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牌九抬頭看柳韻。
「將人拿去暗牢。」
「他嘴裡,應能吐露出有價值的東西。」柳韻凝聲道。
其他人滅口好攔,兵部侍郎這,不一定攔得住,每天接觸的人太多了。
最主要其身邊的親信,可能是那個人安排的。
要兵部侍郎的命,實在輕易。
「我這就去辦。」牌九快步離開。
柳韻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回扶湘院。
「咿咿。」
楊寧在屋裡蹦來蹦去。
柳韻看向紫兒,用眼神詢問。
「小公主可能覺得她多跳跳,跟腳熟了,就不會摔了。」紫兒輕笑道。
柳韻望著專注步伐的楊寧,眼底的冷意散了不少。
「寧兒,到娘這來。」柳韻喚了聲。
「娘。」楊寧撲向柳韻。
撫著女兒的小臉,柳韻眼神徹底柔下來,短暫的忘了外界的明槍暗箭。
陪楊寧玩了會,柳韻去了書房。
眼下正是關鍵的時刻,鬆懈不得。
秦王衛的動作很快,闖進兵部侍郎家裡,就把人抓了。
「你們、你們這是?」
兵部侍郎的長隨,指著秦王衛,又驚又怒。
「大人犯什麼錯了?不經審問,你們就闖進來抓人!」
「誰的意思?」
「聖旨呢?」長隨憤怒質問。
回應他的,是秦王衛的長刀。
兵部侍郎看著長隨倒下去的身體,面上的淡然徹底沒了。
跟請大理寺少卿不同,帝王宮對他不是試探,是直接定了罪。
但凡有一絲想緩和,都不會在他面前殺人,殺的還是他的親信。
「誰的意思?」兵部侍郎嘴角緊抿,重複了句長隨的話。
「到了地方,大人就知道了。」
秦王衛沒多說廢話,堵了兵部侍郎的嘴,強硬的把人推上馬車。
密室,戴著面具的男人,聽完死侍的稟報,氣息一次比一次重。
緩了一會,他盯著死侍看。
死侍感受到頭頂的目光,深深跪了下去。
「小人的命在主子手裡,絕不可能背叛!」死侍定聲道。
「斬斷跟兵部侍郎有關的所有線索,一把火燒了侍郎府。」男人一字一句,眼底除了憤怒,還有無法察覺的慌亂。
究竟是何人叛變了?竟知道兵部侍郎非秦臣!
男人眸光不停閃動,怎麼都無法平靜。
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男人手捏成拳,兵部侍郎藏的這麼深,都被抓了,他這邊當真安穩?
越想男人心裡越沉。
匆忙交待完事情,他快速出了密室。
上了馬車,男人嘭嘭亂跳的心臟靜了靜,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楊束已經死了!
陸韞查出了兵部侍郎又怎麼樣,要不了多久,秦國就會亂。
陸韞根本沒心力再挖他。
抿了口茶,男人心底的慌亂一點一點散去。
「掉頭。」男人朝外開口,回了密室。
「主子。」
見男人回來,死侍半跪下行禮。
「先不急著斬斷。」男人到桌前,挑了挑燭心。
過了兩分鐘,他才往下說,「參與藏書樓一事的,先不殺,已經被盯上了,就更不能浪費了。」
「讓他們繼續之前的事。」
「傳信給兵部侍郎的人,帝王宮無緣無故抓重臣,總得給個交待。」
「叛國也要講證據。」
「向各地宣揚秦帝身亡的消息。」
「再就是,想法聯繫柳韻。」男人不急不緩的道。
死侍抬了抬頭,問了句:「主子,火還要放嗎?」
「暫且不用。」
死侍頭低了下去,等了等,見男人沒再說話,他起了來,無聲無息的退下。
撫了撫茶蓋,男人凝眸沉思,接著蓋滅了燭火。
官道上,竇瑛呼呼喘氣,一張臉通紅。
擦了把汗,她埋頭往前走。
聽到車軲轆滾動的聲音,竇瑛往一邊讓了讓。
但馬車沒過去,而是停了下來。
竇瑛輕蹙眉,暗暗戒備。
「竇姑娘。」
聽到熟悉的聲音,竇瑛猛的看向車廂。
「不認識了?」
「上車。」男聲從裡面傳出來。
竇瑛沒猶豫,提著衣擺就上馬車。
「我聽壯子說,你踩空摔昏迷了?」
竇瑛屁股還沒碰到坐墊,聽到這句話,沉默了。
「要不找個廟拜拜?」
「實在不行,找個道士做做法。」楊束悠悠道。
竇瑛看著他,「公子,你是專程來接我的?」
「做什麼夢呢。」楊束拿起梅花酥,咬了口,「外出辦事,離你不遠,就過來瞧瞧,捎你一程。」
「免得你魂先到懷陵。」
竇瑛捧著茶杯暖手,「讓公子掛心了。」
「大恩大德」
「停,場面話就免了。」
楊束推了推碟子,「吃吧,在我這,不用裝,再狼狽也見」
楊束話沒說完,竇瑛就大口往嘴裡塞梅花酥。
「你是真不裝啊。」
楊束瞥竇瑛。
「聽公子的話。」竇瑛含糊道,灌了口茶水。
「高熱了?」楊束瞧著竇瑛的臉,問了句。
「能挺過去。」
楊束從懷裡拿出個瓷瓶,倒出顆藥丸丟茶杯里。
「公子派人在暗中盯著我。」竇瑛咀嚼的動作緩了緩,儘量吐字清晰。
「你知道的東西太多,換你是我,會不盯著?」
「放心,你的事,我不干涉。」
「只是擔心瞧不上熱鬧。」
「不要有負擔。」
「全力以赴去死。」楊束滿眼鼓勵。
竇瑛唇角抽搐,「公子,你也不是非說話不可。」
這嘴能不能閉上!
「你不想聽?」楊束挑眉,玩起了刀子。
竇瑛狠狠咬了口梅花酥,「想!」
「對了,我見到了李欽的老丈人。」
楊束手指划過刀背,繼續往下說,「五十來歲,向著武勛侯,貪財。」
竇瑛皺眉,「公子怕是認錯人了。」
李欽的老丈人,可沒有五十,更不貪財。
「不可能,他說他女兒是李欽的房裡人,要不是真的,會大庭廣眾下嚷嚷出來?」
竇瑛默默無語,要照這麼說,李欽的老丈人多了去了。
「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楊束微傾身。
「公子是想看我的演技?」
「你呀,就這點不可愛,意會就行,非得說出來。」
竇瑛擦了擦唇角,抬眼間,神情變了,滿臉的倔強,泛紅的眼尾,透出隱忍的辛酸。
「君既無情,我自當休,把信物還我,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死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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