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詩情緒有些低落,周清羽便打算陪著王詩詩離開侯府,去街上逛逛,散散心。
蘇黯沒有摻和進去,按照他的計劃。
下午該去欽天監拜訪國師了。
兩人走後,敲門聲傳來。
緋月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世子,奴婢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蘇黯微微一嘆,剛剛王詩詩失落的表情蘇黯也看在眼裡。
這確實是因為緋月說的那些話導致的。。
但要不是緋月叫住了王詩詩,她進來看到了他和周清羽在幹什麼,怕是得當場道心崩潰。
而且緋月說的那些話也確實沒錯。
這段時間,關於他和周清羽關係不睦的傳言不少,甚至連司雪都為此來過一趟神威侯府向蘇婉打探蘇黯的口風。
從這可以看出周清羽對王詩詩確實感情很深,她可以忍受這些流言蜚語,任由王詩詩和他朝夕相處。
不過她終究是以謊言來掩蓋真相,哪怕這在她看來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希望這個謊言不會被戳破吧,不然對王詩詩的打擊只怕不小。
「沒事,不怪你,回去好好養著吧,不過下次再讓我抓到你,就不止是扎馬步那麼簡單了。」
蘇黯交代了一句,便沒有再為難緋月。
上午的時候,蘇黯派人上欽天監下了拜帖,表明下午自己將會上門拜訪。
「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去拜訪國師?」蘇婉有些不明所以。
她正在為上門拜訪國師該準備什麼樣的禮物發愁。
金銀珠寶?這個肯定不行,國師在來大晉之前,便是在白玉京上修行的世外高人,肯定看不上這種世俗之物。
天材地寶?這個倒是可以,普通的靈藥靈材國師未必看的上眼,但天材地寶國師或許會有所需要。
還有就是些古董字畫,蘇婉也不知道國師喜不喜歡這些,但秉持著禮多人不怪的原則,這些風雅之物國師未必會喜歡,但收到了肯定不至於生氣。
「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國師,還有就是小泉峰秘境的事情,找國師了解一下情況。」
蘇黯道。
自蘇黯等人從秘境中安然離開後,秘境便由晉皇下旨交予國師掌管。
晉皇的旨意是讓國師鞏固這個逐漸崩毀的秘境,然後待其足夠穩定,再派遣人手進入。
秘境裡面陰物眾多,奇詭之地也不少。
蘇黯去過的幽黯之林只是眾多奇詭之地的其中一個。
秘境裡面大概率埋藏著遠古時期遺留的寶物。
因為秘境不是由皇帝的人發現的,晉皇也不可能獨占秘境,按照潛規則是大家共同擁有探索權。
京城諸多勢力,待國師將秘境穩定後,如皇宮、各大大學士府、上將軍府、封號將軍府等都會派遣大量高手進秘境淘寶。
最終,蘇婉挑選了一些天材地寶和名家字畫,作為上門拜訪國師的禮物,將之裝在一個儲物戒指內,交給蘇黯。
蘇黯靈識在儲物戒指中掃了掃,大致心裡有數。
「你準備的這些,國師不需要,她不會收的。」
「說的好像你和國師很熟一樣,你怎麼就知道國師不需要,空著手你好意思去拜訪人家?」
蘇婉白了蘇黯一眼,覺得自己這哥哥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
蘇黯略作思索後,也沒有再反駁,選擇將蘇婉準備的東西都帶上。
「對了。」
蘇婉突然道。
「當時你失蹤誤入秘境的時候,我們都束手無策,還是國師來了才有一點眉目,查探出了秘境的存在。」
「雖然你從秘境內出來不是國師的功勞,但是人家這份情我們得認。」
有件事蘇婉沒有和蘇黯說,蘇婉當時登門拜訪想請國師出手幫忙的時候,欽天監大門緊閉,蘇婉都沒能見到國師說明自己的來意,就被迫返回侯府。
蘇婉一度以為國師是不願幫忙,但後來國師卻不請自來,主動來幫忙尋找蘇黯。
等蘇黯從秘境內出來,處於昏迷的那段期間。
蘇婉再次登門準備答謝,但國師還是沒有見她。
這讓蘇婉覺得,國師大人雖然人還不錯,就是性子有些高冷,她有些擔心蘇黯這次去也會吃個閉門羹。
準備妥當後。
蘇黯坐上侯府的馬車上,踏上前往欽天監的道路。
途中,經過汝南王府,馬車在大道旁停下。
一名黑衣人出現在馬車內,單膝跪地。
「如何?」蘇黯問。
