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這麼大 第七十一章 瘋了瘋了

    「鳳鳴卓？！」

    少女驚呼了起來：「你是說鳳鳴卓？！」

    麻衣青年吳笑塵點頭道：「八、九不離十了……至少，與他脫不了干係……而那些人之中，肯定也包括蘇曼曼！」

    「你真的確定？可是……」

    少女素問若有所思道：「以我所知，鳳鳴卓他是純陽劍門首席大弟子，也是純陽劍門的未來掌門人。以他這種一向以正道自居的人，一來，他不可能與蘇曼曼同流合污，畢竟蘇曼曼所在五巫教被滅之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二來，以鳳鳴卓這樣的人，他應該不會想得出「殺一城醒萬民」這樣的毒計來，就算他想得出，也絕對不會這麼做，更不可可能會放任我們這麼做。」

    「如果真的是他，見到我們而沒有第一時間大打出手，我都會懷疑這世界是不是變天了……」

    說著，素問便認真地重複了一次：「所以我想問，為什麼你會這麼確定，那些人一定會與鳳鳴卓有關？」

    為什麼確定？

    對於這樣的問題，吳笑塵只是笑了一笑：「如果我說是直覺，你信不信？」

    少女雙眼一瞪：「我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啊！」

    青年哈哈一笑，便理所當然答道：「就因為他是鳳鳴卓。浩氣有五絕，惡人有五魔，我是五魔之首，五絕同樣也唯鳳鳴卓馬首是瞻。既然我想得出，他憑什麼想不出？說到鳳鳴卓這人……素問，你不如我了解得深…你沒聽過一句話麼？你的對手，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吳笑塵忽然嘆息一聲，默默說道：「我們五魔和他們五絕交手多年，鳳鳴卓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別看他整日說什麼天道人道，一副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和我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啊！」

    「如果殺死一城人，真的能驚醒整個江南大唐。從而避免更大的慘劇發生的話，不管他鳳鳴卓再如何正義，再如何慈悲，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哪怕從此淪為大唐的罪人。哪怕被人誤會自己與狼牙軍勾結成奸，他也在所不惜！」

    說完，他便沉默了下去，默默喝著酒。

    而在他的對面，少女也看著這個狂飲不止的青年沉默了下去。心中卻在嘆息道，其實你何嘗又不是一樣？所以，哪怕明知自己成了別人的槍，你也會毫不在乎。

    沉默了不知多久……

    青年忽然放下葫蘆，說道：「好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想想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局面吧。」

    聞言，少女嘆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只是將視線重新投回到手中的書籍上。但是游離不定的眼光。卻透露了她此時不寧的心情。

    是啊，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眼下的局面。

    但接下來的局面……很混亂！

    真的很混亂！

    素問她也是心思玲瓏之人，若然她是像莎莎和莫拙言那種，眼中只有刀和劍的武痴，吳笑塵是絕對不會向她分析這麼多的。

    然而，任由此時的素問如何絞盡腦汁，她也理不清接下來將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在突襲南屏關的前一日，他們五人曾經去刺探過一次狼牙軍東南部據點之一的漠北源。從俘虜到的千夫長口中得知，黑池將會在七日之後。便揮師南下，大舉入侵大唐，將大唐化為一片毒屍的世界。

    五年來按兵不動，如今卻突然一朝發難。那說明，黑池肯定已是做了萬全準備的，他苦心準備五年，等的就是這一天，不難想像，此事勢在必行。

    但如今。七日早過，而狼牙軍那邊卻一直毫無動靜。

    別說揮師南下，甚至連半隻狼爪子也沒看見，安靜得詭異，安靜得令人心悸。

    照理來說，南屏、崑崙兩大關城先後淪陷，變成毒屍的營地，黑池應該早就收到消息，那就更應該乘機出擊的啊，就算將南下計劃提前，那也總比江南那邊反應過來之後迅速接管回南屏、崑崙兩關要好上千百倍。

    因為南屏、崑崙兩關，不僅是惡人浩氣雙方相互制約的關口，同時也是狼牙軍南下的必經之道，是南北兩地的前哨。

    如此重要的戰略位置，黑池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是如今，在北方，在那山的後面，那些狼崽子為何一直毫無反應？

