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通往北疆的官道上,一行約有五十人的隊伍,慢慢行走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前面劉潺等幾個禁軍打頭,再後面跟著幾輛馬車,拉著傳說中的糧草,車軸處時不時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馬車的兩側,分別走著幾個禁軍,成保護狀態。眾人那凌厲的目光之中透著一股銳利,一看就是不好找人的主兒。
這一幕落在幾個在官道上來來往往的商人眼中,讓他們產生了一種從心底升起來的畏懼。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看那統一的穿著打扮,像是某個官家的侍衛吧?
而在這一行人的中間位置,一身男裝的俞琬琰,悠哉悠哉的坐在馬背上,雙眼微微眯起,心情頗好的看著周圍的風景,很是愜意。
那樣子,跟其他人高度緊張的謹慎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與她平行而騎的,便是一身男裝的沈向晚。她儘量拋棄自己大家閨秀的一面,努力將自己演繹成一個書生。
但,怪累的。
沈向晚不適應的拽了拽自己的一撮頭髮,和一側的人小聲說著悄悄話。
「俞-以為會是她們兩人或者加幾個護衛一起上路的沈向晚,在得知竟然是跟隨戶部運糧的隊伍一起走的時候,沈向晚第一次對於俞琬琰的人品,產生了一種懷疑。
如此明目張胆的蹭吃蹭喝還蹭護送的人,真的是她那個可愛善良出身名門世家的俞妹妹嗎?這種情形,頗有點嗯,厚臉皮?
「謝言」嘴角微微牽起,勾起了一個適當的弧度,再配上那一身的男裝,看起來很是風度翩翩。
「不用擔心,這樣我們才不會走彎路,以最快的速度倒帶北疆,不是嗎?」
而且,說不定這群人還需要她們的照料呢!
沈向晚欲言又止,但一想到就她們兩個女子上路,貌似也不是很安全的樣子,於是便把心中的話默默的咽了下去。
落後兩人一步的徐俊清,還未從剛才的疑惑之中緩過神來。他雙腿夾緊馬肚子上前,和俞琬琰保持持平。
思量片刻,臉上帶著一股遲疑,再一次出口詢問。
「謝兄,你真的要去北疆做生意?」
半個時辰前,徐俊清帶著押送糧草的一隊人馬剛剛走出安昌小鎮,便遇上了謝言和她的一個朋友。
她當時說什麼來著?
哦既然這麼巧遇上了,目的地還是一樣,便組團打怪吧!
組團打怪是什麼鬼,徐俊清表示不知道。但這一路危險重重的,他不想連累兄弟好嗎?
謝兄弟啊,您自己帶著朋友走,都會比他安全的!
而且,東慕國還在和北夷國打仗呢,北疆只怕是全天下最不安全的地方了。要去那裡做生意,真的沒問題嗎?
俞琬琰笑了笑,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啊,做生意。」
這次,她做的是販賣人口的買賣啊,她要把沈向晚給賣了,一定!想必鳳尋一定會感動的哭了。
「可是北疆正在打仗,那裡不是很太平,謝兄要不要考慮下其他的地方?」
徐俊清竭力想要說服謝言,改變一下最近擴展商業版圖的想法。奈何他的好心,註定會是要付之東流了。
「就因為不太平,貨物才緊俏啊,我有你沒有,那我豈不是賺翻了!徐大人你說對不對?」
俞琬琰笑眯眯,視線落在了道路兩旁的樹葉上。此時已經是秋天,葉子漸漸變黃,隨風吹落在地上很是應景。
此時的她,就差吟詩一首了。
哎,果然是她在汴京城裡待的太久而憋壞了嗎?怎麼出了城門便一直心情賊好呢?
舒坦!
悠哉悠哉的俞琬琰,只顧著自己舒坦了,完全不知道此時的徐俊清,擔心她這個朋友,已經擔心到抓狂的地步了。
有苦說不出的徐大人無奈一嘆,只能想著一路上警醒一些,倘若出了什麼事,先讓謝兄跑了再說。
徐俊清哭喪著臉,右手勒住馬韁,身下的馬兒頓時慢了幾步,和前面只顧著看風景的謝言錯開了位置。
俞琬琰見沒人打擾她,落在兩側風景上的目光之中,閃著一股玩味。
如今,她已經很確定鳳尋的失蹤很有問題了。這次的失蹤事件,應該是慕淵和鳳尋兩人布的局。
慕淵那邊沒有暴露,就連凌白也一起瞞著,就是為了讓眾人都以為鳳尋確實是失蹤了吧?畢竟只有瞞過了自己人,才更能迷惑敵人來著。
但他估計沒想到的是,自己碰上了一個豬隊友——鳳尋。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鳳尋會為了沈向晚,而暗戳戳的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
素來腹黑,走一步算計三步的慕淵,竟然算漏了這一點,俞琬琰很想大笑三聲來嘲笑他。
但是怎麼辦呢,為什麼她就是莫名的感覺慕淵好可憐 ̄ ̄
啊,她一定是無聊太久了的緣故,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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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
邊疆的景色,可以說是和東慕國天差地別,一眼望去,全是枯草。只要一抬頭,全是土疙瘩的顏色。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抬頭望了望天,慕子琪盯著一雙濃重的黑眼圈,情緒很是低落的踏進了慕淵的營帳之中。
「聖上的旨意下來了?」
一進門,慕子琪便迫不及待的問出聲。
營帳之中,慕淵將手裡的聖旨遞過去。
「嗯,下來了,不出所料。」
慕子琪三兩步來到了火爐旁,一屁股坐在了慕淵的身邊,接過聖旨看了一遍。
「跟我們預想的一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因為鳳尋的失蹤,慕子琪和凌白自責的同時,這幾天一直帶人找尋他的下落。然而幾天下來卻是一無所獲,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慕淵的視線落到神色疲憊的慕子琪身上,有一瞬的沉默,隨即便將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子琪太過喜形於色,只要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被人一問,尤其是方嚴等人,定然會露餡的,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對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上次來偷圖紙的那幾個黑衣人,昨晚被殺了。」
慕子琪抬頭,露出了自己那一雙大大的熊貓眼,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被殺了?抓到刺客沒有?」
黑衣人還沒有審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看來是耽誤的時間太久,那國師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直接殺人滅口了。
慕淵眉毛微微皺起,心中思考著慕容恆和國師之間的關係。
「沒有,我們的人追出了十里之外,他便失蹤了。」
慕子琪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感覺自己最近很沒用,什麼事情都給辦砸了似得。
慕淵輕咳一聲,對於如此頹廢的慕子琪,頗有些不適應。
「你這幾天多多休息,阿尋會沒事的。」
不僅沒事,他還在一個山洞之中吃好喝好睡好呢,那日子不知道得有多瀟灑。
兩人說話間,凌白一臉凝重的走進了營帳。
「主子,外面下雪了。」
今日的北疆格外的冷,作為鳳家軍的後勤部長,慕子琪已經早早的便將過冬的衣服給發了下去。
此時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凝重的同時,還帶著一絲慶幸。
「還好,徐俊清已經帶著糧草在路上了,就算等到雪化了,我們也不用擔心糧草的問題。」
慕淵起身走到一側,修長的手指微微撩開營帳的一角,便看到了外面的漫天飛雪,很大。
倘若是在平時,這種大雪定然是引來學子們的激情賦詩。然而如今在這北疆,這場雪便猶如餓狼一般,讓眾人寸步難行。
按照這個速度,估計到了明天早上,就變成了半人高了。
「傳令下去,大營之中做好掃雪防範,不要誤了訓練。」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