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合格的好爺爺。
陳伯符時刻都銘記著乖孫子的囑咐。
悠著點,別鬧大。
「這也不算鬧大吧」
陳伯符走在月光教區的第一長街上,滿臉悠閒地吹著口哨,身旁的一切都已被那些黑霧所吞噬
那是災殃的力量。
「教皇那個狗東西應該在方尖塔吧」陳伯符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那座幾乎高聳入雲的石塔。
雖然隱修會對外宣傳那是用來給舊裔修煉的地方,可老頭子倒是清楚得很,那地方分明就是教皇的住所。
畢竟他那種脫離了肉體凡胎的詭異身軀
一般的房屋,恐怕還真裝不下他。
陳伯符沿著長街又慢吞吞地走了一會,距離方尖塔越近他就感覺越是納悶因為大街上真的什麼人都沒有。
且不說路人。
就連那些商鋪,居民樓,教堂
所有地方都是空著的。
仿佛他們事先就知道陳伯符會在這裡降落,早早就離開了這片災殃之地。
「肯定是教皇那老東西做的手腳」
陳伯符越想越氣。
本來還想順路殺幾個人開心一下,但這一路走來連鬼影都沒見到。
直到他走至方尖塔下。
他都沒能找到一個可以用來出氣的活物。
「孫子讓我悠著點那我就不能太過分了」
陳伯符自言自語的提醒著自己,緩緩揚起臉來打量著這座許久未見的巨型建築。
這座方尖塔通體淤黑猶如金屬,啞光表面帶著一種磨砂的感覺,許多地方都明顯凹刻著[月光隱修會]的圖騰,最頂端還似鐘樓一般,懸掛著一個巨大的銀白色撞鐘。
對永夜城而言。
這座方尖塔便是最具有特色的地標建築。
但陳伯符知道這座塔可不僅是地標建築那麼簡單。
這是隱修會與格赫羅連接的重要媒介!
「真想順手給他推了」陳伯符面色古怪地打量著眼前的方尖塔。
高聳入雲的塔身就像是釘子一般。
直衝天空扎去。
仿佛承載著隱修會這些年來的「豐功偉績」,恨不得要將天空戳個窟窿讓格赫羅看看
「這應該不算過分吧?」
陳伯符念念有詞地嘀咕著。
望著眼前這個唯一能夠進入方尖塔的大門,他抬起手來,伸出食指。
剎那間。
一粒花生米大小黑色能量球便在他指尖匯聚。
隨之。
空氣里隱約出現了一種刺耳聒噪的電流聲。
當那個蘊含著恐怖能量的光球越變越大,空氣里迴蕩的電流聲就愈發刺耳,直到
「月光教皇!你爺爺來了!」
陳伯符猖狂地大笑著,指尖聚集的能量光球已經膨脹至籃球大小,猶如某種能量光束一般,帶著撕裂空氣的尖鳴與那詭異的電流噪音,直接射向了方尖塔的石制大門。
轟!!!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仿佛地震了似的,方尖塔乃至於地面都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教皇你他媽還不給我開門是吧!!」
陳伯符依舊癲狂地大笑著,指尖的能量光束似乎無窮無盡,就像是在手指上裝了一個雷射手電。
那些來自於「災殃序列」的本源力量。
更像是一種病毒。
它們隨著這道光束附著在方尖塔上。
濃稠粘膩,似液體狀。
不斷沿著塔身向四面八方蔓延。
短短不過數秒光景。
方尖塔百米以下的區域都被這層粘膩的濃霧覆蓋了。
成千上萬的眼睛在塔身睜開。
密集而扭曲的瞳孔瘋狂轉動著。
這些潛伏在迷霧中的不詳生物,仿佛正在為陳伯符這位主人尋找著目標。
它們就像是滴進清水的墨汁。
擴散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塔身一半都被它們吞噬,方尖塔內部才傳來了別的動靜
那是一個蒼老而悠遠的嘆息聲。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可仔細聽卻又像是在耳邊。
「老不死的」陳伯符冷笑道,對這種小手段毫不在意,「你再不開門,老子可要把這座塔給拆了啊!」
那個聲音依舊沒有回應。
但方尖塔卻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塔身上凹刻的格赫羅圖騰,紛紛亮起了森冷的白光。
這些白光似乎有一種驅散「災殃」的能力。
黑霧一旦被它們觸碰到,幾乎瞬間就會化作虛無。
陳伯符知道這是教皇的手段,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並不打算繼續在此糾纏他只想見教皇一面。
吵一架也好,打一架也罷。
反正按照乖孫子的話來說。
意思到了就行了。
此刻,附著在方尖塔身上的黑霧已經徹底消散,巨大的石門也輕顫了起來,伴隨著沉重的聲響緩緩打開
陳伯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所以他剛看見大門打開,便吹著口哨悠哉地走了進去。
毫不誇張的說。
在永夜城內,能夠面不改色走進方尖塔面見教皇的人,恐怕只有陳伯符一個。
連那位偉大議員都做不到,因為他沒陳伯符這麼瘋
陷阱?
埋伏?
這些陳伯符都不怕,他甚至還祈禱真有這些。
如果他真在這裡中了隱修會的埋伏,那他就有足夠的理由不聽乖孫子的話了跟他們勾心鬥角幹什麼,不服那就打唄。
除了教皇那個老而不死的狗東西,隱修會裡還有誰不被老子手拿把掐?
打得過為什麼不打?
打不過
打不過老子直接就死!
怕嗎?
根本不怕。
「你還真不準備放過我啊」
陳伯符踏進方尖塔的瞬間,他耳邊就傳來了那個蒼老沙啞的聲音。
「你們傷我孫子還有理了?」陳伯符裝得一臉憤怒,但認真來說也不是裝的,畢竟他心裡的火氣還沒能完全壓回去。
「那些人都死了。」
教皇無奈地說道,字裡行間都透著一種委屈的感覺。
「一個主教,一個容器,還有那麼多的修道士這都不足以讓你消氣嗎?」
此刻。
陳伯符已經走到了方尖塔內的最深處。
他面前是一座高約百米的石制人形雕像,似乎刻畫雕琢的是一個穿著隱修會服飾的老人
人形石像手握權杖。
坐在一張同樣為石制的巨椅上。
當陳伯符仰頭看向它的時候。
它也微微低下頭。
轉動著僵硬的眸子看向陳伯符。
「這就是信仰格赫羅的下場?」
陳伯符的笑容里透著一種嘲弄。
哪怕在他面前的正是隱修會教皇,他也一樣敢於目露譏諷的幸災樂禍。
「伱個老東西怎麼看都活不長了啊不知道你死的時候能爆金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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