    「誰說他們沒有反應？」

    似是見到少女疑惑的神情，一直半眯著眼品酒的麻衣青年忽然笑了一聲：「狼牙軍早就有反應了，只是我們看不見而已。」

    「什麼意思？」

    「因為狼牙軍的反應不是對外，而是對內，所以我們看不見啊……」

    吳笑塵仰脖大喝一口，說道：「本來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但如今狼牙軍的按兵不動，卻讓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頓了一頓，不等少女發問，這麻衣青年便繼續說道：「其實我本打算，在山南這邊引發混亂的同時，也想在山北那邊給狼牙軍添點小麻煩之類。雙管齊下，可以拖延更多的時間，好讓江南那邊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與狼牙軍的全面開戰。只是因為人手不足，我不得不放棄罷了……可是這樣一來，某些很有趣的事情就發生了。」

    面對著少女越發濃重的疑惑，青年的眼神卻越發亮了起來：「首先你要知道，我這些猜測都是以那邊是鳳鳴卓為前提來設立的……既然是鳳鳴卓帶領，那麼就很容易理解了，我想得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得到，甚至比我想到的更加周詳。既然如此，那就不難理解為何早過了七日之期，狼牙軍卻依然按兵不動了。」

    「……」

    少女聞言沉默了許久，才氣餒地搖頭說了一句：「還是不懂……你還是直接說答案吧。」

    「額……」

    麻衣青年發出一聲不知是酒嗝還是嘆息的聲音，微笑道：「答案很明顯了啊……狼牙軍之所以仍然按兵不動，其一，是因為這大雨！」

    他指了指天上，只見天上大雨仍在瓢潑不止，半個月了，還沒有到盡頭。

    狼牙軍的強大實力，大部分在於毒屍，而非騎兵本身。而毒屍在這天氣中，是毫無戰鬥力的。所以這一點很容易理解。

    畢竟人算不如天算，誰都想不到這大雨會持續了半個月仍未停息。

    對於這一點，少女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同時示意那麻衣青年繼續。

    吳笑塵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而其二，是因為有人在狼牙軍勢力內部製造了混亂，令其延誤了南下的計劃……而這個人，就是鳳鳴卓！」

    「……」

    少女素問啞口無言。

    其實她很想說：你這麼信任自己的死對頭，這樣真的好嗎？你這個理所當然的態度，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但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撩了下發梢，少女嘆了一口氣，便問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我們殺了馮遇，滅了崑崙、南屏兩關，還令到名劍大會就此中斷了，這事肯定瞞不過江南那邊的。到時候，不用等謝天樞前來興師問罪，恐怕王谷主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所以，你有什麼打算？」

    叮咚！

    兩聲琴音，表達了旁邊某個啞女同有此問。

    而同時，另一邊，正在默默擦著刀鋒劍刃的兩個沉默少年少女也同時望了過來，一臉期待。

    掃視一圈，麻衣青年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又打算發什麼瘋？」少女素問沒好氣道。

    「哈哈……沒錯，我就是想發瘋……」

    青年的眼中，臉上，滿是笑意。

    恍惚間，似乎連他手中的葫蘆也忽然笑了起來：「如今江南已醒，我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但同時，你也說了，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條。那既然如此，為何不在死前瘋一把？」

    少女嘆息道：「唉……你想怎麼樣你就直接說吧……」

    「……我們回去北邊，去找鳳鳴卓怎麼樣？」

    「去殺了他？」

    「不，去找他合作，一起殺到黑池的老巢去！」

    「你醉了。」

    「我沒醉……我從來沒醉過！」

    「那你就真的是瘋了……」

    「瘋了……瘋了……」旁邊三人的表情眼神一致地表達著同一個意思。

    「哈哈……我本來就是瘋的！」

    麻衣青年哈哈大笑道：「那麼……你們願意陪我一起瘋嗎？」(未完待續。)

    PS：  今天聽了一個叫 菲兒 的唱的一首《瘋了瘋了》蠻有感覺的，很想截一段出來配在這章書的結尾作背景音樂哈。