡的慘狀,與霧中仙消失之狀相似,難道是獅虎獸作祟,顧蕭眉眼之中戒備頓起,運起內力正要探尋霧中仙到底被何種力量抽走了修為時,卻瞥見水滄瀾目中殺意又起。
水滄瀾一心要取了女子性命滅口,被顧蕭盪開如水劍後,只得暫時作罷,見到場中突生變故,想要藉機發難的水滄瀾,持起如水劍,再向女子刺去。
顧蕭自然不會讓水滄瀾得逞,斷月凝光,便要去擋住水滄瀾,可就再斷月劍刃要迎上如水劍一瞬,一股凌厲滔天之勢襲來,讓顧蕭背後汗毛矗立,不知是何物來襲,顧蕭只是下意識的使出雲縱,躲開了身後襲來的凌厲之勢。
水滄瀾可沒有顧蕭如此敏銳的感知,見到青衫少年那柄月光長劍又要攔住自己,本以為自己這次偷襲又要失敗,卻再兩劍相交之際,那青衫少年忽然變招高高躍起,水滄瀾不禁大喜,劍勢更盛,仿佛女子的性命唾手可得。
可瞬息之後,水滄瀾的響徹此地的慘叫之聲,才讓小傑幾人回過神來,定睛望去,只見如水劍宗的少宗主,再雪中抱頭打滾,那柄閃耀著粼粼劍光名震天下的如水劍正倒插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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