「稟報世子,按照您給出的條件,我們篩選出的可疑人選只有一個,是司馬玥小姐的姐姐,司馬玉。」
「司馬玉?」
蘇黯心中一陣思索。
司馬玉是汝南王使,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想到識靈這種陰物,能與人結合,也就不奇怪了。
現在這個司馬玉,大概就是人與識靈結合的融合體。
「這段時間,她們二人的行蹤如何?」
「司馬玥小姐並未離開王府一步,而司馬玉在半個時辰前離開汝南王府,並通過一條偏僻的路前往外城,我們的人跟了上去,但半路上她應該是察覺身後可能有跟蹤,在即將離開京城的時候選擇原路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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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黯挑了挑眉。
這司馬玉警惕性還挺高。
也是,魂寂八王中上三王的王使沒有哪個是蠢蛋。
而錦山王能以重傷之軀蟄伏千載不被其他陰物之王吞併,其下屬功不可沒,這群人肯定都是心思縝密之輩。
不過只要將這二人時刻監視起來,她們就沒機會離開京城,自然也不可能讓錦山王和司馬玥融合。
錦山王的重傷之軀只可能藏在京城以外的區域,要是在京城內,肯定會被國師察覺。
「你們繼續盯著,倘若司馬玉要帶著司馬玥離開京城,務必將她們二人攔住,倘若司馬玉獨自一人離開京城,悄悄跟上她,不要打草驚蛇。」
「是。」
黑衣人應諾,身形在原地一閃而逝,便離開了馬車。
金絲楠木材質的奢華馬車繼續沿著寬闊的大道前進,途徑汝南王府,在大道盡頭拐了個彎,便進入了白虎大道。
白虎大道是京城的十二條主幹道之一,寬百丈有餘,地面由玉白色石板鋪就而成,寬闊整潔。
沿著大道一家家商鋪酒樓鱗次櫛比,行人熙熙攘攘,馬車來來往往。
侯府的馬車行駛在大道中央,路上的行人看到馬車上代表神威侯府的徽記,往往都會提前相讓。
蘇黯將馬車的帘子打開,托著腮看著沿路的街景,心裡頭正思索著待會拜會國師的事。
下一刻,街邊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視野中一閃而過,引起了蘇黯的注意力。
蘇黯揮手示意車夫停下。
白虎大道旁,一家叫荷月軒的成衣鋪子門口。
一名衣著華麗、身穿白色長裙的年輕女子,正滿臉抓狂的數落著面前的一對低眉順目的稚童。
這一對稚童容貌極其相似,看起來是雙胞胎,他們身上穿著漿洗的發白的布衣,手裡各自拿著一串糖葫蘆,面對年輕女子的數落,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名清雅動人、身穿南府學宮術修長袍的妙齡少女,正站在一旁,不斷向年輕女子道歉。
少女的身後站著一對中年男女,男人皮膚黝黑,身材還算魁梧,但是右腿是瘸的,女人荊釵布裙,臉上滿是飽經風霜的痕跡,兩人的衣服上滿是縫縫補補的痕跡。
「抱歉,這位小姐,實在不小心弄髒了您的裙子,這件裙子價值多少,我們會給您賠償的。」
少女不住的對年輕女子道歉。
「賠,你們賠得起嗎?」
年輕女子柳眉倒豎,滿臉怒火。
她看著身穿南府學宮術修長袍、氣質清雅出塵的少女,又看了看她身前這一對年幼的稚童和身後的中年男女。
頓時就猜出了這是一家子人,而且是窮苦人家裡難得供出了個修道的苗子,能進南府學宮修行。
這是少女已經學有所成,能夠回饋家庭了,所以帶著穿著老舊的一家人,來這家成衣鋪子,挑選一身新行頭。
這本該是一個勵志而暖心的故事。
年輕女子就算平常遇見了這窮苦的一家子人,也不會擺出一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態度。
但偏偏今天,這兩倒霉孩子拿著糖葫蘆追逐打鬧的時候,把她這一身裙子弄髒了。
她這條裙子頗為珍貴,平時都捨不得拿出來,這次逛街好不容易穿上,還被兩倒霉孩子糟蹋了。
而且這一家人怎麼都不像能賠償的得起的樣子。
這讓年輕女子怎麼能不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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